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黄七说的换船地点。
迎面行驶来一艘船,和他们的船并排。
对面船上是一伙儿棉北人,看到江闻出现,神色紧张起来。
“??????????(你是谁)?”
没等江闻开口,这群人身后站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放在腰后面。
因为常年在边境活动,说着一口流利的夏国话。
“新来的?叫管事儿的出来说话!”
江闻面露微笑,“我就是管事儿的。”
“你?上次那个呢。”男人面露狐疑之色。
这行接头人变更可不是个小事儿。
不过倒也不罕见。
毕竟干的是走钢丝的买卖,出点意外很正常。
“他呀。”江闻一脸嘲讽道,“看上个女人没给钱,被条子抓了。”
男人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
“你要是不信,那我帮你给黄七打个电话?”
江闻说着转过身去,让陈铭去打电话。
看着江闻毫无防备的暴露自己的背后,男人神色一松,摆了摆手。
“不用,我信你。”
这片水域,提黄七的名字也算好使。
如果江闻真是黄七的人,他一个小头目也得罪不起。
对面的男人顿时面色友善起来。
头一摆,一个带着钱箱的缅店女人将东西放在地板上,打开给江闻展示了一下。
“你们带的货呢?”男人摁上了钱箱。
江闻也摆了摆头,陈铭从船舱里拴着几个带着头套的人就站了出来。
几人嘴里被塞了东西,呜呜呜的发着声音,但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男人对江闻的诚信表示很满意。
尤其是这批绑来的身体素质看上去很不错。
双方验收之后。
江闻让船长带着钱回去,而他和陈铭则以去对方地界考察合作的原因上了对方的船。
因为要避开岗哨,所以换船以后他们并没有立刻驶离。
而是在港口的位置停留了一段时间。
棉北的几人上上下下,顺便采买了不少的东西。
他们的船很大。
要运的货自然也不止黄七这一单。
男人热情的邀请江闻两人来到船头吃东西。
一个棉北人拿着一袋东西递给了男人。
男人捏起一点尝了尝,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人将钱款结了。
见此。
江闻笑着叹了声气。
“你笑什么?”男人看着手上的粉末皱了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
江闻面露无奈之色,“你买贵了。”
“这纯度一看就不够,还加了硼砂,要是我最多给他结一半。”
男人对于江闻精通白粉这事儿先是一惊。
随后意识到。
在阿大的赌场被炸之前,黄七确实干过一阵子走私毐品的生意。
不过在阿大没了之后也就终止了。
男人开始有些欣赏江闻了。
江闻看起来比黄七懂。
黄七就是个走私贩,货品的质量从来都没什么保证。
要是交到江闻手里,以后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告诉他们,索吞是不会和没有诚意的人合作的。”男人对手下人说道。
“钱只能给一半,让他们收了赶紧滚。”
手下人点了点头。
看了江闻一眼离开了。
男人笑着拿出一瓶酒和酒杯,递到了江闻手里。
“跟你合作很愉快,这批猪仔的质量很好,索吞一定会满意的。”
江闻接过酒杯笑笑。
“希望如此,他们很听话的。”
距离发船还有三分钟。
上下船的人员脚步匆忙起来。
带队的高声催促着。
因为要躲过海警的查验,他们的船只只能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出现。
江闻和男人坐在一起,越聊越投机。
为了博取信任。
江闻透露了不少私密信息给男人。
把黄七机密文件中的信息事无巨细的全说出来了。
听得脚下船舱中的黄七急的直磕甲板。
男人看到江闻这么有诚意。
当即表示想要深度合作。
江闻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不少对方的内部机密,要不是他拦着,男人八成连底裤眼色都得说出来。
就在这时。
海警的警笛声突然响起。
呜呜呜呜——
男人瞬间警戒起来,不小心打翻了地上的酒瓶。
“怎么了?”江闻问道。
男人环视了一圈,压了压手。
“没事,应该是日常巡逻。”
与此同时。
上下船只的棉北人们也解除了警惕,搬运动作却更加速度起来。
江闻好奇的问道,“你们人手这么多,就不怕混上来什么人吗?”
“我们从来不用新人。”男人脸上挂着微笑,开玩笑道,“要是有人能混进来,那也只有你了。”
江闻看上去并不喜欢这种冷笑话。
眼神中仍然显得谨慎。
“那这些货物呢?你有没有检查过,万一有爆炸品怎么办?”
男人大手一挥,“看到那条狗了没有?任何爆炸物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江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都说棉北乱,看来还真是照着军队的规格培养的。
他观察过了。
就这条船上的人加起来至少一个排。
各种走私货物更是罪恶无数。
他本想借着这条船过境,不过现在看,这艘船更应该留在海面上。
看着江闻这谨小慎微的样子,男人已经完全对他放下了戒心。
很快。
船只终于启航。
因为接满了货,船下面又吃进去不少水位线。
眼看着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江闻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活动活动。
“我去方便一下。”
闻声。
男人笑容突然消失,抬手拦在江闻身前示意了下船边。
“一起?”江闻邀请道。
男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船边。
其实船只能够顺利启航,已经足够证明江闻和他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自从江闻上船后他多次试探,江闻不仅什么都没做,反而表现出一种比走私贩还专业能力。
让他不容置疑,彻底相信江闻和他是一条道上的人。
“你说,如果我去了园区,索吞会信任我吗?”
两人面对大海解下了裤子。
“不一定,我们老板很多疑的,就连晚上睡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你也不知道?”
“当然,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弟而已,我的死活他都不会在乎。”
“这样啊。”江闻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男人高低是个主管之类的,去了园区能引荐一下呢。
没用就算了。
“索吞在乎什么?”
“钱和命。”
“和黄七一样。”
江闻点了点头,提起裤子手摸到后腰上,反手就掏出了一把自制手枪。
“兄弟,这还没过境呢,你就敢带手枪??”男人掠过江闻手上的钢管,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自制的。”江闻拿在手上把玩道。
男人提上裤子打了个哆嗦。
对于刚才的比赛结果自叹不如。
但在他看来。
江闻还是太年轻,玩心太重。
这种小比赛都使手段,在园区活不了多久。
因为在棉北需要的只有服从。
“我输了。”他神色却无认输的神情,“不过我要是没沾那玩意儿的话,输赢可不好说……”
话没说完,只见江闻嘴角咧开,举起钢管森森一笑。
感受到额头上的金属触感,男人疑惑的眨眨眼。
下一秒。
砰。
脑门被无声的烧穿一个血洞。
男人晃着身体直接掉进了海浪里,到死都没明白他到底那句话说错了。
“下辈子做个好人。”
江闻走在船舱走廊里,眼神冷冷的看着海面。
“至少死的时候,还会有人在乎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