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桦妃自己想要知道内情,就拿了她当刀子。沈音苒笑得有些勉强,心想谁也不是傻子。本宫玩心计的时候,指不定你还没穿着开裆裤满院子跑呢!
“这几日。乔贵嫔多半是陪在皇上身边的。倘若她宫里的人真的出了事,也是最先禀明皇上。由皇上亲自过问,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不妥。桦妃你见微知着,事无巨细都放在心里,的确叫本宫很放心。但你少看了一样!”
桦蕊只觉得似是而非,闹不清皇后想说什么。“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那就是皇上的心意。”沈音苒端惠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在调教桦妃。“皇上若是想要后宫皆知,小侯子便会来传口谕。可皇上若是不希望有人知道,那么,咱们就是在不必多此一问。毕竟这宫里的事情,还是都要听皇上的吩咐。”以狂助扛。
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桦蕊连忙起身:“是臣妾一时疏忽,被好奇心驱使,竟然忘了这个道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沈音苒平和的笑了笑:“这些日子,皇上少来后宫走动。乔贵嫔一直近畔侍奉,倒也得宜。素日皇上经常去你宫里做做,本宫倒是觉得,你也是时候为皇上添个皇子了。”
皇后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桦蕊柔婉的垂下头去:“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可并非是臣妾没有这个心愿。只是皇上每每来了也都是略坐坐就走了,加之皇贵妃又不在宫里,只怕皇上此时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所以如何把握时机,怎么把握时机,你自己都要考虑清楚。”沈音苒不再多言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看外头。
要应付司徒顽,要使皇上不疑心。还要处处小心宫里的明争暗斗,提防皇贵妃的诡计。桦蕊只觉得自己已经要被这些七荤八素的丝线缠绕的窒息了。若这时候再有个孩子,那才真是作死。
“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都记下了,如此便不叨扰娘娘您的清静。”桦蕊起身盈盈欠礼:“臣妾告退了。”
“嗯。去吧。”沈音苒收回了目光,落在桦妃转身的背影。
这么想知道田姰的事,看来这个田姰也是不简单。
宫里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奇怪了。到底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想起皇上的事。沈音苒心里就又不舒服了。她总是很讨厌自己这么软弱,总是在无奈无助的时候记起他的好。
给冯靖宇的飞鸽传书,希望他能在外面打探一下皇贵妃的消息。
沈音苒忽然有那么一种错觉,和她斗了十多年,已经成了习惯。忽然身边这个敌手就不出现了,心里还真是怪惦记的。
“皇贵妃啊皇贵妃,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要惜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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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累坏了吧,严一凌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旁边的楚月也是披头散发的睡了好久。
只是睡着睡着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深邃而细长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严一凌很淡定的一拳头挥过去。
只是这一回,对方反应敏捷的握住了她的手。
“皇贵妃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司徒顽一脸的邪魅:“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要赖到月亮出来?”
“吵死了!”楚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司徒顽,你个不要脸的。”
“我怎么不要脸了?”司徒顽皱眉看着她:“这是我的地方,这床也是我的。现在是你们睡在我的床上,又不是我逼着你们上了这张床。”
“那你明明看见我们在床上,还要这样睡过来,不是不要脸是什么!”楚月气得握拳:“你们车迟国是没有女人么?”
这话严一凌也问过。
司徒顽叹了口气:“车迟国不但有女人,而且个个眉眼如画,顺从柔婉。可惜,本殿下我就是喜欢熟刺猬的,越扎手越好。偏巧你们都是这样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都能莫名的挑起我的征服欲。”
“神经。”
“有病。”
严一凌和楚月同时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呵呵。”司徒顽单手支着头,不疾不徐的说:“里面那个还是先去梳梳头再和我说话。至于你么……”
他看着严一凌,目光沉稳,且显得不怀好意。“你想想要不要给你的好夫君写一封求救信,也好让她知道你是平平安安的在我手里。”
“怎么你不打算东躲西藏的。直到被人捉个现行?”严一凌一问他会玩阴的,就是不让皇帝知道她们在他手里。没想到竟然要她来写勒索信了。“你想跟皇上要什么?”
“你怎么能想这么多呢!”司徒顽看着她的眉眼,语调温和:“你问我想跟皇上要什么,首先得告诉我你觉得你值什么?不然我要了,皇帝不肯给呢……那岂不是叫你跟着跌份儿了。还影响你们的情分,多不好。”
严一凌一股股的冒火:“难道说你现在不是在影响我么?”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有个男人睡在她旁边……还不得活活把她下巴捏的脱臼?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说完,司徒石身子一挺,就从床上跳下来。“我叫人给你送笔墨过来,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过务必告诉皇帝我没有什么耐心。务必告诉皇帝,我想要的……一定能得到。不然你就叫他试试。”
楚月气的等着司徒顽,也跟着从床上跃下来:“找死。”
“我说了。”司徒顽停下脚步:“你把头发梳整齐了再和我说话。你这样疯婆子似的样子,我可不能保证不打死你。”
“滚!”楚月赶紧走到温泉池边照了照自己的脸。果然披头萨法的样子挺吓人的。床上滚了一晚上,头发都像稻草一样的枯了。“皇贵妃,快,给我梳子。”
小丫鬟拿着笔墨走进来,恭敬的说:“娘娘请用。”
“用。”楚月皱着眉头,一边梳头发一边问:“这玩意儿能吃?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饿得没有力气了,不给饭吃笔都拿不住,叫他看着办。”
小丫鬟吓得不轻,她可从来没见过眼睛瞪得这么大的娘娘。“是,娘娘。”
回答的声音都在发抖,她低着脑袋赶紧就要往外退。
“等会儿,你给我站住。谁是娘娘?”楚月本来以为,那是丫鬟称呼皇贵妃的。但是怎么和她说话也用这个称呼,听着好别扭。
她倒是把小丫鬟问的愣住了。皇子殿下的女人,不就是娘娘么?
“奴婢水镜是负责来伺候两位娘娘的。”小丫鬟低着头怯懦的说。“娘娘有什么事情自可以吩咐奴婢。奴婢这就去准备膳食。”
楚月还没来得及发火,那丫头飞似的从眼前消失了。
“贱人司徒顽,真是气死我了!”楚月口沫横飞道:“司徒顽你给我听着,这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姑奶奶我也不可能给你当娘娘,给你当娘还差不多!”
虽然生气,可是严一凌还是被她逗笑了。“你给他当娘,那不是要嫁给他爹?”
“去你的!”楚月白她一眼:“我给他当干娘还不成?”
“成!”严一凌想了想:“问她,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有冰,有温泉,四周又如此的宁静……”
这房里并不闷,可是也看不见外头。
全凭点着灯照明。
然而不时有风送进来,也算是清爽舒适,尤其外面放着病床,风吹进来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我总觉得像是山洞之类,练功的地方。”楚月皱眉:“可是皇城周边,我根本就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而且外头应该修建的挺隐秘的。不然这么大的工程,早就给人发现了。”
“也是。”严一凌叹道:“咱们是昏迷着进来的。走了多远的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车迟国,不光人心肠歹毒,对毒物的研究也是相当的厉害。”
“对!”这一点楚月深有体会:“不说这个还好,那个该死的司徒顽,竟然把链子拴我脖子上,这个仇要是不报,我就跟他姓。”
“真是委屈你了。”想起那段日子,严一凌心里就难受。“你知道严钰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他那么冲动是没错的,他应该直接灭了司徒顽带你回来。”
“我记得你……哭了。”楚月想起毒医为自己驱除金针的时候,皇贵妃哭的有多惨。“拔针那段记忆也在我脑子里。”
“我情愿你不记得。”严一凌看着她,心酸的不行。
正想着说什么,就见那叫水镜的侍婢匆匆的跑了进来。
这是这一次,她的头垂的更低了,身子还不住的颤抖。
“你干什么?吃的呢?”楚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主……主子说……不写完信……不能吃……”水镜哽咽的说。
严一凌皱眉:“你把头抬起来。”
“奴婢不敢。”
“叫你把头抬起来听不见么?”楚月吼了她一嗓子。
“是,娘娘。”水镜畏畏缩缩的抬起了头。
楚月炸毛了,箭一样的蹿到她面前:“你的脸怎么弄的?”
严一凌也生气了:“还用问么,五指分明,一看就知道是让人打成这样。”
“司徒顽也太贱了吧?”楚月气得不行:“为什么打你?”
水镜摇了摇头不敢说。
“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小丫鬟估计吓得不轻,依旧只是边哭边摇头。
“我去找他算账。”楚月攥着拳头:“动手打女人,还叫人么?我活了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是么?”司徒顽应声而来:“那只能说明你见识浅薄。司空二小姐,我很有必要谨慎的再提醒你一遍。现在皇贵妃才是我手里的人质,你不过是凑巧给抓进来了。你若是听话,那就什么都不说了。你若是不肯乖乖的,杀你不用眨眼。”
楚月冷冷的看着她:“你吓唬谁?姑奶奶是被你吓大的?要杀就杀,谁怕谁。”
严一凌也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连女人都打的渣也配当一国之君,司徒顽,我敢断言你最终将一无所有,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