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轩让黄莺带去的自然是白芑独有的传声雀。
本来这传声雀是白芑特意为自己的弟弟蒋昊秋所创,谁料在玄剑山庄惊变中蒋昊秋竟把它给弄丢了,后来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白芑手中。于是白芑把两只可以随时互通消息的传声雀都给了蓝静轩,希望蓝静轩和蒋昊秋可以一人一只。也算是白芑对他们俩的祝福。在这件事上蓝静轩一直是相当感激白芑的。
怎么说白芑也算是蒋昊秋最亲的亲人了,自己等于是得到了蒋昊秋亲人的肯定,所以她对蒋昊秋的这番心思总算是被人看见,虽然蒋昊秋那个大直男也许还蒙在鼓里。
把传声雀作为信物让黄莺带去有几个好处。
首先可以避开她爹蓝涂的眼线。其次这传声雀是私人物品,来人若非白芑是绝无可能知晓此物的,所以也不存在被人冒领,因为从外观上看这真的只是一只毫无用处的木雕。最后,如若真是白芑,她和白芑之间便可通过这小小传声雀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联系。
此番安排真是天衣无缝,在黄莺离去之后,蓝静轩的心总算是舒展开了。真可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元青派的那个独门独院内此时倒是一片悠然自得。
午后的阳光洒在石道上,宽大的阔叶树阴影忽明忽暗。微风带着湖面上特有的气息一阵阵吹来,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慵懒的感觉,想要好好小憩片刻。
只是这么难得地翻旧账的时间白芑怎能轻易放过呢。
她拉着楚文歌指着远处湖岸边的一棵高大而葱郁的树说道:“你可知当日被你拒于门外,就为了能见到你一眼,我可是在那棵树上整整待了......”说着掰出手指开始数,却还是得不到精确的时间,只能接着道,“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楚文歌自然是知道的。他嘴角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白芑,再回想起当日,真是恍若隔世。
“你以后可不许如此。”
“好。”楚文歌的声音轻柔好听,白芑不禁一愣,强忍住得意的笑。
“有什么事都要好好说清楚。不然我可是很记仇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易原谅你。”
“好。”
“还有......”
白芑见此时的楚文歌如此温柔好说话,立刻想着乘机多提一些要求让他一并答应,没想到却被之前打发走的那个盯住楚文歌便移不开眼的妙龄少女打断。
“请问,这些饭菜可否收走?”少女问得小心又得体。
白芑挥挥手道:“麻烦了,可以全部收走了。”
“好的。”
说着妙龄少女便吩咐跟来的另外三名女子收拾了石桌上的残羹剩菜,同时命人沏了一壶好茶上来。
白芑还道这名女子做完这一切便要离开小院,不料她竟施施然朝着自己和楚文歌走来。
看着样子,是有话要说啊,白芑心下疑惑。别告诉我她还真想认识楚文歌,那可连门都没有。
想到这里,白芑微不可查地向楚文歌身前站了站。
却是没想到女子走到她身前便停住脚步,看着她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这是唱的哪一出?我可不认识你。白芑心中道。
忽然这位女子从衣袖中拿出一样小物递了过去,说道:“我家小姐说物归原主。”
传声雀!见到这件小物时白芑心中犹如惊雷响动。
她家小姐自然便是蓝静轩,而这个传声雀自己当初自己送蓝静轩的,此番突然说物归原主,其中定然是有蹊跷。
心中虽然无比震惊,但是表面上白芑还是保持住了冷静。她笑着接过传声雀说道:“确实是我的。你回头代我谢谢你家小姐。”
妙龄少女颔首施礼,转身离去。
只是白芑照样捕捉到了她离开时那不经意地一瞥依然落在楚文歌身上。
哎,这想来是自己日后必然要不断承受的一种又酸又甜的滋味了。
待院中外人全都离去,白芑和楚文歌四目相对,二人便默契地了然于心。于是两人在院中如常闲聊了一番后便回到了屋内,关紧门窗。
远处,蓝涂派来盯梢的手下,此刻也是有些乏了。这两人看来看去,除了无趣的打情骂俏,好像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打着哈欠,靠着树梢便开始打盹。
屋内,白芑拿出传声雀,面色有些凝重。
“看来我们猜对了,蓝静轩果然是回到琢玉楼了,而且她可能是被软禁了,或者是被人看着不方便来见我们。”
“她把传声雀送来,应该是有她的目的。”
白芑点点头:“定然是有话要传达给我们,还算是这丫头够机灵想到了这个小玩意儿。”
于是,白芑轻轻一捏木鸟的翅膀说道:“我是白芑。”
很快木鸟便收到了来自蓝静轩的回复:“我就知道是你们来了。你们此番前来琢玉楼是寻我的吗?”
白芑和楚文歌对视一眼,捏着木鸟的翅膀回道:“元青派中你为何不告而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说来话从长,如今我不大方便去寻你们,今夜你们可以用隐身叶来找我。”蓝静轩回答道。
看来这其中定然牵扯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白芑判断这一切和蓝涂是脱不了干系了。
按照蓝静轩的说法,白芑和楚文歌的行迹应当也被人跟踪。所以他们现在要等。
安排给他们的寻宝掌柜据说是明日午后才有时间,他们如今就等着晚膳过后入夜了便可寻了蓝静轩再一探琢玉楼。
同时离开琢玉楼的蓝涂此时正在一处山坳内密会灭骨。
这灭骨一副冲天的怒气无出发泄,正打算冲去找白狐玉都,刚好蓝涂赶到制止了他。
“你别拦着我!”灭骨怒气冲冲,“我左分堂的帐还没找人算好,他妈的右分堂又给人捣了。”
“可知是何人所为?”蓝涂问道。
“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们撕烂了,还在这里等着!”灭骨脸上青筋暴露,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狰狞。
“那你打算寻主上要做甚?”蓝涂缓缓问道。
“你他娘的怎么废话这么多。我鬼域堂自从归属了他白狐玉都,没见着什么好。倒是接连被人破了左右分堂,还死了我的鸣蛇和酸与两位大人。”
“主上他还是很记挂你们鬼域堂的,这不是派我来了吗?”
“你来有个屁用。”
“我来自有我的道理。”
“别给我扯什么狗屁道理。”灭骨把头一扬,那披散着的头发像是一条条阴狠的毒蛇吐着信子在狂舞,“我们鬼域堂的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了。管他白狐玉都有什么大计都跟我没他妈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