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陈家和方家似乎是消停了下来,安檀音也摸不透这些人是不是依旧不想放过自己,每日都是给安小二这小狗子喂得饱饱的,期待他快点长大然后可以看家护院。
“阿序!!”安檀音看着院墙角落里的一个小土坑,一脸惊讶地喊着。
阿序小跑了过来,伸着脑袋瞅了瞅有些疑惑地问:“阿姐,怎么了?”
“安小二要成精了!他想在这挖个洞,然后去隔壁!”安檀音蹲在院墙下,用手轻轻地按着安小二的小脑袋瓜子,有些惊奇地说着。
“还不是因为吴小郎天天过来诱惑安小二!趁我不在就把安小二往他家带!!”阿序很是不满地瘪了瘪嘴!
“我是看你下午都不在家,怕安小二一个人无聊,这才带它玩的!”吴小郎在墙头伸着小脑袋辩解了起来。
“哼!”阿序背过脸,不想理会吴小郎。
安檀音现在对这小家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瞅了瞅安小二这养的油亮光滑的圆墩墩小模样,安檀音忍不住的问:“小郎,你该不会把自己的吃食都喂给安小二吃了吧?你瞧它现在圆的!”
“才没有!阿序,等你下午去忙,我帮你照顾安小二!”吴小郎伸着脖子叫嚷着。
阿序一声不吭完全不想搭理他,此时阿翁从堂屋溜着阿瑶走了出来,然后安檀音就看到墙头的吴小郎呲溜一下就没声没影了。
“哈哈哈哈!”阿序幸灾乐祸地仰着脑袋看着院墙笑,安檀音也跟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们出去溜达转转啊。”阿翁说罢就牵着阿瑶往院子门那边走。
安檀音顿了顿还是提醒道:“阿翁,可不能给阿瑶吃太多的糕点,她还是要多喝粥的。”
阿翁的背影忽而就显得有些心虚了起来,安檀音觉得阿瑶也要被阿翁喂成小猪仔了,阿瑶似乎是和阿翁格外的投缘,虽然她不怕生人,但即便是莫婶子想带她出安家那都是不行的。
可阿翁勾勾手她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安檀音一时间不知道是这小丫头是经受不住阿翁糕点果脯的诱惑,还是说这一老一小本就是投缘,也或是两者皆有吧。
半上午时安檀音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把人带到堂屋安檀音还在记忆里努力搜索着关于眼前这位夫人的事情。
“我姓白,年轻的时候和你娘关系极为要好,我们一起在府里当小丫鬟,只不过你娘到了年纪就自请出府了,而我依旧是留在了主家。”
安檀音听着这些渐渐地就跟记忆里对了起来,这位白夫人的确是阿娘的好友,只不过原主却是没见过的,这位白夫人也从来没上门过。
“白夫人万福金安。”安檀音俯身行礼,然后就感觉到了白夫人端详自己的神情。
“可别叫我什么白夫人,叫我白姨母就是了,我跟你娘算是情同姐妹,只不过你娘嫁给你阿爷之后似乎有些芥蒂自己曾经当过丫鬟,所以我就没怎么来过你家,偶尔跟你娘都是在外面小聚一下。”白姨母说罢就拉着安檀音在案几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白姨母,有些招待不周,阿瑶和家里的租户老爷子出去玩了,阿序去隔壁了,这会也就我在家。”安檀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脑袋。
“无碍,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们送一些料子,开春了天就暖和了,你们姐弟妹三也该做身薄些的衣裳。”白姨母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安檀音的手。
安檀音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缩回手,而是落落大方的道:“麻烦姨母了,我把阿爷阿娘留下来的衣裳改小了,咱们姐弟妹几个人且还可以穿上几年呢。”
白姨母有些失神的看着安檀音脸,小梨涡一晃一晃的,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的感觉,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姨母的一番心意,这些料子颜色都很是素雅。”
“谢谢姨母,以前总是听阿娘说您喜欢给咱们送料子,说是咱们家衣裳啊,一半的料子都是您送的呢。”
“哪有这么夸张?你娘是个命好的,先是遇到了你阿爷,后面又有了你们姐弟妹三,虽是去得早,但你也可以当家了。”白姨母言辞中有些落寞。
她当年选择的是跟阿葵截然不同的道路,阿葵是嫁人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而她是继续在主家谋了好位置,后来当了主家庶小姐的陪嫁妈妈,如今除了无儿无女,其他的倒是都不错。
但一想到以后都没个人给自己送终,白姨母不免还是有些失落的。
“姨母,我给您煮些茶。”安檀音起身就要忙起来。
白姨母一把拉住安檀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说上几句就走,府里小少爷离不了人。”
安檀音乖巧地点了点头,白姨母看着安檀音,再次叹了一口气:“阿音啊,我知你同我不熟悉,但看在我跟你阿娘的情分上,我还是想倚老卖老地多说几句。”
“姨母请讲,儿定是洗耳恭听。”安檀音说得一脸真诚,她的确是从这位白姨母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加上记忆里阿娘也时常提起这位,安檀音态度便也恭敬了起来。
“你这孩子啊,我之前就听你阿娘说过,说是给你寻了一户相交已久的商户,但我来的时候又听说你把亲事拒了,这是自己的打算,姨母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姨母呢,还是有几句话想给你说,你呀,样貌极好,如今还没全然长开,等再过一两年,你的样貌怕是很容易给你引来祸端。
女人啊,若是不能驾驭自己的美貌,那她的一生都会是波折不平的,美貌也不能成为她的福气,你可懂姨母的意思。”
白姨母有些怜惜地看着安檀音,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加上如今长安城的一些风气,这孩子怕是祸多福少。
“姨母,那该怎么做呢?”安檀音歪着脑袋,有些严肃地问。
“姨母也不知道,但姨母觉得你有两条可选的路,一是找个家世显赫的男人,让他给你当靠山,可若你选择了以色饲主,那就把尊严先扔了,这样你虽是在后宅里苦些,但你的阿弟阿妹可安然长大。”
“我不愿。”安檀音听罢坚定地摇了摇头。
“嗯,这的确是下下策,那还有一种就是你得强大起来,变成别人都不敢招惹的模样,这对你来说就更难,姨母如今在崇德坊的王家,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阿弟去寻我,只要我使得上力的,我必然会帮你们。”
“谢谢姨母,阿音会努力的。”
白姨母和安檀音拉了会儿家常,想着府里的小少爷就起身要离开了。
安檀音有些懊恼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有些讪讪地把人送到门口,正当两人分别之际,隔壁吴家木门吱呀一声响,吴婶子走了出来。
白姨母觉得今天是真的有些奇怪,安家隔壁这位夫人她瞧着也觉得眼熟。
“你回去吧,我走了,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白姨母瞥了吴婶子一眼对安檀音说。
“嗯,姨母慢走。”安檀音再次俯身行礼。
白姨母走了几步之后有些震惊地回过头看向了吴婶子的背影,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