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凶手割掉了大部分身体组织。
准确的说,应该是割掉了死者身上的多余赘肉。
韩靖皱着没看着面前被“手术”后达到正常体型的血肉模糊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那些混合着油脂的血水。
摇了摇头,站起身去打量四周的情况。
大象腿,啤酒肚,麒麟臂......
脑海里全部都是这些不靠谱的词语,江若晚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紧盯着面前鲜血淋漓的伤口,语气严肃,“怎么回事?”
“伤口边缘没有明显的收缩现象,也没有凝血块形成和验证现象,确定是死后伤,”吴森尧认真的回答着,抬起手翻了下死者的眼皮,“角膜高度浑浊,眼睫合膜开始自溶。”
“尸僵高度发展,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个小时。”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江若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是早上八点,那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就是在昨晚的八点左右。”
“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好奇的问道,“我记得,死者家里是干烧烤店的,对吧?”
刘明明点点头,肯定的回答,“对,楼下就是他家的店铺,还挺大的规模,生意应该很红火。”
八点,算得上是最忙的时候。
这个时候杀人......
挑了挑眉,江若晚冷笑一声,视线缓缓向上,却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场景。
伸出手轻轻按了下肚皮的位置,手套上瞬间被鲜血染红,随着按压的动作,细小的创口露了出来,血液从里面喷涌出来。
眼睛微微睁大,声音里带着些惊奇,“你们看!”
“这是不是致命伤?”
“其他的这些伤痕都是死后造成的,这个伤口就很可疑,”神情认真的看着上面的伤口,虽然轻微,但是还是被捕捉到了,吴森尧熟练的拿出工具,“长约零点六公分,呈细长条形。”
“数量大概在十个左右,但并不排除还有伤痕被凶手割下来而来混淆视听。”
零点六公分......
大概的估计了下,江若晚双手抱胸,空着带着血的双手,微微皱起眉,有些困惑,“这是个什么东西?”
摇摇头,吴森尧严谨的并没有贸然给出回答,声音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暂时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我需要进行尸检才能推断出死者的体重和其他信息。”
朝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江若晚笑的并不走心,甚至有些敷衍,“加油。”
吴森尧并没有搭理她,反而是朝着身后的警员摆了摆手,亲自上阵搬动着尸体。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转身直接朝着角落里男人的位置跑去,就像是归巢的小鸟一样,依赖着自己信任的人。
江若晚都已经快要走到高大的男人身后,才堪堪想起来两个人现在算得上是冷战状态,抽了抽嘴角,还是敬业的以工作为重,走了上去。
她绝对不会承认。
她就是想到他身边去待着的。
绝对不会。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韩靖没有回头,依旧挺拔的站在佛像柜子前面,大手稳稳的端起上面的香炉,“你看。”
“这个是,礼佛用的香?”见他主动说话,江若晚果断的抛弃了那点不开心,毫不矜持的贴上去,拽下口罩嗅了嗅,“还有香味。”
“空气里面的香味,应该就是这个香。”
韩靖看着口罩上沾染着的血迹,还有那红呼呼的小手,虽然有手套隔离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韩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老妈子,还有些犯贱,吵架了还是不肯让这个小坏蛋不舒服。
指了指挡住大半张小脸对口罩,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去外面换个手套和口罩。”
“小家伙你不觉得鼻子难受吗?”
听他这么一说,鼻尖浓烈的血腥气确实有些不太舒服,江若晚点点头,听话的应了一声,“哦。”
转过身去,快速的朝着门边走去。
“吵架了?”吴森尧拿着一个黄色的纸条走了过来,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的八卦,但听起来就是有些幸灾乐祸,“活该。”
“给老子滚一边去,”对于别人,韩靖可没有那么多的好脾气,冷着一张脸,所有的温柔宠溺都像是幻觉,“不管你加不加班,尸检报告明天早上必须给我。”
剥削劳动力的地主老财……
默默在心里吐槽着,面无表情的吴森尧和小姑娘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学会了暗搓搓的骂人,把手里的符纸直接丢给男人,“你看看这个。”
低下头,看着那些类似于鬼画符的东西,韩靖不由得皱起了没,深邃眼眸中的冷意浮现,声音带着些隐隐的压迫,“这上面的图案,很奇怪。”
随手又走上前拽了一张,放在手心里认真对比着,语气更加冰冷,“两张图差不多类似,绝对不会是巧合画的一模一样,应该是有特殊的含义。”
“诅咒或者是祈福,”吴森尧接着男人的话继续往下说,“民间的一些迷信说法,类似于无法超生或者是化为厉鬼。”
“死者惨无人道的死法,恐怕凶手不会希望他好。”
赞同的点了点头,韩靖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证物袋里,“你先回警局。”
“好。”
另一边。
江若晚从警员手里又要来了手套和口罩,正打算再次进入案发现场,余光就看见了被警员围着的女人,还有她旁边两个站着不断安慰的男女。
悲伤哀痛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女人白着一张脸,除了恐惧,脸上更多的是无尽的悲痛,伤心欲绝的模样有些让人心酸。
快步走上前,江若晚对着旁边的警员挥了挥手,拿起他手里的笔录本子,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遍记住重要内容。
抬起头,看了眼抽噎着的女人。
她是死者的妻子,也是本案的报案人。
曹文洁。
语气认真严肃,声音却带着些平易近人的温柔,整个人没有半点攻击性,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依赖,“曹文洁,你确定里面的死者,是你的丈夫罗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