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今的皇上还没有死呢,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他的谥号,只有等他死了,朝廷的文武百官才会一起为他想一个谥号,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能提前说出来?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岂不要引起大乱?
夏沫被司马炎昭一拽一捂嘴,脚下不稳顿时跌倒了他的怀着,周身全都笼罩着他身上龙涎香的气味,那股男人阳刚的气息让她忽然迷失了自我,恍恍惚惚间,连他在耳边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顾着享受这一刻的甜蜜了。
忽然耳边传来蜀王的大嗓门,瞬间将她的美梦惊醒:“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晕倒了吗?”
小林子也扯着刺耳的尖嗓子喊了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兰陵郡主被血月亮吓晕啦!”
因为从旁边看来,就是司马炎昭紧紧搂着歪在一边的夏沫,若是不用被吓晕了来解释,那这其中的暧昧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尤其是在这么诡异妖艳的月色之下,这对金童玉女更显得特别迷人。
夏沫连忙从司马炎昭怀里爬出来,一脸尴笑:“没错,没错,都是月亮惹得祸,害我脚下没站稳,差点滑倒了,没晕没晕,我很好,大家放心吧!”
蜀王狠狠一脚踹在小林子的屁股上:“叫什么叫!把狼再叫来了!夏妹妹是大楚神人,后知四十载,怎么就能被这个小月亮给吓晕了?”
小林子平日里在乾清宫伺候,是在御前行走的,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但是,一般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的,可是,他知道蜀王可不在这个一般人里面,他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偏偏皇上又喜欢他,无论他怎么折腾,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捂着自己生疼的屁股,心想要不是他在那先喊的夏妹妹晕倒了,自己怎么会被他吓得大喊大叫,可是,眼前这位王爷,是他这个小太监惹不起的,就只好认怂了,哆哆嗦嗦的提醒眼前这几位主子:“皇上还在御书房等呢,琅琊王、兰陵郡主您二位还是快点随奴才走一趟吧!”
他们俩对视一眼,点头就往外走,小林子一看蜀王也要来凑热闹,他记得刚才的仇呢,有些出言不逊:“蜀王殿下,皇上可没请您去啊,您就别跟着了!”
蜀王一听,眼睛一瞪:“小林子,反了你了吧,你还知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本王想见父皇,用得着你这个奴才批准吗?进宫的路是你们家修的吗?他们能走,本王不能走吗?”
小林子被骂的狗血淋头:“王爷,您说的是,进宫的路谁都可以走……”
他不敢再多在蜀王眼前晃,赶紧跑到前面去带路。
司马炎昭与夏沫并排走着,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刚刚说的是‘武帝宣化四十六年三月癸亥,月蚀,色赤如血。’吗?”
夏沫见他一脸严肃,知道他怪自己又乱说话了,她也有些自责,怎么这一年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忘了,现在搞得大家这么被动,只怕吕丞相又要用这些事情说事儿了。
捕蝗的敕令刚刚发下去,难道因为这个血月亮的出现而停止灭蝗,一切又回到原点吗?难道大楚又要面临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的惨剧吗?难道历史是不能更改的吗?
“现在只是血月,还没有开始月蚀,咱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打击吕丞相,无论他有什么阴谋,他肯定利用这次天象来大做文章,让他也体会一次,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沫一脸佩服,他居然能将不利因素转化成有力的条件,他们俩越走越快,这是在与时间竞赛,他们只知道马上就要发生月蚀了,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刻,所以,这个机会就弥足珍贵。
他们把蜀王远远的甩在身后,连小林子都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
出了吏部的大门,吏部侍郎苗大人已经把他们的马牵出来等他们了。
司马炎昭来不及跟他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就翻身上马跟夏沫一起朝皇宫奔去。
当他们气喘吁吁的赶到御书房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米金宝正一脸忧愁,愣愣的望着天上的红月亮发呆。
司马炎昭灵机一动:“米公公,麻烦您帮我们通传一声,还有盯着点月亮,要是有什么异动,马上进来通知我们。”
米金宝苦着个脸,屋里走去,心想今年已经够背的了,皇族里出了那么多大事,发配的发配,发疯的发疯,戍边的大将军死了,各地刚闹完旱灾又闹蝗灾,匈奴还乱起来了。
现在天上又出了个血月亮,这不就预示着未来还要有灾祸吗?怎么这琅琊王还让他看着点月亮,难道情况还能更差吗?
他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司马炎昭身旁的夏沫,她在血红的月亮下盈盈而立,雪白晶莹的脸上带着几丝忧愁和悲悯,头上居然隐隐映着红光。
米金宝吓得不敢再看,他以为是这个大神人开始显灵了,其实在红月亮的映照下,每个人脑袋顶上都有红光,只不过你越觉得她神的人,她看起来就越神。
米金宝从屋里出来,对待夏沫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他恭恭敬敬的带他们俩进去以后,就跑到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的红月亮,他觉得虽然是琅琊王的吩咐,但是肯定是和他一起来的兰陵郡主的意思,神人的意思肯定是有深意的。
夏沫和司马炎昭今日已经是第二次来御书房了,屋里只有吕丞相和钦天监郎大人,他们似乎在苦苦的劝着皇上什么,一见他们俩人进来,马上就闭上嘴了。
两人行完礼,司马炎昭忽然一脸紧张:“皇爷爷,您可是为了血月的异相叫我们来的?这可是大凶之相啊!是不是啊?吕丞相?郎大人?”
吕丞相和郎大人本来以为琅琊王上来就要劝谏皇上不要被这异常的天象所吓到,不要改变捕蝗的敕令,他们俩憋着一肚子反驳的话要驳斥他,没想到这一反击居然软绵绵的无处着力了,还被他叫出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