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穿着正式的男人对着沙发上的人礼貌颔首，大手自然熟练的解开西装扣子，动作利落的走到旁边坐下。
脸上扬起职业性的笑容，声音公事公办的，“请问，您找我是要咨询些什么？”
韩靖神态慵懒的自然伸展着长腿，有力的手臂也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半点没有怯场。
挑了挑眉，眉骨上的狰狞疤痕也跟着动了动，显得整个人更加的充满侵略性和压迫感。
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语气轻飘飘的，听上去云淡风轻，“有一个叫周玉莹的女人来你这里咨询过，对吗？”
男人声音中的陈述语气实在是太归于明显，律师微微愣了下，招牌的假笑依旧挂在脸上，“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透露......”
剩下来的话在看到被放在桌面上的警官证时，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尴尬的笑出了声，律师牵强的十指相扣，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平静，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硬生生的改变，“是，有一位叫周玉莹的女士曾经到我这里咨询过。”
韩靖散漫的把警官证放到衣兜里，幽深的眼眸紧盯着他的表情，“她咨询了什么？”
“关于离婚的一些问题，”律师尽量含蓄婉转的回答，“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嗯？”
一声简简单单的“嗯”，彻底让律师的背后发麻，被毒蛇盯上的危险感觉弥漫上心头，吞了下口水，“她，她就是询问了些离婚事宜。”
“你确定？”衣兜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韩靖一边拿起来查看，一边继续气势凌厉的质问着，“你确定不是关于抚养权？”
擦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律师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这......”
刚想和盘托出，就看见低气压不怒自威的男人快速抬起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嘴角露出了一抹可疑的温柔弧度。
危险深沉的眼眸柔和下来，在手机上比比划划两下，放到耳边，声音更是诡异的宠溺，“老婆？”
哦，警察也有被查岗的时候。
律师瞬间就禁了声。
“韩靖，你在哪呢？”温柔的女声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依赖，“我有很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电话里说不清楚。”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好，”低沉的声音简直可以掐出水来，韩靖快速的说了个地址，“我在这里等你，别着急。”
“你等我，我五分钟就到，拜拜。”
挂了电话，韩靖瞬间变脸，仿佛刚才那个柔情蜜意的男人不是他，语气冷淡的很，“你说。”
被差别对待的律师敢怒不敢言，深吸了一口气，“周玉莹女士确实来找我咨询过，也想让我受理她的案子，但是我并没有同意。”
“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她出不起我的出庭受理费用，我虽然是个律师，但是也不是做慈善的，也需要养家糊口。”
“第二，她就算请了律师，那也一定会败诉，她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无药可医。”
应了一声，韩靖微微直起身子，一张俊脸正经了起来，“她的丈夫要和她离婚，并且孩子的抚养权不会给她。”
律师点点头，“这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声音顿了顿，有些疑惑的，“但是让我很不理解的是，这位女士要的只有大女儿的抚养权，而完全不顾小儿子。”
“她告诉我，她可以不要财产，不要房子车子，哪怕净身出户，她也要她女儿的抚养权。”
挑了挑眉，韩靖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您说，”律师舒了口气，“一定言无不尽。”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那个被撕碎了的结婚证，韩靖很是感兴趣的，“撕毁了结婚证，真的不能离婚吗？”
这是什么问题？
律师再一次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闪现过来的江若晚。
趴在门口，江若晚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脑袋却在头脑风暴。
她家美男问结婚证干嘛？
他俩还没领证啊......
“按照法律来说，依然可以离婚，”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律师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字一句的解释着，“只要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去补办，或者去相关单位开结婚证明就可以。”
韩靖眼里的光瞬间灭了下去。
律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着，“作为律师我并不建议毁掉结婚证，虽然这是一种爱情之间表决心的方式。”
“但是以后的生活中，像是办准生证、婚后买动产不动产、孩子办理出生证明等等都需要用到结婚证。”
“所以，还是保护好证件比较好。”
啧，白激动了。
冷漠的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韩靖没有说半个字直接起身，就差在脸上写上“老子不满意”五个大字了。
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律师微笑着送走这尊大佛，“你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想来找你，”韩靖黑着脸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却在打开门的瞬间收起了那狠戾的痞子模样，就连声音都荡漾了起来，“老婆~”
江若晚冲他假笑，熟练的伸出手抱着男人的手臂，微微颔首朝着办公室里面的人礼貌打招呼。
另一只小手却是握成拳头，轻飘飘的打在他的胸膛上，“好好的办案子呢，你问什么题外话。”
带着娇嗔的声音在韩靖听来加了十级的美颜滤镜，自然的弯腰低头在红唇上香了一口，低沉的声音信心满满，“因为你男人知道谁是嫌疑人了。”
男人下巴上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扎人的很，江若晚瞪他一眼，到底是贪恋熟悉的怀抱，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两个人并排往外面走着，亲密的仿佛又一圈粉红泡泡围绕着似的。
江若晚依赖的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身体上的疲倦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下渐渐涌了上来，语调温软，“是不是周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