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指控依然没有证据,森纱再次被无罪释放。
她离开拘留所的时候,春华锦也刚刚做完笔录,此时站在拘留所外,冷冰冰的看着森纱。
森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时回头,对春华锦微微一笑,然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春华锦恍惚的下台阶,脚步一个踉跄。
一旁的顾明凡立刻扶着她。
春华锦抓着顾明凡的手臂,把他的衣服都抓皱了。
“夫人,”顾明凡声音温和,“先回去吧。”
春华锦久久的注视着森纱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恨恨的说了一声:“好。”
回公馆的路上,顾明凡见她始终怏怏的,说道:“夫人,你心情不好的话,不如外出走一走。”
春华锦没好气的说:“森纱又被放出去了,我哪里还敢‘出去走一走’!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拘留所那群废物……全是跟她通过气儿的,一条藤的欺负我!”
她在人前一贯强势,但是,自打存了发展顾明凡的心思,就时不时在他面前真情流露。
顾明凡一早就不喜欢森纱,现在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欺负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不是没有气的。
但生性谨慎的他知道,现在不是撂狠话的时候。
狠话谁都会说,他要做的是解决问题,不然,光说不练,他在春华锦眼里也不过是个无能的男人。
他不要这样。
春华锦见苦诉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一点甜头,于是将画风一收,对顾明凡说道:“我想喝一杯咖啡,你陪我一起去吧。”
顾明凡应了一声,开车往咖啡馆走。
春华锦和顾明凡进咖啡馆了。
停在对面路上的一辆车上,森纱抬了抬脸上的墨镜,嘴唇抿出恶作剧的弧度。
她倚在驾驶座上,熟练的组装手枪。
春华锦那桌在最里面,顾明凡又挡在她面前,森纱不能保证一击毙命,只能等机会。
春华锦在里面有说有笑,摇的花枝乱颤,对面的顾明凡不动如山。
森纱饶有耐心的等着他们出来,不过,顾明凡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回头往街对面扫了一圈。
森纱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藏在驾驶座上。
顾明凡有种对于危险的本能直觉,虽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但森纱也出来了,不得不防,等春华锦喝完一杯,他直接带着人离开。
等森纱探出头的时候,他们的车子刚刚发动。
森纱正要开车追,两个交警突然在一旁停下,敲她的车窗。
森纱暗骂一声,藏起手枪,然后降下车窗,笑容满面的看着交警:“你好,同志,请问有什么事?”
交警看了看森纱,问:“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和驾照。”
他看森纱年纪小,感觉她在偷开家里大人的车。
交警要的那两样,她当然是没有的。
但她有方慕辽留在车上的特别通行证。
交警一看通行证,立刻对她肃然起敬,两人把证件还给她,说道:“打扰了,请慢走。”
森纱再一看春华锦他们,已经跑的没影了。
今天只好作罢。
森纱在第三基地住的是方慕辽的公寓。
房子是基地给他配的,方慕辽被霍真冬“要”走,基地并未回收房子,他们还指望方慕辽能回来。
这时,森纱站在门口,看着半开的房门。
是谁,偷东西都偷到这里了。
她也不怕袭击,推门走进去,跟气呼呼往外走的白流萤打了个照面。
白流萤一见森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是你!方慕辽呢?”
森纱环顾四周,发现这女人把房里霍霍的不成样子,能摔的摔了,能砸的砸了,那么高的吊顶灯,也给她不知用什么东西砸下来,藕断丝连的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森纱很不高兴的看着她:“你找人就找人,来这里打砸干什么?”
这房子方慕辽不住了,她还要住的好吗?
白流萤根本不把森纱当回事:“哼,这是我爸给他的房子!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方慕辽呢?那个胆小鬼,你叫他出来!”
“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你爸给的房子,要打要砸也轮不到你吧?房子你盖的,还是东西你买的?”
自打出生以来,白流萤还没遇见过明知她身份还敢和她叫板的人,她瞪着森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然后她又补上一句:“我爸是白秋伦!”
森纱说:“有爸爸了不起啊?我也有爸爸!”
白流萤不屑的说道:“第三基地都在我爸爸的掌控之下,你爸算哪根葱!”
这时,她听到“咔”的一声轻响。
森纱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回放:“我爸是白秋伦……第三基地都在我爸爸的掌控之下……”
白流萤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再听一遍,她慌了。
这段录音要是穿到柯远光的耳朵里,那可不就是口误能解释清楚的了!
爸爸虽然是秋家第一能臣,家主也时常称赞爸爸能干,但家主称赞归称赞,他是不可能接受爸爸功高盖主的。
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柯远光面前黑白秋伦,家主都不信——兴许不是不信,只是摆个姿态出来,告诉爸爸,他是站在爸爸这边的,让他放心做事。
但如果是爸爸的女儿亲口说出这番话,柯远光还能假装听不见吗?
白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白流萤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立刻伸手抢森纱的录音笔,但她怎么抢的过森纱,两人一招都没过完,冲过来的白流萤就扑了个空,被森纱一脚扫倒在地。
她像个麻袋一样扑倒在地,正好摔在自己摔碎的玻璃瓶上,顿时尖叫起来。
森纱回头一看,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伸手拉她,却被白流萤用力挥开。
她捂着一只血流不止的手,呜嘤嘤的哭,又咬牙切齿的看着森纱:“好,好,连你都敢对我蹬鼻子上脸……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就哭着跑出去了。
森纱感觉很冤枉。
她自己跑来大闹一场,摔在自己砸碎的玻璃瓶上,现在又反咬她蹬鼻子上脸。
这颠倒黑白的真是有点过分了。
难道大小姐都这么难伺候的吗?
她疲惫的出一口气,关上房门,然后给方慕辽汇报白流萤的打砸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