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枢不比童心好到哪里去。
饶是他一贯面无表情,也被这话激出一点怒意:“不要乱说……”
话音未落,森纱就撅着嘴凑上去。
姚枢一把捂住她的脸。
但是,森纱的嘴亲到他的手心里,软软的,痒痒的,亲的他整个人都炸毛了。
姚枢猛地起身,声音气愤:“森纱!”
被他这么一叫,森纱吓一跳,委屈可怜的看着他:“干嘛呀?”
“……”姚枢掀开伪装就出去了,“我睡外面,不许出来!”
他真的出去睡了,森纱悻悻的回到睡垫上。
童心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纱姐,你是不是喜欢姚高战?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很愿意帮忙……”
森纱盖上被子,无精打采的说道:“睡觉了。”
童心好奇不已,在地上烙了半夜煎饼才睡着。
第二天,森纱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叫师父,往姚枢跟前凑。
但姚枢的确跟之前不同了,除了必要的应付,他一直跟森纱保持着至少一米的安全距离。
一天下来,几个人收获颇丰,已经获得了晋级资格,但是四人队之间的怪异气氛,却让每个人都愉快不起来。
森纱对姚枢没别的,就是出于好奇,想亲亲他。
她以前倒是没对别的男人起过这样的好奇心,师父是第一个。
可师父干嘛把她当成洪水猛兽?
亲一下又不会没命。
交际花的授课是由浅到深的,从肢体动作到语言眼神,然后才是身体与身体之间的交流。
只是她还没学到身体那部分,交际花就跑路了。
每回想起来,她都心疼自己的学费。
要说想体验一下亲亲是什么感觉,童心和道友也是两个现成的货。
但森纱对他们两个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既然投怀送抱师父不要,那就只能让师父自己说想亲她了。
森纱只要想想这个画面都觉得热血沸腾。
姚枢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第二天狩猎结束,他们只遇到丧尸,没遇见别的联盟的人。
不过今天走得太远,今晚回不到原来的山洞,周围也没有合适的洞穴,几人只能上树。
姚枢选的是一片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几人分散着睡觉值夜,睡前用绳索自己和树枝固定在一起,可以防止坠落。
姚枢终于不用跟森纱呆在一块儿,倚在树上很是松了口气。
森纱的树离他不远。
师父不理她了,她就自己趴在树干上,甩手甩腿,像只无尾熊一样摆来摆去。
童心看着好玩,也跟着她甩起来。
道友看着这两个活宝,真是感觉无比心累。
夜幕降临,森林里也安静下来。
森纱先值夜,她坐在树上,感觉树皮很硌屁屁。
下次进专场,一定要带上枕头。
都是姚枢把她照顾的太好了,白色专场都是睡山洞的,她没有吃睡树上的苦。
森林虽然安静下来,但远远近近还是时不时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知是哪个联盟的倒霉蛋遇上了丧尸夜袭。
丧尸夜袭比白天更加危险,因为丧尸的夜袭往往是成群结队的,普通人跑都跑不掉。
听着这样的惨叫,她也不是没有触动,只不过,见得多了,心肠也就硬了。
都知道进来有危险,可猎手还是义无反顾的进来了。
为了那么点能晶,搭上自己的命。
星光从头顶的枝叶缝隙里漏下来,森纱伸手,捕捉那萤火虫一样的微光。
在佣兵团的时候,要养活的嘴巴太多,大家经常挨饿。
但那个时候挨饿都是快乐的,还能在一块儿比谁的皮带眼儿最多。
进了联盟,虽然从此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的特立独行让她在联盟格格不入,幸好师父也是一样的性格,不然她大概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狩猎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是攀比,然而在这个狩猎季,积分才是一切。
一大群人争个团体赛排名,有什么意义?
当然她的个人追求不算,她只是想以狩猎者的身份,跟厉害的家伙们打上一场。
来了专场后,两场切磋并没有让她失望,她的水平是一直在进步的。
之后怎样,她不能编排,还是顺其自然了吧。
不管是狩猎季,还是师父。
值夜结束,她的棒子交给了童心。
童心挺紧张,不过也没有什么状况。
他们爬的高看的远,丧尸就算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也不会爬树的。
又经过两轮交班,天亮了。
森纱下树,找了条小溪洗脸,刚弯腰就被姚枢猛地提起来。
她吓一跳:“师父?”
落后一步的童心“妈呀”一声,抱紧了道友。
清澈的水流过后,溪水带来了零散的尸体和撕碎的骨肉,还有半颗死人头被水流冲着,一路从他们眼前滚过去。
一整条溪水都被血肉给染红了。
上面得有多少人出事?!
森纱那么大的胆子,也被这血水弄得心有余悸,脸也不敢洗了,看着姚枢:“咱们顺水上去看看吧。”
姚枢松开她,点点头。
四人上前,这回是姚枢打头。
森纱一路观察着四周,他们脚程快,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出事的地方。
还没接近,一股浓腥的血气就迎风而来,拨开树丛,只见里面一块空地已经是血流成河。
惨,是真的惨。
空地应该是一处小型露营地,但这里的人已经遭了毒手。
被扯碎的帐篷浸在血泥里,残存的骨架上挂着零零碎碎的肉和筋,溅起的鲜血把旁边的树干都染红了。
这里经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屠宰,铺天盖地的红,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看起来就像人间地狱。
森纱看完感觉一阵恶寒。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姚枢,说:“师父,这……有点奇怪。”
姚枢问:“怎么奇怪?”
“丧尸不是这样的。”森纱说,“如果这群人是遇到丧尸袭击,血不可能流这么多,溅这么高的。”
紧接着,她一句话让童心和道友的后背都毛起来:“我觉得,应该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