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里弥早已怒上心头,大有将性命置之度外的意思。
陈文茵知道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当一个人连自己生死都不在乎的时候,除了他眼中的目的便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了。
这样的人通常能发挥出他原本数倍的力量,他们往往能在最危险的时刻反杀比自己更强的高手,更何况陈文茵和他之间差距并不大,这种时候更是危机四伏。
陈文茵挥舞着流星锤且打且退,那边萧里弥则一路猛进,这样反而更让陈文茵束手束脚。
虽说萧里弥这么不要命地扑过来,她只要一锤打过去,那流星锤上的火焰就能将萧里弥烧死,可她也怕萧里弥这个状态下向着自己扑过来。
现在的她和几日之前的不一样,可不想就这么白白陪萧里弥一起死了。
陈文茵一边后退一边笑道:“嘿,萧元帅有点急躁了啊,行军打仗这样可不行。”
“怎么打仗不用你来教我!”
陈文茵听他回话不禁眼前一亮,既然还能跟自己对骂,那就说明他还有理智,这样就有可能不至于真的跟自己拼命。
萧里弥不知是不是看透了陈文茵的心思,最后干脆连流星锤也不闪躲了,直着就向陈文茵冲了过来。
陈文茵看他这反应赶紧向后跑去,这家伙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不对,想想他现在的处境,就是想要命也没什么办法了吧。
哎呀呀,早知这样自己用什么流星锤啊,直接拿着双刀上去和他对砍不是更好一些?
陈文茵在心里自嘲了一下,手中流星锤却毫不停歇,向着萧里弥的左腿猛然打了过去。
这一下萧里弥不能不躲了,如果腿被打断了,他就是想和陈文茵同归于尽也做不到了。
眼见得萧里弥躲闪,陈文茵嘿嘿一笑:“我还真当你是不坏金身呢。”她说着将流星锤在手上一绕,使一招“图穷匕见”,那流星锤径直向着萧里弥胸口而去。
萧里弥身子一侧让过这招,右手抓住刀柄尾端,一把长刀指向陈文茵刺了过来。
陈文茵这时候完全可以将流星锤勾回来,那锤头打中萧里弥一定比萧里弥刺中自己更快,可如果萧里弥下了死心思,宁死不撤手,自己恐怕还是要跟他同归于尽。
陈文茵身子向下一落,左手趁机甩出一把飞刀来。
二人距离太近不说,萧里弥这时不管不顾,一心就要杀了陈文茵,对这枚飞刀丝毫不在意。
这飞刀正扎在他肩头,但这飞刀被他身上的皮甲所挡,只在他肩头留下点皮肉伤罢了。
萧里弥的行动几乎没有受阻,手中长刀仍然向着陈文茵突进。
陈文茵将流星锤的链子交到左手,脚下仆步闪过萧里弥的长刀,右手一招“托天掌”向上打起,正中萧里弥手腕,将他手里的长刀险些震飞了出去。
萧里弥顺着这股力道身子一扭,左手握拳向着陈文茵腰侧猛然打了过去。
陈文茵此时再也躲不过去了,只能顺着对方的攻击扭转身子,尽可能卸去对方的力道。她顺势转过身子,左腿后摆一招“神龙摆尾”正踢在萧里弥胸口,将他踢出两丈多远,险些从房顶掉入火墙里。
刚刚这一下好在陈文茵反应迅速,又多亏了萧里弥肩上有伤打不出太大力道来,否则陈文茵这肋骨起码也要断上两根才行。
萧里弥身子刚沾到房顶便一跃而去,将长刀挡在身前做出个守势来。
陈文茵却没有追击反而笑吟吟地看着萧里弥,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腰侧,一脸柔媚道:“萧元帅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面对我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子,竟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萧里弥“哼”一声道:“你温婉可人?这世上的女子,唯独你跟这四个字毫不沾边!”
听得萧里弥能这样还嘴了,陈文茵便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仍旧满脸柔情地笑着道:“萧元帅真会说笑,这话说出来可不讨人喜欢,该打!”
别的女子若是如此调笑,大概就是用那柔弱的小粉拳捶别人两下胸口,可陈文茵这边却是将流星锤电光般打了过来。
萧里弥的确冷静了下来,看着陈文茵那带着火焰的流星锤袭来,赶紧向旁一滚闪过。
陈文茵右手向里画圈,那流星锤便追着萧里弥而来。
这时两人距离过远,陈文茵挥起流星锤来将萧里弥挡在外围,虽然一时打不中他,可也让萧里弥没有机会冲到前面来。
陈文茵一边舞着流星锤,看着萧里弥左闪右避,一边继续调笑道:“萧元帅这样跑来跑去,咱们可分不出个胜负来。”
萧里弥跑得满头大汗,却仍然不忘了回嘴道:“这土房子受不住火烧,到时咱们都要葬身火海。”
的确如他所说,这房子四周都被火焰包围,外面人进不来,里面人也出不去,等到房子被烧塌了,可不是二人都要死在火海之中?反正萧里弥也已经深陷重围了,想来也没有逃生的机会,可陈文茵若是死在这里不就亏大了?
但看看陈文茵这边,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仍旧悠哉地挥舞着流星锤,遛着萧里弥玩。
萧里弥深知长久下去自己不被大火烧死也要被陈文茵累死,便接连寻找冲进陈文茵身边的机会。
可陈文茵嘴上虽然不断调笑,手下却严谨稳重,丝毫不给萧里弥冲过来的空档。
她到底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嫡传弟子,若是全神防守,任萧里弥多大的能耐也别想突破她的防御圈。
过不多时,忽然一阵“咯啦啦”的声音传了过来,二人却都没有向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看过去。
即便不去看,他们也猜到发生了什么——那是房子一侧墙壁受不住高温倒塌的声音。
“萧元帅,你时间不多了哦,能不能快点结束呢?”
看着陈文茵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萧里弥嗤道:“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一样?”
陈文茵晃了晃手中的流星锤:“是吗?这可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