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接近城中,人多口杂,阿雪和茶茶交换意见后,决定住在旅馆。绕着山脚下的小城转悠半日,才勉强搞到两个房间。原来四方学院在一周后将会举办入试考试,各地的考生都赶过来,还有些围观大典的修士,把小城的旅馆占得满满当当。而考试报名的截止日期,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我们三儿都没资格呀。”阿雪坐在木制长椅上,苦恼的捣着碗里的豆花。周围闹哄哄的,说话的声音小点儿都听不真切。
“要不造假试试?”茶茶满不在乎的说,“我先离体去偷三份别人的推荐信,然后移花接木怎样?”
“不太好吧。”阿雪注意到几缕视线不怀好意的向他们扫过来,“别人本来就有资格参加考试的呀。万一失手,被打了怎么办。”
“反正推荐信能被我偷到的考生,能力不怎样,肯定会在考试的时候被刷下来。”茶茶大口啃着猪蹄,转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宿悠,“你们宿家名气怎样?能写推荐信吗?”
“我们宿家,是靠风岚丹起家的。对这些名门望族来说,就像暴发户一般的存在。”宿悠毫不避讳地说,“不然,四叔早在我出门的时候,就该给我推荐信了。”
“难怪你会炼丹呢。”茶茶灌了口豆花汤,消解去猪蹄停留在舌尖的油腻感。想了想又问道,“阿雪,你会用魔法催眠吗?”
“不会。”阿雪摇头。宿悠木然的看向茶茶,思考魔法这两个字的特殊含义。
“碰碰运气吧。”茶茶说。
三人走在大街上。人群络绎不绝,阿雪和茶茶撑起透明的防护罩,打算按照叶襄的方法找个大户人家下手。她们虽然不能催眠,但偷窥别人心思的能力还是有的。看碟下菜,说不定能搞到几封推荐信。可惜名门望族的家族成员不是坐在车辇里,就是一大堆人前呼后拥的伺候,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偶尔碰到单独外出的也是独当一面的正统修士,雪茶二人的魔法攻击几乎轻易挡下。
逗留一日,一无所获。眼看就是最后一天了。茶茶碰到叶襄。得知风锦城的司空家丢了一枚宝贝指环,只要有人能找到,要什么报酬都可以。这枚指环倒也不是什么高阶的乾坤灵器,只是很普通的银制装饰物,据说和司空家某个从未发掘的宝库线索有关,意义重大,所以无比重视。
“你确定是在白武池丢的?”茶茶问。
“我确定。司空家的少主沐浴时忘记取下,直接落入了白武池。”叶襄认真地说,“白武池连接着瀑布,也有可能冲入深潭。考试在即,没有多少人愿意帮忙。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
“谢谢你告诉我。”
茶茶三人找了个空地开启星槎,背着金属探测器骑着白泽就往白武池的方向狂奔。许多考生没见过听人使唤的灵兽,一路风驰电掣引来无数道艳羡的目光。
赶到白武池,已是中午。兵分三路潜入水中。阿雪和白泽从右面找起,宿悠去了瀑布深潭。池面灵气充沛,茶茶把爱豆的黑龙也唤出来帮忙。原本宁静的池面搅起漫天水花。冰冷的池水打在茶茶身上,刺骨的冷,茶茶忍不住燃起火焰,赤色的光芒在灵池上空激烈地燃烧着,给苍茫的池面笼罩上一层白蒙蒙的迷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龙吞吐着龙息,将冰冷的池水分城两半。露出池底的经年积聚的墨色淤泥。
灵池左侧的淤泥上方,金属探测器发出动人的鸣响。
总算在截止报名的前一刻,将三份推荐信交到考官手上。一人发了一块牌子,代表着他们有资格参加入院考试了。
离考试还有几天,阿雪和宿悠都加紧修炼。经过不懈努力,阿雪堪堪破入出尘三重。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宿悠则注重巩固自身的根基。破镜速度过快,根基不牢,很可能会发生越境挨打的状况。这会对自身修炼的心境,产生恶劣的影响。
茶茶拿着探测器返回白武池,捞出少许金银器物,欣喜地拿到当铺变卖,她和阿雪又能在这个世界逍遥一阵了。大摇大摆地撑起防护罩四处打听往年的考题。居然所有的考题都一个样。每一届都是大家从山门开始攀爬,进入山顶学院大门的前十位就能合格。不同的是,东南西北四个院门,每年打开的稍显不同,有时开一两个,有时候全部打开。
考试期间,严厉杜绝死伤事故发生,否则即使进入了学院的大门,当年的全部考生都会被取消资格。
“南门地势平缓最容易进入。东门尤为艰险,进去最难。”茶茶如实汇报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今年紫曦帝国打了胜仗,东言长老心情很好,不出意外,明天四个门都会打开。”
“我们走东门还是南门呀?”阿雪问。
“为什么不走北门呢?”茶茶反问,“东门艰险,我们不一定能爬到山顶,南门容易,争抢的人肯定多,中途虽然禁止厮杀,但只要不做过头,难免发生争斗。我觉得从西门和北门里选一个比较保险。”
“有道理。”阿雪点头。
“西门和北门,你看过了吗?”宿悠加入对话。
“两边都差不多。”茶茶说,“北门离住的地方最远,去的人应该比西门的要少。而且,虽然没什么关系,我喜欢一颗叫北落师门的星辰。”
“没意见。”阿雪和宿悠默契的同时说道。
“学院没有规定禁止乘坐交通工具,也就是说我们明天可以使用白泽。或者唤出黑龙。”茶茶说,“保险起见,还是把白泽唤出来比较好。”
“但白泽会消耗阿雪的力量。”宿悠说,“她的体力还是不太够。”他已经知道白泽是阿雪的灵兽,也知道阿雪的身体不如茶茶结实。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阿雪有一种没有来由的亲切感。一样的冰属性,一样的只爱吃素。在和郑靖琪的对战中,他惊奇地发现,阿雪的真元和他的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
“我需要离体探路。感知周围的竞争对手。如有必要,抓住机会对他们发动偷袭。”茶茶耐心解释说,“我打探过了,历年的考生,实力都在出尘四重左右。最高的一届仅有一位是出尘九重,未能迈入真玄境门槛的。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当然,修为更高的学子多半有名师相伴,也就不会来参加四方学院的入试选拔。离体的弱点是需要有人护法,我们有天然的白泽,大部分考生都没这个条件。所以,他们应该躲不过我的偷袭。”如果可以,茶茶还想随时知道山顶上有多少人合格。只是太过冒险,即使离体后有那样的速度,却也没有足够的体力。
“抱歉,我没想这么多。”宿悠脸上微微一红,“如果阿雪没意见,我不反对。”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落影身法,会拖累你俩的速度。”茶茶咧嘴一笑,“亲亲阿雪才不会扔下我不管呢。”
“我就不管你,看你怎么办。”阿雪直接给了茶茶一记。
达成一致,三人开始为第二天的考试做准备。茶茶把阿雪的鞋脱下来,做了细微的调整。让它的受力更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日常的指星笔,单筒望远镜,还有珍藏已久的功能性饮料都一一装入专用的包裹里。阿雪把三人的衣服也做了小幅度修改。不让衣袖成为他们攀爬的阻碍。又用仅剩的魔法草炼制出三枚补充体力的魔药。宿悠擦了擦那把不起眼的铁剑,剑身内隐隐能感觉到真元的流动。
踩着点赶到北门外的山脚,那里果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引路的考官。熙熙攘攘的考生等在外面,面色沉着冷静,他们都是和茶茶一样,希望另辟蹊径看到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