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上当了。
他依言照做却未能得到答案,傅淮竟是左言右他不肯说出实情。
好不容易才安放下的心就这样再次被悬了起来。
游离头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气的不肯再理会男人。
傅淮哄了许久都未能有所效果,最终实在无法与他保证绝对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可能会伤到于枝。
“于枝对摄政王极为信任,想要她配合并非易事。”
游离寻思自己可以写信过去,傅淮却是摇头。
“没那么容易,她来往的交际,尤其信件皆有摄政王亲自查阅后才会送去,到不得她的手中。”
“那......”
“等一个机会,莫要着急。”
至于是什么机会。
便是让于枝相信的机会。
摄政王一时半会不会露出爪牙,在那之前于枝也会安全,他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布局。
游离意欲回大晋国的盘算被打消,他只能乖乖呆在府邸等待消息。
有时实在闲得慌,便会拿起弓箭射靶子锻炼。
只是当初被挑断了手筋,始终用不得力。
傅淮从宫回来瞧见悄声立在他的身后,游离手掌被握,扭头看去对上男人一双深邃黑眸。
“专心。”
男人轻言,游离正过头去,借着男人的力一箭脱弦直中靶心。
游离唇角轻勾将弓放下,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虽然他一直都在府邸呆着,可有些消息传播极快,上次傅淮同他讲大皇子之事。
皇帝已经将人定罪。
毕竟是勾结外党,哪怕是皇子罪名也极为恶劣,傅翰彻底断了皇帝梦被流放外地。
这期间傅淮很是忙碌,如此一来更是繁忙。
大皇子失利,剩下的全部压在了傅淮的身上。
这些倒是与游离所知的剧情并无不同,为此他还是极为高兴的。
毕竟亲眼看着好大儿走上帝王之位老父亲也是难得的热血澎湃啊!
大皇子被流放后与摄政王的联系被切断,他想重新建立绝非易事,至少往后没个几年再无插足可能。
剩下的就是于枝的问题。
他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游离为此着实安心不少。
他插不上手,只能尽量不去增加压力,他相信傅淮可以做到。
这一等足足等了半年。
大晋国皇帝驾崩,摄政王晋望漠正式登基。
登基后的一年便是征兵下令讨伐临国,这一仗终究来临。
纵使傅淮不愿,却也并非优柔寡断,他不想对游离国家的故土刀剑相向,更不想看自己的国家支离破碎。
这一战,必战。
战争突发,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好在游离早早提醒傅淮,哪怕被突袭也能做出紧急避险。
更何况两国战事早已是历史性问题,此番冲突倒也能做应付。
这一打便是两年。
那架势颇有当年游离坐镇边关时的劲头,两国互不相让,谁也讨不得好处。
摄政王打法激进,势必攻克临国。
傅淮自也不示弱,想方设法来个擒贼先擒王。
但想要将晋望漠直接抓来属实不易,营中便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游离的身上。
虽说游离废了,但好歹也是大晋国的将军,为国效力那么多年,前去洽谈最是合适。
傅淮一双眼眸阴寒,直接将人头颅砍下,自此再无人敢轻易提出此意。
此事游离全然不知。
他时常步入军营,每次看到傅淮身上增加的伤疤深陷静默,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无法上战场,更是没有立场上战场。
他好似回到了当年的炮灰身份,像个看客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得。
方才进了战营游离便看到男人匆忙穿上了衣服,背对着他正在往脸上戴着面具。
游离一言不发的扒了他的衣物,只见后背肩胛骨处血淋淋的伤口。
一眼看去便知是被箭伤,他面色下颌紧绷,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傅淮冲他笑,露出那嘴犬齿,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上游离腰身:“你怎么来了,军营又脏又臭的可不干净。”
游离被他气笑。
寻思当年他在军营住了个十载!
哪怕如今他是被废了,但也不是什么瓷娃娃!
似是感受到游离并未消散的怒火,傅淮有些怂怂的,哪里还见战场厮杀时的狠戾,他抬起头一脸无辜:“你知道的,战场嘛,刀剑无眼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怕他依旧不消气,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晋望漠那老男人也没讨上什么好处,我让人射了他两箭,这段时间能太平不少。”
说罢蹭了蹭他,“不生气好不好?”
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撒娇!
游离并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可他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眸,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现在是急迫时刻,游离不能给他施压。
他无声摸了摸男人的发丝,听到门口动静,是军医前来上药。
游离对此也算有所心得,待军医检查过伤口无毒后便为他抹上伤药。
包扎的活游离亲手接过,等他上完发现傅淮已经睡着了。
游离抿唇,将人小心放在榻上盖好被褥,躺倒他的身侧静静陪伴。
会结束的。
一定会结束的。
游离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哪怕要等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