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大帐来,陈文茵四下看看,见这里除了大,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沙盘和行军路线图等关键信息都已经被收起来了,留下的也不过是些桌子椅子。
但陈文茵的视线很快被两侧的刀剑架吸引住了。那里现在也什么兵器摆着,除了三件兵刃——陈文茵的双刀和流星锤。
见了自己的宝贝,她径直向着刀剑架走了过去,笑道:“嘿,我还以为你们给我扔了,没想到是收在这里了。”
她说着时已经走到架子边,顺手拿起金刀拔了出来。
见到陈文茵拔刀,慧启立刻挡在了耶律行远面前。陈文茵看了慧启一眼,晃着刀笑道:“国师还真是警觉,明明你武艺远在我之上,我便是手中有刀也奈何不得你啊。”
慧启仍旧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反倒是耶律行远笑道:“怎么,公主喜欢这刀?”
陈文茵眉毛一挑:“什么我喜欢这刀,这刀本来就是我的!”
耶律行远愣了一下,问道:“这刀……是公主的?”
陈文茵昂首道:“对啊,这金刀名唤‘夏雪’,那柄银刀名唤‘冬雷’,是我学艺时师父赠给我的兵刃。”
耶律行远回头看了慧启一眼,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慧启点点头道:“这确实是公主的随身兵刃。老僧想着公主在营中做客,犯不上动刀动枪的,于是就将公主的随身兵刃都请到了此处。”
耶律行远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慧启的顾虑。但他依旧笑着道:“既然如此,这对双刀就还给公主吧。”
陈文茵笑道:“可不仅仅如此呢,这金火流星锤也是我的东西。”
她说着拿起旁边那颗精致的流星锤来,又指向另一边的架子:“那里的生铁镀银臂甲也是我的呢。”
耶律行远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陈文茵随身有这么多兵器护具,不禁赞叹道:“公主真是高手,居然能用好这么多兵刃。”
陈文茵“哼”了一声道:“还没完呢,我的银制柳叶飞刀还没找到呢。”
慧启笑道:“那飞刀啊,那飞刀是银制的,纯银轻软,老僧怕被下人弄坏了,所以收藏在自己住处了。”
恐怕是你这老贼自己想贪污掉吧!
陈文茵一句话不说,只直勾勾盯着耶律行远看。
耶律行远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轻咳两声,对慧启道:“国师还是将飞刀还给公主吧。”
慧启道一声“是”,便赶紧着人去回住处拿飞刀了。
三人又聊了两句,陈文茵戴回臂甲,收好双刀和流星锤,便和两人一同向着外面走去。
三人刚出大帐,便与正赶来的萧里弥撞了个正着。
见陈文茵也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萧里弥皱眉道:“陛下怎能让她也来到大帐中。”
随即他又看到陈文茵的全副武装,怒道:“怎么还让她带上了兵刃?”
陈文茵看着他笑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在,还怕我手中的两柄刀?”
萧里弥道:“谁知你们汉人有什么诡计!”他说着就要伸手去下了陈文茵的兵刃。
陈文茵身子一扭让过他的手,随即两步退了出去,嘴里还笑着:“怎么,我一个汉人就把你吓成这样,那要是来一万个汉人,还不把你吓死在这?”
萧里弥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道:“来人,拿下她!”
陈文茵歪着头道:“呦呦呦,欺负个女孩子,还要上这么多人,你们辽人是真厉害呢。”
眼看着他们闹得难以收拾,耶律行远也赶紧劝道:“萧元帅稍安勿躁,公主殿下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妨的。”
萧里弥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既然耶律行远已经发话了,他也只能“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了。
陈文茵却嘲笑道:“咱们元帅好大的气魄,斗不过了赶紧夹着尾巴逃呢。”
萧里弥闻言回过头来怒瞪着陈文茵,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沉声道:“我劝公主少说两句,话少的人,能活得久一点。”
陈文茵拨弄着自己的刘海,一脸满不在乎道:“那是当然了,萧元帅一声令下,三军万箭齐发,我一个小女子可挡不住。”
萧里弥怒道:“对付你,还需要动用大军?”
陈文茵笑嘻嘻道:“否则就是去求国师呗,反正论单打独斗,萧元帅你又不是我对手。”
萧里弥直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慧启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劝说,谁知反倒弄巧成拙,让萧里弥心里火气更甚。
他怒喝一声:“好,本帅就来陪你这丫头过过招!”说着拔剑出鞘便向陈文茵砍去。
陈文茵一个“鹞子翻身”向后躲闪,萧里弥进步直刺,那剑直追着陈文茵而去。
陈文茵正打算抽刀防御时,忽听“当”的一声响起,萧里弥手中长剑应声飞出,直落到了大帐后面去。
“谁!”
忽然被人打扰,萧里弥火冒三丈,立刻开声喝问。
“好一个大男人,就知道为难个小姑娘,算得什么能耐?”
一个声音自天空中向下洒落,众人听不出声音的来处,只知这声音听来十分悦耳。
慧启立刻皱起眉头,沉声道:“何方高人,不妨出来相见!”
陈文茵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便是凌霄宫宫主池墨茵的,但她怕池姑姑有些计谋,所以没敢贸然开声相认。
“好啊,这位和尚看来也是个高手,倒值得让本宫高看一眼。”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一道白色身影自半空飘然而落。众人向那身影看去,见是一位肩头落着白雕的貌美女子站在了营中。
那女子看来至多二十四五,看眼眸中的沧桑却不像个年轻人。
她款款向几人走来,边走边笑道:“茵儿一走这么些日子,可把岳姐姐急坏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岳姐姐就要带人来抓你了。”
陈文茵听了也笑道:“这可怪不得茵儿不听话,是大辽国师和元帅太热情,说什么也不放茵儿走呢。”
两人就这么笑着对答,全然旁若无人一般,那白衣女子根本没将四下的辽国精兵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