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繁星点缀的星空,扎哈有些心神不宁,已经三日了,雍州一点消息都没传来,显然太不正常了!
看着空荡荡的衣袖,扎哈心中的忧虑越发凝重,那个男人在沙场无人能敌,岂能这么容易死去?
“将军在想什么?”
看着折昆,扎哈摇头不愿多说,数日连续梦见持戟敌将冲杀王庭,尸山散发腐臭气息,血海染透湖水,这些毕竟是些子虚乌有的事,说了岂不有损主将威严!
“勿要多问,巡视兵甲可曾安排妥当?”
“回将军,皆以安排妥当,只是……”
看着折昆欲言又止,扎哈明白为什么,自己断一臂膀,今又坐镇美稷,这与乞丐坐龙椅有什么区别,并入族中的南奴不服也情有可原!
“折昆,汝前为南奴千夫长,身手不凡吾才举荐汝为统兵大将,今吾二人合力镇守美稷,当尽心尽力,至于今夜篝火盛宴,吾便不再前往,皆有汝自行操办!”
说完,扎哈不再遥望月色,转身便向自己行帐走去!
“哼!区区一废将,自持身份压人,若不是他在,定斩汝头颅!”
月色清凉,繁星点点,看着坡下数十里的灯火王庭,吕布双眼越发明亮,苦等这个机会已经数天,波及全族的盛宴,是多么适合强袭!
“尔等可下定决心?”
“自随将军,吾等便无心悔,还望将军带吾等破敌!”
吕布认识这个出言之人,他是自己手下斥候长徐信,因功勋卓越,被自己破例提升为千夫长,只是如今这个名头却名不符实!
看着一双双视死如归的眼神,吕布悄然别过头去!三百人强袭三十万兵甲的乌丸王庭,这是多么的疯狂,若是说出去,别人脑中立马会浮现出不自量力四个字!
“紧随本将,杀破这十数里王庭!!”
说完,吕布眼中透出血光,画戟直指王庭,赤兔一声嘶鸣开始慢跑起来!
三百铁骑悠然踏地,临近百丈之时,已经暴露在巡营兵甲眼中!
“魔鬼,魔鬼来了……”
赤兔万中无一,早已传遍马背之地,周身如焰,异常暴虐,与其主人吕布不相上下,闻听此马葬于黄沙之下,马背之人多为惋惜,可是如今却活生生的踏地而来,怎能不让人心境暴乱!
“哈哈哈哈……本将就是魔鬼,是尔等不臣之人心中的魔鬼!众将士随吾杀!”
三百骑陡然加速,一瞬间跨越百丈距离,如一根烧红的箭矢,直接穿透这数十巡视兵甲!待其过后,除了无主战马恋主不动,再无一物得以喘息!
甩掉画戟上的血珠,吕布露出一口白牙,带着三百铁骑冲入人群,但是处在前方之人尽皆身首异处,杀人之余,吕布还不忘挑起篝火置于帐上,不过数息便弄得周围一片火海!
画戟飘血,人头滚滚,三百铁骑犹如龙归大海,惹的乌丸骚乱不止!
乌丸虽然兵众,可是如今皆是篝火相围,突逢强袭,准备不当只能引颈受戮,况且他们所面对的非一般精锐,除了鬼神一般的吕布之外,另有张辽高顺十数强将,而余者也尽是什长百夫长这等中层将领,如此短兵相接,除了势如破竹,势不可挡之外,哪里还有他言能用来形容!
三百铁骑来如风,刺入乌丸刀不停。马蹄踏动连天焰,无人敢挡无人争。
一路不停杀戮,一路不停纵火,椭圆形的乌丸王庭仿佛被刀切开的西瓜,直接被劈成两半!
看着身后那条鲜明的火焰之路,吕布翘起了嘴角,此次突袭非常成功,兵甲虽少,可是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加上王庭防备不足,一趟强袭下来,只不过折了几人而已,其他人皆是完好无损的坐在马上!
三十万兵甲的王庭被三百人强袭,可谓是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得知前因后果的扎哈,脸上的青筋好像随时要炸裂一般,但是看到折昆被削没的半张脸,只能放弃惩罚此人,随后便下令军中两千兵马为一队,开始了大扫荡!
看着前方盘旋的飞鸟,赵云露出兴奋的光芒,连夜的追赶,冒顿终于前行不动!
“将军,飞鸟不落,林中必有人!”
看着随自己南征北战的亲军,赵云哑然一笑,随后说到:“本将自然知晓,不仅如此,轻嗅之下亦有烟尘气息,即刻传令四方,五个千夫长包围过去,这次意在活捉冒顿,万不可错杀此人!”
得到将令,亲兵催动战马便传下将令,随后便见五千精锐兵走四方,开始了向林中包围!
翘起嘴角的赵云轻踢马腹,带着两百亲兵悠然的向林中行去!
看着倒地不起的兵甲,冒顿脸上挂满愁丝,自己始终不明白这个“贤弟”是怎么逃出大营的,始终不明白为何要受到董卓的诱惑领兵至此!
“单于,吃些吧,只有回到并州,才能报此大仇!”
看着卓桑手中冒油的野兔,哪怕数日未食,冒顿也没有一点食欲!
就在二人无言之时,林中陡然传出轻微的马蹄声,冒顿眼中一紧,充满震惊的看着后方出现的白马将军,待听到卓桑提醒,立马跨在马背之上,准备再次奔逃!
可惜刚进林中,便传来一声惨叫!
看着冒顿回返,赵云嘴角含笑的说到:“听闻破虏将军便是此人射伤,如此也是替其报了大仇!”
赵云话音刚落,林中便现出无数兵马,而一直被冒顿所仰仗的卓桑,此刻身上早已千疮百孔的被丢在地上!
随后赵云捡起地上诱人的野兔,咬了一口说到:“除了冒顿单于,余者一个不留!”
得到将令,无数精锐皆露出嗜血的光芒,抬枪便刺向连马背都爬不上的乌丸兵甲,不过数息,两百余“精锐”便丢弃了沉重的皮囊,魂归故里了!
享受完空中的血腥与嘴角的香甜,赵云这才带着五千精锐与冒顿向新平而去!
如此轻而易举的拿下冒顿,并不是意外与运气,怪只能怪他自己,若没有兵发雍州,戮战关隘,沿行泾水,恐怕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冒顿孤身被获,董卓亦好不到哪去,中了曹操的奸计,哪里还会保留马力,若不是兵甲回报说李傕领着大军紧追自己,恐怕这匹跟随自己数年的宝马就被活活的抽死了!
看着李傕受伤的胳膊,董卓脸上的担忧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发加重,兵甲不足还能让主将受伤,显然此地不能停留!
可是还没等董卓下令挥鞭前行时,后方再次传来隐隐的雷声,听到此声,董卓也不再开口,直接催动战马继续前行!
曹操其实早就能追着董卓猛咬,只是因为惜兵这才紧追不舍,反正目的是耗尽马力,杀与不杀,袭与不袭没什么区别!
一路不停地抽打战马,终于甩脱了追兵,这是董卓才开口说到:“前方便是秦川城,随本王入城紧守,待气回归,定杀的其有来无回!”
董卓想法很丰满,有城池防守,自然可放心恢复体力,可是现实实在是太具骨感,其刚钻出密林,还未喘口气,便被面前整齐的军阵吓的头皮发麻!
夏侯惇扛着大刀,笑眯眯的看着这群残兵败将,熟知战马的人都知道,这些兵马已经算不上骑兵了,且不说战马摇摇欲坠,不适奔袭,就说兵甲软手软脚的,连兵器拿着都费力,还怎么战?!
“凉王好久不见,如今汝是下马投降还是拼死一搏呢?”
如此言语,确有些伤人,董卓听后,气的自然是面色苍白,而华雄这个暴脾气却忍不了,于是落马行于阵前,怒声吼到:“毛绒不齐孺子,安敢言伤凉王,若其有胆,可下马一战!”
华雄算盘打的非常不错,自己战马已经无力奔跑,于是阵前以步战挑将,先废夏侯惇其长,后提升己方士气,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夏侯惇是见过世面的人,跟随曹操屠过城,破过阵,有见过袁绍那无耻的嘴脸,怎么可能被华雄这货言语一激便头脑发热!
“哈哈哈哈……汝白活于世,吾战马体力充沛,此乃吾之长处,岂能以汝寥寥数语便弃长不用,若真想战,那便战吧!”
夏侯惇说完,丝毫不顾脸面,催动坐下战马便蹿向华雄!
而华雄见此,脸上布满惊慌,倒是想着返身回军,可是战马却不给自己机会!
刀最霸道的便是劈砍,而夏侯惇亦是用劈,只是这个劈却不同其他,趁着马势,举起屠刀,如蛮牛一般,直接向华雄头顶砍去!
见此惊心一击,华雄脸上充满恐惧,连日滴水未尽,再加上身体疲乏,想要躲自己不能,只有硬抗,只是这硬抗……
“碰……”
华雄如一破麻袋一般,直接被余力击向一旁!
夏侯惇驻马立其旁,眼中的笑意怎么也隐藏不住,华雄虎口鲜血淋淋,双臂动不得一下,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其活着,其他的再也不能证明此人的生还!
跳下战马,夏侯惇大刀放其脖颈,冷笑的看着董卓兵马,轻轻一划,便见鲜血喷射出来,捡起华雄头颅,夏侯惇再次坐回马上,冷冷的看着董卓!
“凉王,降还是不降?”
董卓看着华雄身死,双拳紧握却一直不敢出声,只能恨恨的看着夏侯惇!
就在董卓左右为难只是,马蹄声于身后炸响,不过片刻功夫,曹操便来至其后!
一万兵甲不多,再加上夏侯惇两万也没董卓多,可是就这一万兵甲却足够压垮董卓犹豫不决的心!
“董仲颖,此时不降等待何时?难不成血流成河之后才肯乞降?若真如此,汝不过而而,须知,此地数万精锐皆在汝一言之间,若当其为汝麾下,便不可使其白白受死!”
曹操话不多,可是却句句诛心,果不其然,曹操的话传遍凉兵之后,众兵甲皆是眼望董卓,那种希翼,直击人心最软之处!
“本王……愿降!”
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董卓陡然坠马,无力的望着天空,而此时兵器落地声如暴雨袭来,听的曹操嘴角含春!
降兵近五万,皆看管在秦川城中,待赵云收到书信来此,曹操这才领兵向潼关而去!
天气清明,正是享受安逸的好时机,可是刘宏却没有这种机会!
匆匆吃过膳食的刘宏,早朝都没上,直接领着文武百官向洛阳城外而去,这次刘宏没有再捉弄文武百官,临出城之前皆让其待着油纸伞!
阳光越发炎热,喝了一杯冰水,刘宏这看向不停搽汗的百官,于是便吩咐黄门下发冰水!
临近午时,尘烟蒸腾,黄色的土龙不敢其下,逆天直上太虚,而其下,红色的洪流震动天地,仿佛在为其助威一般,看的无数人眼睛发直!
直至刘宏三里之处,土龙受到天威,这才伏于大地,而其威更是瞬间消弭!
看着前方曹操,刘宏无良的大笑出声,贾诩毒计,老将沉稳,曹操阴狠,赵云骁勇……有如此众多良将,拿下二贼简直不费兵卒!
“此次做的好,老将可曾归来?”
“回皇上,皇甫将军未归,仍在潼关防守,特遣吾等押送降兵!”
看着曹操脸色平静,刘宏点了点头,皇甫嵩未归,自然不出贾诩所料,为将者意在戎马一生,战死沙场,老将是不想离开沙场啊!
看着刘宏不语,曹操提醒着说到:“皇上,二人已经擒来……”
“哦?哦!朕知道,汝先安排妥当兵甲,而后领着众将带着二人入宫!”
“是,操这就去办!”
看着车撵离去,曹操这才露出笑脸,随后便带着兵甲向南营而去!
此时吕布稍显疲惫,乌丸骑兵战力虽然不强,可是却兵甲众多,十天已经杀散了近十波的兵甲,几近合每天都要杀一波,如此频繁戮战,怎能不让人疲惫!
“大兄,如今当行何处?”
看着一众信任的眼神,吕布轻轻笑出。这十日并未专注奔逃,所以离美稷并未太远,不过数百里是没得跑的!
“如今吾等在武成,面前有两条路可选,其一便是一路南下,走太原,入上党,过虎牢,进洛阳;其二便是行武进,走强阴,入雁门,而后等待时机,再次向乌丸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