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这种两全的方法,何苦再去戳破这件事呢。而且只要换了罐子,富察氏跟孩子也不会有事,可谓一举两得。
另一边高氏现在也起来了,但一双眼底都是青色。
“侧福晋,您没事吧。”琉璃见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连忙扶住了她。
高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这一个晚上她几乎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要做的事情,可就算这样也没让她放弃计划。
琉璃怀着忐忑的心给她梳妆打扮完,然后扶起她往用膳厅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碰到乌拉那拉氏。
看到高氏的样子,乌拉那拉氏也吓了一跳,“妹妹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高氏听闻只是身形顿了一下并未言语,依旧往前走。
看着她的背影,乌拉那拉氏跟身边的吉春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等她们二人到时,富察氏跟王爷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到高氏的样子,富察氏也不禁出声关心,可高氏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自己没事,便自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富察氏的药是饭后吃的,所以整个用膳过程,高氏都显得食不下咽。
富察氏只是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也没多想,甚至半途还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多谢福晋关切,妾身感觉还好。”
富察氏给她夹了块豆腐,“那吃完就回去吧。”
看着碗里的豆腐,高氏低头一句话都没说。
等吃的差不多了,汤药终于被端了上来。
看着那个纯白的瓷碗,高氏的心也随着里面的汤药晃了起来。
凝儿上前从厨房的人手里将瓷碗捧过来,然后轻轻放在了富察氏面前。
高氏就坐在她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褐色的液体。
“这药每日都吃,怎么昨晚还是那样难受。”弘历看到汤药问道。
富察氏浅笑,“如果不吃或许更难受呢。”
说完之后就伸手捧起了药碗,就在她的嘴唇刚要沾到碗边的时候,高氏突然伸手将她的碗打掉了,整碗汤全都撒在了富察氏的身上。
这一下飞快且猝不及防,富察氏条件反射护着肚子站了起来。
“福晋您没事吧。”凝儿赶紧拿着丝帕给她擦拭。
幸好汤药是晾到温热才端上来的,富察氏摆摆手,“我没事。”
弘历也吓的赶紧扶住了她,眼睛怒视高氏,“你在做什么!”
可高氏连看都没有看他,直接起身挥袖离开了。
弘历现在满心都是富察氏的安危,自然也顾不上她,就由她去了。
乌拉那拉氏也没想到高氏会突然醒悟,看向她的眼里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遗憾。
“荣佳你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弘历问。
“没事,汤药不热,再去熬一碗就是了,只是可惜了这身衣服。”
“衣服算什么,你没事就好。”弘历转头看向凝儿,“你去吩咐厨房再熬一碗汤药来。”
“是。”凝儿应声去了。
乌拉那拉氏这时也起身走到富察氏的身边,关切问了几句。
富察氏呐呐道,“今日高妹妹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没有休息好吧,”乌拉那拉氏打着哈哈,“今早在路上碰到她时,就看到她眼底犯青。”
富察氏刚想说让人过去看看,就听弘历冷冷开口,“她是为昨晚的事置气呢。”
“昨晚?”富察氏疑惑,“昨晚王爷回府后不是直接来我院里了吗?”
“半路被她拦住了,我当时说话比较冲,估计是因为这个。”
富察氏深深叹口气,“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能理解了。
因为还急着去工部,弘历见富察氏确实没事,于是过了会儿就出门了,临走还不忘让乌拉那拉氏多照顾下她。
在他走后,富察氏也起身准备回自己院里,还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呢。
乌拉那拉氏见状也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以为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富察氏道,“我没事,不用送我回去了。”
乌拉那拉氏上前将她的胳膊扶住,“福晋,妾身是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富察氏看了看她的神色,“什么事?”
乌拉那拉氏先是沉寂片刻,随口开口,“福晋,妾身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以后后院,甚至后宫的和睦。”
听到这,富察氏也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但并未阻拦她。
见她允许了,乌拉那拉氏继续道,“高氏今日做出这种事都是因为王爷,她脾气虽大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之后这府里,或者说以后的紫禁城不知道会来一些什么样的女子,如果王爷还是像现在这样,那以后受伤害肯定会是您或者……”
接下来的话乌拉那拉氏没有说明,而且看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富察氏顺着她的眼神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肚子上。
“你说的话我明白了。”
乌拉那拉氏低下头,“今日所言是妾身僭越了。”
“不,”富察氏摇头,“你能为我考虑,我很感激你。”
乌拉那拉氏笑道,“妾身只盼望您能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富察氏听闻嘴角微微勾起。
已经完成自己想做的,乌拉那拉氏又说了几句后便福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凝儿开口,“福晋觉得她是为了争王爷才说的这话吗。”
富察氏微微摇头,“她不是这种人。”
如果说高氏,那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但她不会,或者说,她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靠着自己的施舍来换取王爷的留宿。
“那接下来您怎么办。”
富察氏没有说话,而是一路沉默回到自己院子里。
而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并没有回去,而是转弯来了高氏这里。
高氏正心乱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然后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妹妹还是不舒服吗?”
高氏回头看到是她,面上没什么好脸色,“有事吗。”
乌拉那拉氏不管这些,自己坐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看着她。
“其实妹妹刚才不打翻那碗汤药也没事的。”
高氏停下脚步,眼睛眯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乌拉那拉氏将声音压低,“那个罐子早就被我换了回去,所以那碗药并无任何问题。”
一句话让高氏脸上血色尽失,嗓子也像糊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并未告诉任何人,否则现在来这里找妹妹的就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