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食吃的是白米和粗粮混着煮的米饭以及带过来的卤肉和豆芽,吃饱喝足之后安檀音就和方大郎聊了起来。
“方叔很擅长手工活儿?”安檀音想着外面的小篱笆啊还有那些圆石头,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很擅长,外面那些其实都是跟霜娘一起弄的,她也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方大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哦,那路上的沙土也是你们弄的?”
“嗯,我刚来这边的时候听萧阿翁说离这里不远有一条河,我就过去看了看,有一处河滩有一些沙土,我就挑回来把路修整了一下。”
“多远?”
“二里路左右,不算远,女郎看这样可还行?”方大郎出言问。
“挺好的,辛苦你们了,我看你们把小院子弄得挺好的,回头用麻绳做几个秋千,孩子们会喜欢玩的。”安檀音想到了那个比阿瑶大一点点的小丫头,忍不住就开口道。
“谢谢女郎。”方大郎眼眶有些发红,如今什么都好了,但就是有些亏欠女儿的感觉。
看着方大郎这样子,安檀音轻轻叹了口气说:
“我们可能就春日过来春酿,顶多一个月,夏日里可能会带着孩子们过来玩,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秋酿可能时间久些,但也就一个多月,所以我们每年最多在南山也只呆上三个月,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是你们一家三口在住。”
方大郎轻轻点了点头,就听见安檀音继续道:“所以你们就把这里当着家一样好好经营着,等丫头长大些了,若是你们愿意我就把她带回长安,跟我家阿瑶一起读书习字。”
“谢谢女郎,我和霜娘定当好好在这边替您分忧的。”方大郎感激地站起来行了一礼,安檀音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难受。
转而就喊来了其他人,说起了春酿的事情,今年的春酿花费不了多久时间,因为大曲不够用。
春酿酒和秋酿酒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春酿酒酒体清澈且清香诱人,而秋酿出来的酒更为丰盈内敛,细品两者酒味很是不同,奈何由于大曲的缘故,安檀音这次春酿也就是小试牛刀而已。
这几天时间安檀音是从头到尾地继续指导着余家兄弟两一起在酿酒房里忙忙碌碌,原本期待中挖野菜的快乐全然没有。
好在这些日子又遇到了萧六娘,如今安檀音见萧六娘一次那是极难的,萧六娘虽是已经定亲了,但由于萧阿翁的缘故,家里准备让她在家里多留几年。
可她们俩一个在长安一个南山,除非之前上元节这样的节日,不然就只能是带口信了。
萧六娘知道安家在酿酒,也很自觉地没有往屋子边凑,等着安檀音清闲的时候,就老远地喊人。
“咱们上次说好的啊,夏日里你帮我酿野莓酒。”萧六娘拉着安檀音的胳膊满脸期待地道。
“记得记得,我夏日里过来的,到时候你多摘些,只要你野莓子足够多,想酿多少酿多少。”安檀音说又瞪大了眼。
“你可得给我留一些啊!别使劲薅!”
“知道,我知道!”萧六娘有些好笑地点头。
等这边高粱和糠壳这些下缸之后,安檀音也没准备继续在这边等着,带着方大郎媳妇挖好的笋子直接风风火火地回长安了,等二十日之后再回来蒸馏。
毕竟她心里对玲珑酒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回到永和坊听余大娘说一切安好,安檀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音姐,你下次也带我去南山呗。”墙头的吴小郎伸着脖子有些期待地喊着。
安檀音不问都知道肯定是莫五那小子说出来的,立马笑着道:“你不在家好好学习,就想着出去玩?”
如今她可不好随便带人过去了,毕竟那边夏日里她可能还要过去做酒曲,暂时也还没确定,若是到时候酒肆里她可以暂时脱手一个月,那还是去山里做酒曲比较好。
毕竟永和坊没有空余的屋子了啊!
在家里稍微歇歇了一下就带着余大往酒肆那边了,酒肆里客人倒是不少,有些老客看到安安檀音还笑着打招呼。
阿妮娜见安檀音回来了,立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然后两人一起去后院嘀嘀咕咕了起来。
“你才回来啊!啊哟,我都想死你了!”说罢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檀音。
“酒肆里这几天如何?”安檀音有些不放心地问。
“还行,比前段时间客人多。”阿妮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脸色一变,有些懊恼道:“我忘了,宴郎君来了,在包间里呢。”
“啊?他都不用上工的啊?”安檀音瞪大眼睛有些不解地问。
“估计是休沐日吧!”说罢阿妮娜就把安檀音往楼上推。
“你干嘛?”安檀音一脸懵逼,这又是哪一出。
“你去招待他,我忙其他的!”说罢阿妮娜一阵烟儿似的溜了,跑老远才拍了拍自己的安慰道:“还好不是我去!”
安檀音重新跑去柜台边溜达了一下,转头就去自己的寝屋里,把那忘了带回家的琉璃酒壶和酒杯拿了出来,清洗之后斟满琼浆酒就溜溜哒哒的去了二层。
“叩叩叩,郎君?”安檀音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直接进来。”声音有些清冷,但安檀音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直接推门进去了。
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酒味,好家伙,安檀音看了看案几上,果然!
“郎君喝了多少秋曲酒?”安檀音把酒壶酒杯都放在了案几上,拿个蒲团坐下之后托着下巴有些好奇地问。
“不多,回来了啊,可还顺利?”宴佑琛眼尾微微发红,双眸微瞥之后轻声问。
“顺利,是很顺利,郎君今日心情很好?”安檀音看着对面那人疯狂上扬的嘴角,有些不确定地问。
“嗯。”宴佑琛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然后直直地看着安檀音问:“你觉得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