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卓与冒顿,刘宏并没有下杀手,不是二人杀不得,而是杀了也没什么好处!
有句话说得好,握在手里的活人,远比握在手里的死人更有价值!这二人一个是一族之主,倍受族人拥护,一个是荒凉之地的土皇帝,张口闭口无人敢反驳,若是杀了这二人,两处迸发骚乱是在所难免的,可若是活着,始终能震慑两处,所以,为了尽快安定北方,故还是选择不杀,况且一个孙氏都容的下,两个孤家寡人就容不下么?!
“董仲颖,冒顿如今得入洛阳,没有话对朕说么?”
放下酒杯,刘宏冲着末尾之人说到!
坐在功宴之上,二人心中复杂至极,对于他人是功,对于自己却是耻,然而还未钻入地缝,却又被天子伸手提了出来!
看到无数人看向自己,董卓二人皆面色滚烫,说不出话来!说,你能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自己生死在人一念之间,要是说的让人不满意,恐怕下一瞬间就会染血台阶!
“汝二人说不出什么,那朕便说说!其实朕很佩服尔等敢于造反的勇气,黄巾乱天下,惹的大汉千疮百孔,只是尔等选错了时机,要造反也得等朕升天不是,如今倒好,反没反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入,其实今日尔等不该坐在这里,应该坐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朕之所以没把尔等扔进去,那是因为朕还不想杀汝等二人!”
看着二人惊讶的眼神,刘宏失笑说到:“孙策,朕留你是因为你孙氏还有几个人才,他们还未绽放光华便遗落淤泥,朕心中不忍,所以你们孙氏才能活下来,同理,董卓你有什么?大将?你没有,仅入朕眼的华雄还丢了性命,谋士?同样不足,与朕阶下谋士相比,区区一个李儒还入不得朕眼,无文无武留下你,那是朕看上了西凉铁骑!而冒顿,你本是外族,初年朕与你乌丸置换马匹时,若不是尔等做出下三滥的手段,朕也不会逼的你乌丸成为浮萍,其过皆在你乌丸自身上,怪不得朕,之所以留下你,同样是因为兵甲,朕在这里与你二人托底,朕的耐心有限,朕也不是良善之人,这次朕打算放尔等回去,至于如何选择,便要看你们自己了,若继续反朕,朕有本事让二州寸草不生,若携众而降,朕一视同仁!”
回想昨日天子之言,董卓一声长叹,遂拍马带着李傕远去!
看着董卓离去,冒顿回头看了一眼繁华的长安城,领着百余兵甲向虎牢而去!
看着贾诩失神,刘宏咳嗽一声,随后说到:“文和,二人离开了吧?”
“皇上,二人已走半个时辰!”
闻言刘宏点了点头,随后说到:“说说锦衣卫的事吧!”
“原来皇上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
“除去洛阳之处的锦衣卫,其他各地的皆有问题,并且诩已经向史阿说明,凡有问题的锦衣卫一个不留,只是臣不明白,圣上从何处得知锦衣卫……”
听到这,刘宏明白为什么贾诩会失神了,其实不是因为杀戮过重,而是怀疑自己“失宠”!锦衣卫什么职责,杀人放火,隐于暗处监察天下,作为天子的眼睛与耳朵,如今自己越过锦衣卫头领,直接说出盘查锦衣卫,怎能不让贾诩心忧,这种情况谁都会怀疑还有另一支暗卫!
“文和多虑了,朕之所以知道锦衣卫出现问题,并不是因为有人告知,而是凭借无端猜测,你深识人心,自当明白,一个人如果突然有了极大的权利,那么他的内心也会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锦衣卫之众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人脱身于百态,有厨子,有家丁,有乞丐,有商贾……全都是地位底下之人,这些人掌权,自然是会把曾经的妄想变为现实,当然也不排除坚守本心之人,所以才让你严加排查!”
听到刘宏这么说,贾诩这才心安下来,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为何快速建造锦衣卫,自然选择地位底下的人,这些人无背景便于掌控,所以才能在两月遍布天下!
“是诩思虑不周,还望皇上严惩!”
对于惩罚贾诩,刘宏不舍的,自己皇帝做的能如此顺利,他功不可没,再说了,为了那些无知的锦衣卫惩罚自己的臂膀,岂不是傻到家了!
“文和,切勿自责,并不怪你,而今凉并战事稍歇,锦衣卫重建你可要费心了!”
“诩肝脑涂地,定为皇上建立出真正锦衣卫!”
看着贾诩离去,刘宏笑了一声,然后踱步前往后宫!
陈留,栾步冷眼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下方一锦衣老者!
此人是名叫曹嵩,乃屠夫曹操之父!
曹操杀气弥天,但是栾步一点都不惧,因为自己的身份他曹操惹不起!
“不知曹老什么意思?”
“愿意奉上千金,还请头领放过庄上百姓!”
听到这话,栾步挑起了嘴角,曹嵩是个大金主,儿子又是统将之帅,本来自己没打算得罪此人,但是却在一次收租时与其产生了交集!
曹家与夏侯家本是同族,又逢曹操带走族中精华,所以两个老者一商量便合建一庄,用以安顿家小!
“呵呵,千金便想打发吾等?想的也太好了吧,拿出三千金,不然定上书天子,届时别说尔等人头落地,便是汝子曹操也逃不过削首之罪!”
三千金不是三千个馒头说有就有的,别说是曹家与夏侯家,便是一些商贾也拿不出来!
看着栾步嚣张的表情,听着其威胁的话,曹嵩眼中的怒火好似要点燃一切,然而锦衣卫并非其他人,其血腥残暴早已人尽皆知,若不能如其愿,定会如其言,是以曹嵩只能忍住怒火!
“头领可否容吾等数日,待嵩变卖家产之后再奉上三千金?”
栾步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到:“先取一千金来!”
听到这话,曹嵩一脸灰气,随后便让管家抬出一千金!
栾步怡然自得,领着麾下数人便向赌坊而去,曹嵩却一脸苦涩的走在陈留城中!曾也想过举族行于洛阳,只是不到生死地步谁愿离开族地,没想到一时不舍却引得豺狼光顾!
就在曹嵩失神落魄的时候,肩头猛然被人一拍,待回头看去,眼中尽是苦涩!
来人看似与百姓无甚两样,可是腰间的一令牌却出卖了这些人的身份!
锦衣卫,让人惧怕,让人痛恨!
“可是阿瞒之父?”
听到此言,曹嵩眼中的讥讽之色难以隐藏,随后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阴郁之人!
史阿有些迷糊,自己前来陈留自然要先拜访曹操之父,当然这么做是有私心的,曹操为圣上器重,引为臂膀,如此人物自然要买一薄面,只是面前的曹嵩这眼神……真让人无奈!
“吾乃史阿,洛阳而来,初到此地,欲向曹父讨杯酒喝!”
史阿说的并不失礼,可是曹嵩却冷哼一声,颇有不满之色!
“欲饮酒,且随老夫来!”
说罢,曹嵩便折回曹府,至于身后锦衣卫,一点都不在意!
看到这种情况,史阿眼中生出厌恶之色,便是再得圣恩也不该如此对人不屑一顾吧,况且自己代表天子,如此做法可是大不敬!
来至府中,看到报嵩让自己上座,史阿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己为客,喧宾夺主之事要是做出来,恐怕天子都不会饶了自己,更别说还是在曹家了!
“曹父此乃何意?吾等皆为客,怎敢独坐其上,若真如此,岂不有失脸面!”
闻言,曹嵩再次冷哼一声,随后说到:“未曾想,吾儿舍生建功,抛却名望,却换来如此对待,要杀便杀,何须装模作样!”
闻听此言,史阿惊愕的合不住嘴,这是什么情况?简简单单的前来拜访,怎么会惹出生死之言,再说了,天子对曹操信任有加,什么时候有对其动刀这种念头,即便动刀,自己怎会不知!
鼻子下面是嘴,想不通自然要问!遂听史阿言到:“曹父此中是否有所误会,阿瞒得圣眷顾,为圣所喜,怎会有动刀之意?”
看着史阿不像说谎,曹嵩眼中一亮,随后想到此人来至洛阳,然后开口说到:“尔等不是栾步所请来的?”
栾步自己认识,武功平平,但是心眼活泛,故在一年前被指为陈留杀部头领!
“吾等并非栾步所请,而是天子放言故才行于各州郡,不知曹父此前……”
听到这话,曹嵩一声长叹,随后开始向史阿诉说栾步,直至茶水冰凉,月泛西空,这才停下悲凉话语!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之前还无人敢这么做,无非酒肆白吃白喝,敲诈商贾,这些人与其相比,真是差远了!”
看着史阿皮笑肉不笑,曹嵩老腿有些打颤,因为其本就阴郁的脸颊,如今再加上冷漠的双眼,着实让人惧怕!
“曹父且安心,今日前来饮酒,如今已月上梢头,不妨让众先与饱腹可否?”
听到史阿要吃的,曹嵩顿时无言,这还是刚才那个刀光剑影的人么,分明是个不要脸的无赖么!
“哦!是吾之过,众且稍待片刻!”
看着曹嵩离去,史阿嘴角一动便出言说到:“待阳初生,十八人一个不留!”
“属下遵命!”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过失,要是因为一个人的原因,绝不会出现如此恶事,能做到蒙蔽圣听,显然整个豫州锦衣卫都有问题!
吃过酒菜,安顿过后,曹嵩自然是唱着小曲回房,而史阿却来到月下,掏出一只白鸽放于夜中!
天色还未见亮,史阿便已惊醒,曹家门户虽然不大,可是有曹操在谁敢硬闯,只是如今却被人破门而入,实在是……胆大包天!
推开房门,八个锦衣卫已经站在庭院之中,史阿开口问到:“可知何人破门而入?”
“回统领,是栾步!”
听到这话,史阿哑然失笑,自己从来没见过赶着寻死的,这栾步还真是第一人,奇葩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走入正厅,史阿眼中透出冰寒杀气,栾步坐在主位之上,喋喋不休的骂着曹嵩乃野生之子!
曹嵩本是宦官义子,其有族有父,本家乃姓夏侯,栾步这么说已经暴露其无知的本性!
看着门前多出数人,迷醉的栾步冷声喝到:“好个曹嵩,居然如此放纵家奴,其心可诛,来人,给我杀了这老不死的!”
听到栾步之言,史阿嘴角直抽抽,这家伙不仅无知,还特么自大狂妄,若这一席话让曹操知道,恐怕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剖个精光,若是让天子知晓,恐怕一夜之间豫州再次血海漂橹!
看着一个烂醉的锦衣卫抽出利刃,史阿冷哼一声,抽出软剑便欺身而上!
一瞬间,软剑泛出无限光华,笼罩这个持刃锦衣,而后便听到剑光之中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直至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没有声音传来!
为此,剑光消弭,露出了剑下的锦衣卫!此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浑身无半点精肉,骨骼暴露空中,隔着透明的肚皮还能看到跳动的心脏,遍地的碎肉与鲜血,直让人作呕!
冰冷的看着惊愕的栾步,史阿并未说话,而是收起软剑,扶曹嵩坐于一旁!
“汝是何人?胆敢……”
晃着手中白玉龙纹令牌,史阿露出白牙说到:“可曾醒了?”
“吾,吾……统领饶命啊!”
看着痛哭流涕的栾步,史阿不为所动,而是笑着说到:“看来汝是真醒了,居然还记得这块令牌,说罢,怎么死?”
听到冰寒的声音,栾步眼中露出一丝凶狠,如狗一样爬向史阿!
可惜与史阿相比他差的太远,不止武功上,眼力上亦是如此!
“当啷……”
铁剑出刃,直指史阿咽喉,栾步见其笑容还凝在脸上,顿时大喜起来,可随后却换喜为恐!
长剑离史阿咽喉只有一寸距离,可惜……却落在了地上,而栾步持剑之手却颤抖不已,因为手筋全被挑断!
“好好看住此人,勿要让其自杀!”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