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瘦女人也下意识的喊着。
“沙沙。”
“噌。”
一个小东西闯进洞中,这是一个双眼闪着绿光的东西,拖着一条长尾巴。
又是这东西。瘦女人心中一松,却也同时一惊:它怎么跟这来了?
四腿小东西可能也没想到洞里的情景,迟楞一下之后,“噌”一声钻出洞口。
跟着“沙沙”几声,便没了动静。
小婉也松了口气,然后一指洞口:“走吧,我不拦你。”
能走吗?根本不能走。刚才对方已经说“谁都别想好”,瘦女人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她之所以恐惧这个地方,并非是对这个山洞多么恐惧,而是恐惧面前这个女人,恐惧对方的威胁。正因为恐惧这个女人,恐惧女人鱼死网破,她才又不得不来见对方。
可是对方提的事情,又着实不好去办,一个不小心,自己立马就会被抓。这可如何是好?
瘦女人哭了,哭的非常伤心:“小婉,你要理解我,我太难了。你知道吗?我每次接你电话,都得找没人的地方,可是又怕有人隐在某个角落,只好蒙着被子去接。饶是这样,我也觉得单位那个死老汉可疑,经常用那种看贼的眼光瞅我。还有那个姓李的家伙,更不是个好鸟,他和死老汉就是一伙的,没准死老汉就是受他指使。
可就是这么难,在你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还把你安排到这,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限度的帮助了。这次出来,我也费了周折,根本就没敢直接走。而是先从乡里到了卫生院,又从卫生院回了家里,还到医院装模作样查了查。只到我丈夫去上夜班,我才偷偷跑了出来,他这次正好调成两夜一白,要不我还是没时间。”
“是吗?那你既然这么难,还来干什么?在这又待的什么劲?我刚才已经说了,让你走呀。你怎么不走?”小婉语气很冷。
瘦女人支吾着:“我……我……小婉,我真难呀,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我有孩子,有家庭,关键我还得在单位上班。你可不要向有关部门……”
“你难?让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小婉厉声打断,“你说什么有家庭,有孩子,有班上,还把这说成难处。这是难处吗?这是因为你获得的太多,你不想失去这些。可我压根就没有,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都没脸见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藏在这黑黢黢的洞里,又『潮』又湿,再加上自己要方便,现在里面已经臭不可闻,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自然环境恶劣也倒罢了,心里的那种恐惧更是无法言说。你知道吗?晚上经常出现怪声,也不知道是兽还是鬼,反正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老鼠、黄鼠狼更是随时光顾,昨晚在我睡着的时候,就有一只老鼠钻进衣服。这种事别说是亲身经历,就是想想也害怕,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呀。”
那是你自找的。当然这也只是心里话,瘦女人不能说出来。
“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你毕竟比我方便多了。以前的时候,还有姓涂的能帮帮,现在他还是泥菩萨过河呢。我在这里边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只想换到一个是人住的地方。可我真的没有可找的人,也只能请你帮忙了,就是租间房子而已。如果房东硬要身份证,你就先拿自个的给他看一下,尽量别给他身份证复印件。其实好多人并不看这些,只要给钱就行,咱们可以贵一点租,我马上就给你钱。”小婉说着,拽过皮箱,就着手电光亮,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沓钱来,“租个把月够了吧。”
对方说的确也艰辛,可自己实在不能帮这个忙呀。瘦女人迟楞一下,伸手推脱着:“小婉,你听我说,我现在……”
小婉继续向前递着钱:“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是生是死都不再和你发生联系。好不好?”
瘦女人继续推脱:“小婉,现在就因为姓涂的,整个思源县如临大敌一样,听说市里也是处处检查。我这次来,在半路还……”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帮了,那你来干什么?”小婉收住右手,沉声盯问,“对了,我先前听到外面大呼小叫,就跟叫*床似的,是你吧?你什么意思?”
“我……我那是吓的呀。走着走着,脚边‘噌’的一下,就出来那么一个家伙,两眼绿光,对了,跟刚才进来那家伙一样。再走着走着,‘扑楞楞’飞起一群野鸡。你想啊,四周黑咕隆咚的,冷不防出来这种东西,发出这种声,谁不都得吓一跳?我能不叫吗?”瘦女人做着解释。
小婉显然不信:“你的胆子真那么小?我总感觉你这娘们可有胆了。你敢背着组织,搞那些事,敢背着你男人和……”
瘦女人急急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像你说的,我其实是身不由己,好多事都是……”
“算了吧。别的管不了,自个裤腰带还管不住,那能赖别人?别人又没强行扒你裤子。”说到这里,小婉忽的语带警觉,“不对,你刚才说单位那个死老汉盯着你,还说死老汉是姓李的奴才。虽然我没见过姓李的,可那家伙我知道,那可是个狡猾的东西,而且什么事都想掺和。当初他还跟着去我店里,听说矿上也没少去,好多坏水都是他冒的。现在你从家里出来,他能不怀疑,能不派人盯梢?”
瘦女人不以为然:“他又不是警察,哪能什么都未卜先知?我可是生病在家休养,他有什么权利盯着我?再说了,我那家里一直亮着灯,他知道我在不在家?等到再晚上我又回去了,他能知道个屁。”
小婉“哦”了一声:“刚才你还说怕这怕那,忽然一下子就这么胆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瘦女人反问。
“我觉得你是有备而来,把人带来了。刚才那些怪声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随时给后面的人捎信,让他们知道你在哪,又不至于暴『露』他们行踪。你现在稳住我,他们慢慢向这里靠近,只到把我抓住。对不对?”小婉的声音森冷很多。
瘦女人大呼“冤枉”:“我冤哪,天大的冤枉。我怎么会带人来抓你?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小婉,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诬赖我?”
“我不得不怀疑呀,你这一路上大呼小叫的,我让你帮忙又不帮,那你来干什么?”质问过后,小婉语气一缓,“除非你带着我离开这,或是帮我租来房子,否则我真不敢相信你。”
瘦女人道:“小婉,你怎么非要『逼』我?我确实是不好……”
小婉不耐的打断:“行了,强扭的瓜不甜,求你也没用。其实我应该明白,咱俩的处境都一样,只不过你暂时没有暴『露』而已。可是你要把我举报出去的话,那就是立了功,你的罪过就减轻了好多。”
“小婉,真不是,我……”瘦女人还要解释。
“不是就不是,那你走吧,反正大不了鱼死网破。”小婉忽然暴躁了许多。
“我……我……”对方如此一说,瘦女人更加迟疑不定,她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走吧,滚。”小婉大骂起来,“滚的远远的,让警察也找不到你,那才是能耐。”
“你……我……那我走了。”瘦女人说着,把背包中的水和面包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来。
“走,往哪走?”话到声到,几束光亮照进洞中。光亮暗影处,是几个魁梧的身影。
“你们……你他娘还说没带人。”小婉说着,猛的一哈腰,右手向靴筒伸去。
“刷”,几道光亮『射』向小婉。
“刷刷”、“噌”,几条身影穿过灌木树,冲进洞中。
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小婉转头挥臂,奔向身旁瘦女人。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光亮移到脸上,小婉什么也看不见了,大脑也瞬间空白。紧接着,手腕一疼,有如被巨钳夹住,右手匕首“当啷”掉地。
“什么……”小婉“人”字还没出口,脖子便被胳膊卡住,全身都没了力量。
“什么人?你说呢?”胳膊的主人说了话。
与此同时,小婉双手被抓起,一双冰凉的手铐铐了上去。
相比起小婉,瘦女人要好制服的多,根本没费任何周折,便被倒剪双手,戴上手铐。
瘦女人这才从懵懂中反应过来,盯着身旁方脸男人,追问:“许……许队长,你们怎么来的?”
方脸男人“呵呵”一笑:“这还要感谢牛部长带路喽!”
“臭*娘们,果然是你。”脖子失去束缚的小婉,飞起一脚,踢向瘦女人。
……
“叮呤呤”、“叮呤呤”,刺耳铃声在屋中回响着。
李晓禾睁开睡眼,四下望去,才发现手机在响。
拿过床头柜上手机,扫了眼屏幕,李晓禾立即按下接听键:“老许,什么事?”
未曾开言,手机里先传出了一阵笑声:“呵呵呵……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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