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光可鉴人的汽车停在他们的小货车旁,车门打开,里面迈出一条裹着西装裤的修长的腿。
来人摘下防风镜,对师徒俩礼貌有加的点了点头:“楚先生,拉尔修先生,你们好,我是春蓝游,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师徒俩面面相觑。
在这年头,叫春蓝游、坐豪车、打扮这么隆(骚)重(包),除了春家二少,也没别人敢这么张扬了。
“是这样的,我在昨天才得知二位在第五基地……生活,其实像您师徒这样的人物,就算不在联盟做事,我们基地也有很多职位可以让二位随便挑选的。楚高战,您又何必事必躬亲,浪费了这一身好功夫呢?”
原来是挖角的。
楚衍说:“我们俩在这儿就很好,谁也管不着,也碍不着谁。打打杀杀的日子,不适合我。”
拉尔修:“?”
春蓝游说:“既然这样,春家也不会让您这样一位大师在这种地方埋没,我可以为您和拉尔修先生安排两份工作,两份闲置,挂名就行,二位在基地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一盟二盟的大门也随时为您二位敞开。”
其实,春蓝游这番话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就是要把高战都网罗到自己手里。
在这年头,谁拳头硬谁说话。
一盟掌握在他手中的,二盟掌握在春寒夜手里。
而他也的确是昨天刚听说楚衍师徒在第五基地某处露面,这不,立刻过来挖角。
闲职闲差,他手里大把的有。只要能网罗住人心,他不差这点人情。
按说一盟里和楚衍战力不相上下的人不是没有,但春蓝游是不会把这样的人物拱手让给春寒夜的。
截胡森纱也是一样的理由。
要不是被森纱耍了,他昨天就来了。
而楚衍师徒的反应比较冷淡。
楚衍说:“春二少呀,我呢,就是因为喜欢清静、不爱跟人打交道,才会来到西大荒的,你提议不错,要是搁在过去我就答应了。但是吧,我在这儿挺自在的,种种田垦垦地,基地里的日子我受不了,多谢春二少的美意了。”
楚衍给了个软钉子,春蓝游也不生气:“您不嫌我来的冒昧,我已经受宠若惊。拉尔修先生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拉尔修一脸严肃。
就在春蓝游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拉尔修突然说道:“师父,你不去,我去。”
楚衍嘴角一抽:这个倒霉孩子,知不知道去了就得给春家卖命了?不然你当春家的米饭都拿来养闲人了啊!
徒弟愚钝如此,楚衍把拉尔修往身后一扯,说道:“这孩子还没出师,就不让他去基地丢人了。”
拉尔修心里比较挣扎,不过在春蓝游面前,他还是听了师父的话。
春蓝游看出他有想法,自然是留了神,说了句改日再来拜访,然后就戴上小墨镜,上车走了。
外人一走,楚衍就问道:“你想去春家?”
拉尔修知道师父不乐意是有道理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师父,我们这次拒绝了春蓝游,他肯定不放心我们,会时常过来查探。与其让他没完没了的骚扰,不如让我去基地。既能免除春家的怀疑,也能主动刺探些情报回来。”
楚衍一直觉得这徒弟话少,略瓜,现在看一看,一点都不瓜嘛!
这小脑袋,跟年轻的自己倒有几分相似。
拉尔修继续说:“而且,我也老大不小,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一听这话,楚衍有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拉尔修,要找女朋友?
这家伙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么?
楚衍挣扎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跟师父一起过太委屈了?”
拉尔修沉默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走向货车:“我卖货去。”
楚衍:“……”
你倒是回答啊混蛋!
这边的楚衍为徒弟的思春期烦恼。
另一边的春蓝游扶着额头,回忆森纱在第三基地戏弄霍英朗的报告。
目前已经确定,森纱和霍真冬结了盟,冬家壮大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森纱是姚枢的亲传弟子。
众所周知,陆地有十大高战排行榜,姚枢榜上有名。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份排行榜就是出自一盟之手。
春蓝游手下人才济济,要获取各个联盟的战力积分榜不是问题,把积分榜上的高战们挑出来,通过年龄战力和胜率相互综合,然后放出排名最高的十个高战。
这些高战有多少斤两他很清楚。
就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才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对外公开的排名,一盟二盟的高战占据前五,但是,实际上——
姚枢是排行第一的。
那时候,姚枢还属于三盟,为了遏制三盟飞速发展的态势,他才用一盟二盟的人越过姚枢,否则韩盟主还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
现在,姚枢已经脱离三盟了,正是拉拢的好时机,只是他晚了一步,让霍真冬捷足先登了。
不过也没关系。
姚枢虽然为人冷淡,但最重情谊,只要笼络住和他关系好的楚衍或是秦青,也是一样。
秦青在三盟失踪,他一直在暗中让人寻找。
楚衍昨天才有了行踪,他就赶紧过来了。
这一趟没说动楚衍,但说动了楚衍的徒弟。
要知道,三盟施行的是师徒制度,每个高战只选一个徒弟,这个徒弟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他们的延续——战力,战技,人际关系……
得到拉尔修,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只是,他并不知道,楚衍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种地,而是和姚枢商量好了,有朝一日在这里集合。
就算没说什么时候,但是,有朝一日。
春蓝游满腹思绪的同时,森纱也来到了春寒夜的公馆。
虽然春寒夜和春华锦这对兄妹确定了统一战线,不过,这两人各有私心,因此心照不宣的分居两处。
门铃过后,一个军官打扮的男人走出来问道:“你是谁?”
正巧春寒夜从楼上往下看,森纱就对他挥手,笑得不计前嫌:“四少爷,你不下来,我可就走了啊!”
窗子里的人脸倏地不见,不一会儿,春寒夜就从楼上跑下来,拉开大门,让她进来:“请进请进,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