所有人第一时间朝着病房赶来,却在看到凹陷的墙壁和墙壁下昏迷不醒的男人时,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一护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病房,那是属于西里尔的病房,房门已经不翼而飞了,里面一片狼藉,三个男人在地上痉挛着,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楠言抱着西里尔缓缓走出,她的目光扫到了人群里的程雪,对她道:“过来。”
程雪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哦了一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楠言去了隔壁病房。
楠言动作轻柔地将西里尔放在了床上,她起身那刻,西里尔骤然抓住了她的手。
楠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放心吧,我在旁边陪着你,我不走。”
说完,她对程雪道:“麻烦了。”
程雪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去护士站拿好工具,为西里尔处理伤口,楠言全程在一旁看着他们,等西里尔的血终于止住了,楠言才松了口气。
所幸她赶去得及时,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对西里尔下死手。
浑浑噩噩间西里尔睡着了,面色苍白如纸,像易碎的瓷娃娃,眉不安地蹙着,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哪怕沉睡也没有松开分毫。
程雪为她端来了一杯咖啡,轻声道:“言言,去休息一会儿吧。”
楠言一夜未眠,枯坐到现在,程雪心疼的紧。
“西里尔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再有事了。”她继续道。
楠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也一夜未睡了,快去休息吧。”
“你不去休息,我也不去。”程雪搬来一张椅子坐到楠言旁边。
楠言也不再劝她,问起了另一件事:“那几个人怎么处理的?”
事情的经过他们昨晚已经听楠言说了,保安将四个男人暂时关了起来。
程雪为难地皱了皱眉:“言言,你也知道,他们是病人,伤人并不能让他们判刑。”
他们是精神病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入狱,更何况他们也没伤及西里尔的性命,所以他们会继续待在永安精神病院,继续接受治疗。
而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楠言想听到的,程雪有些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答案,楠言冷笑了一声:“这样吗……”
她的声音似裹着寒风朔雪,冰冷至极,程雪有些害怕这个模样的楠言,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楠言这么可怕的一面。
她有种预感,那四个人可能活不长了……
碰什么不好,偏偏碰楠言的逆鳞。
程雪小心翼翼地问:“言言,那四个人都是你打的吗?”
“嗯。”楠言没有否认。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听楠言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种感觉,程雪难掩惊讶。
那四个男人入院前可是徒手捏爆过别人脑袋的可怕存在,入院后几乎没有哪个护士愿意去接管他们,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程雪还暗暗庆幸过楠言没有接管他们。
结果更可怕的在自己身边……
不过,看着楠言那张美艳绮丽的脸,程雪竟丝毫不觉得她可怕,大概美貌是真的具有欺骗性。
她笑道:“言言,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找西里尔的麻烦呀?”
平日里,西里尔都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病房,只有楠言带他出去,他才会走动,与那四人不曾有任何交集。
楠言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不会告诉程雪,她不知道秦家内部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西里尔与他们的恩怨,在她眼里,西里尔只是个病人。
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秦家得知了西里尔病情在好转的消息,自己安插的人又近不了西里尔的身,便开始坐不住了。
又安插新的棋子进来,这一次他们想要的是西里尔的命。
在这五人入院时,她就有所察觉,结果提防的还是不够彻底,让他们钻了空子。
如果不是系统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间,贺云走了进来,他像是匆匆赶来,停下时,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头发也凌乱地翘着。
程雪看到他,眼睛亮了亮。
可贺云眼里只有楠言,他着急问:“言医生,你没受伤吧?”
楠言审视地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回道:“你该关心的是那几个人。”
程雪轻笑着附和:“是啊,你是没看到,那四个人都丢了半条命了。”
贺云松了口气,这才笑道:“你没受伤就好。”
楠言无法揣测贺云是不是与他们一伙的,西里尔受了伤,她便有些草木皆兵了,谁也不敢真正相信。
三个人相对无言,程雪想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恰在此时,西里尔醒了。
他缓缓睁开眸子,意识清醒的一瞬间,下意识四下寻找楠言的身影,当看到她就在自己身旁后,紧蹙的眉才舒展开,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楠言立马回头看他,眉目间染上欣喜:“醒了,怎么样?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西里尔刚想摇头就看到了病房里站在一侧的贺云,目光当即冷了下来,下一秒他又一副虚弱的姿态对楠言道:“言言,让他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
闻言,贺云的神色几经变化,无不精彩。
楠言歉意地看着他,说道:“贺云,你先回病房休息吧,程雪,你去给他测一下体温。”
“好嘞。”程雪立马起身,走到贺云身边,“你还感冒着呢,快回去吧。”
窗台一事后,贺云受了点风寒,其实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却坚持说自己没好,楠言看破不说破,正好让程雪多照顾他。
她看得出来程雪喜欢贺云,如果可以,撮合一下他们两个,倒是件美事。
“嗯。”贺云轻嗯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程雪贴心地带上了门。
两人一走,病房便安静下来,西里尔眨巴着眼睛,对楠言道:“言言,我好疼。”
“忍忍,过段时间就不疼了。”楠言给他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西里尔趁机又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言言,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楠言轻笑,俯身亲了一下西里尔的额头。
西里尔并不满足,他将楠言的手指放在了自己唇上,轻轻道:“这里。”
楠言愣了一下,倒也没有犹豫,吻在了西里尔冰凉苍白的薄唇上,这一吻,不掺杂任何欲念,温柔得似春池里的水,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