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血液从自己的身体内流逝的感觉,也连着带走了热意。
她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腹部,旁边的镜月倒在地上,还不忘记挣扎着哭着爬向她。
轰然倒地,捅了她一个透心凉的叛军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然的光。
迈步从她身前走过。
她只看见一双乌黑发暗的靴子。
静静地躺在地上,目睹着自己如何死去。
失去意识。
“婉婉……婉婉……”
遥远地仿佛一个世界的呼唤在她的耳边响起。
齐川见到江玉婉委屈着委屈着真的哭出来,还唤着疼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真的被她吓到了。
赶忙俯身靠近她,拍拍她,看她那模样是魇住了。
“婉婉,要是真的不舒服,那我就去想办法给你弄来药,你别哭。”
他温柔耐心地轻拍着江玉婉,让她逐渐的回神,“小腹疼?要不要紧,是哪种疼?”
“别碰我!”
江玉婉红着眼睛,猛地拍开齐川的手,避开他。
啪——
清脆的巴掌打在齐川的手上,他温柔放松的神色为之一顿,那只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蜷缩一下。
缓缓地收回。
而那响彻在房间里面的巴掌声,也让被魇住的江玉婉清醒过来。
她的睫毛湿漉漉地,还颤巍巍地悬着晶莹的泪珠。
怔怔地看着齐川。
而后她抿了抿唇,沉默下来,方才的举动的让齐川有些受伤。
“我错了,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开玩笑,婉婉,你原谅我好不好?”
齐川却什么都发生似的,仰着笑脸凑到江玉婉的面前,讨好地把手放在她的腹部,轻轻揉了揉。
“……嗯。”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歉意。
有些事你以为不在意,可总是在其他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梗在你的喉间。
就算她想要给齐川找借口,逃避那件事。
可她这样娇养大的人,上辈子如此凄惨难忘的死亡,怎是那么容易忘怀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突然惊醒。
然后白日里慵懒地打不起精神,便借着乐声小憩一会儿。
“还疼吗?”
齐川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尾,把坠在她睫毛上晶莹剔透的泪珠给轻轻擦掉。
他的一圈圈仿佛年轮的指纹上沾染着露珠。
心也跟着软下来,“别哭。”
江玉婉鼻尖一酸,这辈子许多事都跟上辈子不同,而齐川对她体贴入微,她却把还未发生的事毫无道理地迁怒他。
“……对不起,我刚刚,我……”
“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
齐川无奈而宠溺地一笑,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
“小哭猫,今儿怎么这么乖,不就是打了我一巴掌吗,以前你把我胳膊都扭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她小时候生气也不打人,就是娇气地捏着齐川的胳膊掐。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脾气,专门抓着齐川一条胳膊揪。
结果某天齐川溜着鸟在夏天跟管家一起糙的在井水旁边洗澡的时候,被管家给发现了。
少年齐川还懵懂,却下意识地隐瞒,“不是给人掐的,是被蚊子咬的。”
至今齐川想起管家的那个眼神,这才意识到,那是意味深长,满怀欣慰。
就跟看到自家刚成年的猪崽子开始拱白菜似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