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么多了,”年世兰将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睡觉。”
“困了?”胤禛柔声问道。
年世兰将眼睛闭上,“弘旺成亲的日子不是马上了到了吗,这两天一直在弄贺礼。”
这本来该是乌拉那拉氏的事儿,可不知为何这几日说是病了,似乎还挺严重,太医来了好几趟,但她也懒得去问,反正对方也不想见自己。
“这些事让青柔帮你就是。”胤禛轻拍着她的后背。
“光是弘历清和就够她忙的了……”年世兰被这么拍着,神思飞去,呼吸也渐发绵长。
胤禛见状将牡丹金丝帷帐放了下来,然后在她唇上留下一吻,自己也合眼睡了。
即便跟胤禩再不对付,但弘旺成亲这样的大事两人按例还是要去的。
但出门之前却碰到了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剪秋,与其说碰到,不如说是专门等着他们的。
“说,什么事。”胤禛淡淡问道。
剪秋行礼,“四爷,侧福晋,我们福晋知道今日是弘旺阿哥大婚之日,但无奈实在起不来床,特命奴婢前来说明。”
年世兰有些惊讶,“起不来床?”
“是的,福晋的病一日重一日了。”剪秋说着说着双目通红。
“既然不舒服,那就休息吧。”胤禛也没再多说一句,拉着年世兰就出门了。
留下剪秋一脸懵逼。
上了马车,年世兰不解,“之前也没听说有什么病症,怎么突然就病到这个程度了呢。”
“谁知道又谋划什么呢。”胤禛对她太了解,如果真是病重,那早就闹翻了天了。
剪秋那边回去后,赶紧将胤禛的表现讲给了乌拉那拉氏。
“福晋,无论如何都得让四爷来一趟才行。”
乌拉那拉氏正捧着手炉安然坐在榻上烤火,脸上哪有半点病容,“可这招明显没用啊。”
自从李氏被送走之后,乌拉那拉氏就在想该如何自保,按照胤禛的性格,但凡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会办到的。
他既然动了把李氏送走的念头,那自己也留不住。
早晚的事儿。
如果还想还留在雍亲王府,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怀孕。
只要有孕,天王老子也动不了她。
看到她对福晋之位如此疯魔,剪秋心里虽然觉得不值,但还是决定要尊重主子的意愿,于是一直在旁边出计策。
主仆二人可谓绞尽脑汁。
可她们低估了胤禛,胤禛这个人向来是一件多余的事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做。
很显然,乌拉那拉氏在他心里就是那个多余的。
她们在这里冥思苦想,那边胤禛却和年世兰云淡风轻的共同赴宴。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同样一并被邀请的竟然还有佟国维。
虽然佟国维是主动致仕,但不少人还是捕到了风声,知道了陈氏跟他的那点事。现在见他来,都不禁窃窃私语。
“这佟大人惹得圣上发这么大怒,怎么还来这里。”
一旁的大臣衔了口菜,“这你就不懂了吧,佟老虽然人不在朝堂上,但心却还在这儿。”
另一个礼部的接话,“要我说,这八贝勒爷是真当的起一个‘贤’字,就算人家佟老致仕了,这种场合还是亲自下帖请。”
朝臣之间都是唯利是图,没有利用价值,谁还理你。
所以胤禩此举不免又在一众人心里刷了波好感。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称是,这种胸怀确实让人佩服。
对他们来说,这样的人当皇上,国家能不能治理好先放一边,至少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这几位正聊着,胤禩那边就笑着举杯过来了。
“几位大人在说什么。”
几人赶紧站起来,“在说两位新人真是佳偶天成,珠联璧合。”
“那谢几位大人吉言了。”
胤禛跟年世兰就这么看着胤禩跟个花蝴蝶一样到处乱窜,仿佛他才是今日的新郎官。
“能在自己儿子婚宴上还有心思搞这些,真励志。”年世兰发现这一圈下来,胤禩不管官位高低,挨桌敬了酒。
现在已经到了佟国维面前。
“恭喜八贝勒爷。”佟国维举着酒杯站起来。
“来,坐下。”胤禩赶紧让他坐下,“听说佟大人近日腰腿不好,我让人送去的药膏不知道佟大人收到没有。”
佟国维躬身,“收到了,还没来得及感谢八贝勒。”
“您是两朝重臣,为大清国操劳了一辈子,这都是应该的。”胤禩说的情真意切。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更是交替称赞。
胤禛就这么直直看着他表演,眼底有丝讥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什么尊年尚齿之人呢。
“我看时辰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年世兰胃不好,看不了这做作的画面,想吐。
“行。”对年世兰,他自然是有求必应。
胤禩见他要走,赶紧从佟国维那边过来。
“怎么,四哥这是要回去了吗?”
胤禛点头,“弘昼和怀玉还在家里,长时间见不到会闹。”
“那四哥先回去吧。”胤禩说着喊来下人,“去把四爷的马车备好,快。”
“不用麻烦了,今日事多,八弟你去忙吧。”
不就演戏吗,谁不会啊。
“那我就不送四哥了。”
“回去吧。”
等出了府门,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这顿饭吃的是真不好消化。
可回到家里,乌拉那拉氏的妖儿还没作完。
“四爷,您可算回来了,福晋她,她晕过去了。”
胤禛头也不回,“晕过去就找太医。”
剪秋紧跑两步,一下子跪在两人身前,“您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去看看福晋吧。”
胤禛冷若冰霜,“情分?爷何尝跟她有过这东西。”说罢拉着年世兰一路回了兰香苑。
本以为这就消停了,但没成想过了一个时辰,剪秋又过来拍门。
真是阴魂不散。
颂芝打开就发现她捧着一块带血的帕子哭的如丧考妣,见情况真的不好,颂芝也不敢真把她拦门外,想了想还是进去通报了。
胤禛这边刚想脱衣服上床,结果就来了这么一茬儿。
年世兰无奈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衫,“看来套不到你去,她们是不会消停的。”
“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自己去,干脆我陪你一起,再折腾,一晚上也别想睡了。”
“天寒地冻的,你去干嘛。”胤禛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把她塞回了被窝。
年世兰被裹的只剩个头,“那你自己去啊?”
胤禛恼怒将衣服穿上,“本想过段日子体面送她走,既然她不想,那爷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