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
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并没有因为太阳公公起床而缓和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从起来到吃早饭,甚至准备出门,两个人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现实版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熟练的启动车辆,韩靖一如既往的耐心的在车里等待着磨磨蹭蹭化妆的小人,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突突。
小家伙是不是生气了?!
一早上都垮着脸,就差在脸上写上“不开心”三个大字了。
到底是因为他不回去睡觉生气,还是因为晚上没睡好?!
话说回来,家里没有小阿晚喜欢的牛奶了……该叫阿姨去采购了......
男人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大门里出来的小人。
江若晚阴沉着一张小脸,画着的精致淡妆堪堪遮住眼下的乌青,红唇紧抿着,大眼睛里也带着些暗淡的光。
没想到她自己占据大床还居然睡不着了……
回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睡觉时,辗转反侧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数星星的尴尬场景,最后竟然是拱到了男人睡觉的那空空荡荡的一侧才勉强睡着。
但睡的依旧不安稳。
脚步都有些沉重,把手自然的搭在副驾车门上,可又觉得心里不舒服,方向干脆一转,直接跑到后座去。
“哐铛!”
透过后视镜看着本应该出现在副驾驶的小女人,韩靖直接黑了脸,转过头去紧皱着眉,低沉的声音说出今天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到前面来。”
带着命令的口吻让被他惯的娇纵的江若晚把脸瞥到一边去,故意唱着反调,“不要!”
“江若晚!到前面来!”韩靖挑了挑眉,语气虽然云淡风轻的,没有什么威胁,但仍叫人觉得不寒而栗,“老子又不是你司机。”
“我可以给你发工资,”不怕死的江若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他不会伤害她,底气十足,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怒不可遏的男人,“我给你发两倍的工资。”
冷笑一声,韩靖转过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拿老子的钱,给老子发工资。”
“怎么,敢情你就是一中间商?”
江若晚:“......”
中间商·江若晚撅起小嘴,“我还赚差价呢。”
韩靖:“......”
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不断握紧,韩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被这个小坏蛋气的差点忍不住自己的坏脾气。
本着“好老公就是要让着媳妇儿”的真理,韩靖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后座强词夺理的小女人,认命的当起了司机。
车辆刚一行驶进入警局门口,正巧和准备出警的警车打了个碰面,看着对方亮起来的熟悉红蓝色灯光,韩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警察的驾驶室上下来了一个眼熟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脚步极快走到车辆边上敲了敲车窗。
刘明明看着缓缓落下来的车窗,神情严肃的转过头去看驾驶室里面,乍一看到空空的副驾,冷不丁的愣了一下。
晃了晃脑袋,声音严肃认真,“韩队,来案子了。”
~~~~~~我是剧情分割线~~~~~~
狭小昏暗的小屋子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其中还参杂着淡淡的一股莫名香味,昏昏暗暗的光线照的里面的东西完全看不真切。
打开里面的电灯,屋子里面所有的物件瞬间被照耀的清清楚楚,站在门口的警员看着里面的场景,控制不住的吞了下口水。
韩靖绕过呆滞了的警员大步走到里面去,对于刺鼻的血腥气恍若未闻,认真的打量着四周。
突然,手臂被人抬起,被两个大男人占据着的门口位置又钻进来一个小脑袋,恰好就放在他的腰侧位置。
一点也不在乎脑袋顶上的有力手臂,江若晚瞪着大眼睛神情严肃的看着里面的场景,控制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气。
小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被挪到了一边去,角落里面放置在架子上的菩萨像和蔼可亲的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明明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但他脸上沾染着的血迹却又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空出来的小屋子中心位置,正正当当的躺着一个人影,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都是血红的颜色,模糊的看不真切。
而在他的四周,被用四根竹竿插在角落里,缠绕着纤细的白色丝线,围成了一个一个正方形的形状。
丝线的上面,还挂着黄色长方形纸条,就像是电视剧鬼片上的符纸一样,上面被红色画着奇怪的纹路。
好奇怪。
周围似乎阴风阵阵的,江若晚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却依旧大着胆子伸直了腰,仗着娇小纤细的体型钻了进去。
地上躺着的男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样貌了,浑身赤裸着一动不动,显然早就已经没有了生机,身下的大片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扩散着。
迅速往前走了两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被平整割下来的伤口上,江若晚微微皱起眉,对着身就走来的男人说道,“死者身上都是这种大片的伤痕。”
“四肢,面部,甚至是肚子上,全部都是。”
“分尸,但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分尸,”韩靖动作自然的走到旁边蹲下,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特别是那些大块大块的伤痕,眉头微微皱起,“凶手,是在寻仇。”
“这是把死者身上的皮都割下来了吗?”刘明明同样凑过来,拿着相机对尸体不同的角度拍摄着照片,很快否决的自己的话,“不对,手指和脖颈皮肤还在。”
拿着工具的吴森尧走到旁边,没有说话,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冷淡的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伸出手轻轻在上面抹了一下。
洁白的手套指尖上顿时被血水浸湿。
皱起眉看着上面并不明显的淡黄色,吴森尧认真的看了眼,语气肯定,“这是人体的油脂。”
视线看向尸体被切割的那部分伤痕角落,特别是那米白色的部分,“不是剥皮,而是割肉。”
明明有些搞笑的话语,在这种正经的时刻确实显得又些阴森。
高勇抽了抽嘴角,缓解恐怖气氛,故意打趣着,“说不定死者是个胖子,被凶手强行瘦身了也说不定。”
谁知,吴森尧竟是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看的明明一米九十的彪形大汉有些心虚,平静的声音这才肯定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