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睡到中午才醒来,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打扰她。桌上放着热好的饭菜,虽然素菜居多,但大都是常常爱吃的。阿雪和爷孙聊着天,女猎人和卫兵去了麦田,把所有的麦子都割好,算是收留他们的住宿费用。
“你醒了?”阿雪转过头,和茶茶打招呼。
“嗯,我们今天不走了吗?”茶茶疑惑地问。
“这不是在等你嘛。”阿雪笑着说,“怎么样?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我可是FFF团666分队的队长,我能有什么事?”茶茶嘟囔着嘴巴反驳,心里却隐隐觉得高兴。那位隐藏在星槎背后的神秘赵四儿,的确是阿雪的男票,他或许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和阿雪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人。阿雪是阿雪,赵四儿是赵四儿。至少,阿雪一直对自己很好。
女猎人和卫兵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两只野兔,没有变异的那种。这是他们在割麦子的时候逮到的,全都交给爷孙俩。
寒暄几句后,大家一起享用午餐。原来那顿热好的饭菜并非单独给茶茶准备的,只是起得太晚了,早饭变成了午饭,但这并不妨碍茶茶心情愉悦的把它们全部吃光。
吃过午饭,几人告别爷孙俩,重新踏上寻找生命之水的旅程。过了蝴蝶谷,接下来的路途有些平淡。普通的村庄,普通的城镇,没有巨人的追杀,也没有蝴蝶的迷雾挡路,算不上惊险刺激的冒险。但大家都觉得再好不过。
按照地图,智慧宝库位于一片沙漠之中。它所在的地方,是无垠沙漠中唯一的绿洲。
茶茶和阿雪都不是第一次行走沙漠,带着女猎人和卫兵在沙漠外的小镇,购买工具、食物和水,为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最坏的情况,做好充足的准备。
临行时,遇上归来的驼队。卫兵又把从巨人那里顺来的珠子交给骆驼的老板。一珠多用,茶茶都忍不住点赞。为了以防万一,茶茶把准备好的工具都打包带走,放在队伍中最后一匹骆驼的背上。
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老板拉着驼队,在金黄的沙海中拉出长长的影子。阿雪掏出手机,偷偷拍照。她骑着驼队中唯一的白骆驼,而且碰巧,这匹骆驼和她拥有同一个名字。
左右滑动着手机屏幕,翻看一路拍到的风景。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茶茶的忠告,双手紧抓着手机,生怕它掉落在地上。沙漠吹来干燥的风,迷得她睁不开眼,掉落的物品在沙漠中发不出声音,阿雪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
驼铃声声,嘹亮动人。身体前后摇摆着,茶茶的脑袋开始放空,沉浸在沙漠的浩瀚里。漆黑的眸子盯着地平线,竟然生出一滩水来。
“幻觉?”茶茶揉了揉眼睛。地平线上的景色越发清晰,她能看到湖面上被风吹拂的细腻波纹。湖岸的柳絮飘飞着,一座桥奇怪的架在岸边。桥的下方是湖岸长着青草的路面。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水吧。”女猎人也看到了。心里疑惑着生命之水不是应该在智慧宝库里吗?按照地图,也还有很远的距离。
“什么水?”驼队的老板问道,“哦,你们渴了吗?羊皮袋子里有水。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两人瞬间沉默,不知道如何接话。老实的接过驼队老板递过来的羊皮袋子。
“是海市蜃楼。”茶茶抬起手触鼻尖。“只是把不同地方的景色,组叠在了一起。”
“难怪我感觉,那座拱桥和周围的景色不搭。”阿雪说。视线转向老板,岔开话题,“老板,为什么装水的是用羊皮袋子呢?”
“沙漠里温差大。”驼队的老板说,“羊皮袋子既能保存水又能隔热,又能透气。如果用铁壶、铝壶装水,到了最热的中午,水都是滚烫的,根本下不去口。要是到了晚上,温度降低,那水也冷得呛人。”
“还有这种讲究。”
驼队一直行走到半夜,温度已经很低了,风刮在脸上,宛如带着倒刺的长鞭,抽的人生疼。老板停下驼队,背着沙丘,准备就地扎营。
阿雪和茶茶他们都顺利的从骆驼上下来,伸着懒腰活动筋骨。只有女猎人的骆驼,笨拙的无法蹲下。
“乖乖,蹲下,快把客人放下来。”老板安抚着骆驼的情绪,又牵着领队的骆驼示范。可惜这只蠢萌的生物没有听懂,四个脚掌直直的撑在沙子中,不肯弯下。
情况僵持了几分钟。队伍中的其它骆驼绕着它围成一个圈,纷纷示范着如何蹲下,但这匹倔强的骆驼始终昂着脑袋,无动于衷。
女猎人直接从骆驼上跳下。老板却有些火了。他的耐性耗光,拿出真正的长鞭抽在骆驼身上,瞬间落下一道血痕。这是一根带着稻子的皮鞭,皮鞭的柄上带有家族的徽章,隐隐能感觉到某种力量的波动。
“你打它干嘛?”女猎人抓起空中的长鞭,连同骆驼老板的手腕一起拽住,“我都已经下来了。”
“我教训不听话的畜牲。用得着你管吗?”老板明显的不高兴了。他的手腕被女猎人拽得生疼,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手中挣脱。又是几鞭下去,队伍中的其它骆驼们都焦急的示范,不断的蹲下起来、蹲下起来。希望能够得到主人的原谅。
“我让你抽!”女猎人飞身上前,直接将骆驼的老板踢翻在地。
反应过来的众人慌忙把女猎人拉住。卫兵赶紧去扶埋在沙尘里的骆驼老板。
“都给我滚!”骆驼老板吼道,“你们就死在这沙漠吧,老子不伺候了!”然后咳出一大口血,似乎脏器都被女猎人踢破。
阿雪的手心爆出冰晶,数道光华闪过,组成六芒星的冰阵,强锁住女猎人。绝不能让她继续冲动行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女猎人狠狠地盯住骆驼的老板,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数十次。阿雪又加了一层封印,才示意茶茶给老板治伤。
卫兵按住骆驼老板,茶茶不情愿的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到骆驼他的体内。黑气涌动着,之前的所学全部用上,简单粗暴的缝补他身体里破碎的内脏。脏器中多余的碎片残血,都被茶茶尽数吸入到黑气里,贴着空间纹路释放到体外。腥臭的残血废料,浸湿了一大片沙土。
被封住的女猎人不再动作,安静的坐在沙漠上,陷入久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