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鬼域堂乃灭骨一手创办,存在于神州之上有很长的历史了。只是灭骨这个邪修他一心就想着如何修炼提高自己的功法,对于其他并无更大的野心。
所以在他被白狐玉都找到之前,一直是带着鸣蛇和酸与两只妖兽隐于深山之中。
而鬼域堂则交于他的左使下城和右使杨娇打理。
后来白狐玉都给他画了个“饼”,看上去不仅大还很诱人。于是他便同意了和白狐玉都合作,助他打开飞云阁的血契结界。
自此以后鬼域堂的名号便开始浮出水面,同时广纳妖众和邪祟。就等着白狐玉都一声令下,在这神州大地上掀起一场滔天浩劫。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间鬼域堂的左右分堂居然都莫名被捣。不仅损失严重,连灭骨最在意的鸣蛇大人和酸与大人也都因此散命。
在还未抓到真凶的情况下,灭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把这团火撒到白狐玉都身上。
在他看来,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臣服的关系。他鬼域堂之所以听命于白狐玉都的调遣,完全是他和白狐玉都谈判好的条件而已。
如今他半点好处还没捞到,便损兵折将,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算到白狐玉都头上。
“其实你们左分堂的那笔账我都替你记着呢。”为了转移灭骨此刻的注意力,蓝涂故意说道。
“哼,那死丫头要是被我抓到,必定要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灭骨果然入套,又惦记起白芑。
“我觉得此次的右分堂被灭定然也和这个丫头脱不了干洗,我已经秘密派人在查探这个丫头的下落了。”蓝涂安抚灭骨道,并没有直接说出白芑此刻正在琢玉楼之内。
灭骨用犀利的目光盯住他,狠狠地说道:“找到那丫头,我要亲自动手。”
“这个你放心。”蓝涂信誓旦旦道,“鬼域堂的仇人就是我们琢玉楼的仇人。你且在这安心等着。”
......
琢玉楼中入夜时分,空气中有些潮湿。月色朦胧,撒下的银辉像是被蒙着一层纱纸,一切都像在梦境中一般。派来盯梢白芑和楚文歌的那名手下总算是睡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小院内的屋子中烛火摇曳,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明显便是今日一男一女元青派弟子。
于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靠着大树干从腰间拿出一壶酒喝了两口。辛辣的味道从喉咙顺着食道滚烫下去,只见他浑身一激灵,整个人更加清醒了。他又抬眼看了看,嘴里小声嘀咕道:“这俩人是有说不完的话吗?怎么在窗前做坐了这么久呢。”
屋内,是两个被施了术法的树木枝条被化作白芑和楚文歌的模样靠在椅子上。
真正的白芑和楚文歌早已经贴上隐身叶在蓝静轩的指引下悄悄潜入了画楼之中。
见到白芑掀开隐身叶的那一刻,蓝静轩实在忍不住眼里噙满了泪珠。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蒋昊秋被利用了。这一切都是圈套。”
白芑皱着眉头拉过蓝静轩,问道:“是谁给阿秋下了圈套,他们到底想干嘛?”
蓝静轩其实还没做好准备,把自己的父亲蓝涂给供出来,她犹豫着说道:“我,我我无意间听说飞云阁当年灭门其实是和东神印有关。”
然后白芑并没有被她的话题带着走,虽然白芑也十分关心飞云阁的问题,但是她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蓝静轩似乎隐瞒了什么。
如今只能先把飞云阁的事放一下,她要理清一个完整的事件始末,于是开口问道:“你那日同我们在元青派上是否被你爹带回琢玉楼中?”
蓝静轩没想到白芑的问题竟然直指她爹蓝涂,忽然间愣住了。见蓝静轩这般反应,白芑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接着说道:“你爹并不是正常递上拜帖入山的,是吗?而且他来元青派是有其他的目的,并非是寻着你来的。你只是他偶然遇见的。”
对于白芑如此精准地推测,蓝静轩一时语塞,完全没有反驳的能力。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如若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她父亲蓝涂的事根本也瞒不住。
“是。是他把我带回来的。”蓝静轩回答。
“所以和他里应外合的元青派弟子是谁?”白芑紧盯着蓝静轩的眼睛。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蓝静轩无奈道,“那日他遇见我之后便独自一人把我带了回来。我并未见到他和元青派的弟子又联系。”
“那你可看出了他有何不妥?”白芑继续追问。
蓝静轩缓缓眨着眼睛,像是在思考,只是很快她便说道:“奇怪的地方倒没有,但是我猜他确实应该有内应在你们元青派。”她说着便看向了楚文歌。
楚文歌眉头微蹙,神情肃穆,让人望而生畏,更加无法揣测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白芑打算了她的注视,问道:“他上元青派的目的你可知晓?”
“关于我爹和元青派之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当日遇到他之后,我便被胁迫而回。”蓝静轩犹豫着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他和元青派上的谁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和其他人的秘密倒是被我知道了一些。”
听到蓝静轩的话,白芑也是颇为惊讶。其他人,会是谁?更何况蓝静轩就这样打算把他爹给供出来吗?
春寒未过,房间里的温度有点低。烛火的光芒也不能带来一丝温暖,所有人也不知是心情缘故还是这气温的作用,总感觉四周阴冷冰凉。
而蓝静轩的话更像是寒天里的冰凌,刺骨而决绝。
“我爹,他,其实和一直和妖邪勾结。”蓝静轩直视着白芑一字一句说道。
虽然白芑也已经有所预料,但是被蓝静轩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之后,难免显得有些难以言喻。她尴尬地看着蓝静轩,终于问道:“你是亲眼所见?还是?”
蓝静轩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所谓的妖邪,是......”白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此刻她真的很佩服蓝静轩,甚至是心疼她。因为白芑知道,蓝静轩是做了多大的心里斗争才能这样把自己的父亲揭露出来。
这过程定是剜心之痛,痛彻心扉。
她走了过去,伸手揽住蓝静轩想给她一丝温暖。蓝静轩抬起头,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那眼神中带着绝望,却又显得坦诚和真挚。
白芑瞬间读懂了,她突然像是感受到了蓝静轩这些日子的所有感受。她紧紧了搂了搂蓝静轩的肩膀:“辛苦了。”
“其实,我和我爹也是......”蓝静轩并未回答白芑的问话,而是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