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皮逻阁起,严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极武殿,故极武殿一里内早列为禁地,违命者千刀万剐。
陈和尚、康血烛此时在禁地外恭迎主公,他们要尽快向阁逻凤禀告李忘生闯宫被擒的所有过程。
阁逻凤获悉,立即前往地牢。
他刚离开极武殿不久,旁边的湿地内却钻出一个人。
适才天魔与阁逻凤二人相拼所激起的强硕反震力,饶是深藏地下,但他仍彼惨遭殃及,‘哇’的一口鲜血忍不住溅而出,甘冒生命危险来此,此人究竟有何目的?
但见他身如离弦之箭般飞掠至一个地方,一个黑漆漆的犹如地府般的阴森之地,精栅铁铸,坚硬难断,里面豁然传出暴吼声:
“呸!南诏的狗杂种!要杀便杀,为什么把我们囚禁在此,”
里面有人抖动铁链,暴吼地挣骂道。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
“阿豹,凡事要心平气静,叫嚷并非良策。”
原来在极武殿之下还有一隐秘牢狱,在这里正囚着上个很重要的人物…
那暴烈的声音道:
“适才我好像听到一阵强烈的激斗声,我感到,有人似乎已经来救咱们了…”
另外一人又道:
“但此地乃是南诏禁地,朝廷高手可曾知道我们在此?抑或是剑宗高手真的会来救你?”
暴躁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我推测,无神绝宫一直不杀我们,其实就是想利用我们引主人前来,作羊入虎口。”
有一沉而有力的声音揣测:
“若干娘知道我们被擒,她一定会来犯险相救。”
暴烈之音应道:
“嗯,相反我们更担心她真的会来,只怕她因此而误中敌人圈套,那我们便连累她了。”
先前镇定自若的男音响起:
“你们能深信李掌门不惜赴汤蹈火亦会前来相救,可知你们如何情深!真令本王羡慕不己。”
暴烈之人的声问道:
“王爷何须羡慕?若朝延中人知道你也在此,亦必会派军前来救你的!”
平缓的男音就道:
“这个本王不敢妄想,或许本王不在之时,他们早已谋划替代本王的位置了,甚至陛下也起诏…今日本王落得如此下场,亦是拜最信任之人鲜于仲通所赐……”
言毕,三人一阵默缄无语。
原来,此三人分是蜀王李倓及李磐俩干儿子,烈焰双怪三人。
夜已渐深渐凉。
洱海湖面上弥漫着薄薄浓雾,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迷离清晖。
枫叶林外。
阁逻凤疾向关押武大牛、李焱的山洞走去,他边行边思:
“既然李忘生已至,相信还有许多大唐高手接应,李果儿等人亦想必来了,天魔老妖功力不降反升,以及剑宗等人即将反扑,哎…”
这种种问题己迫上眉睫,阁逻凤亦必好好冷静下来,苦思对策。
正思着,不知不觉已至洞前,立有惊觉,面现惊骇十分之色,道:
“哦?为何门锁被毁?”
旁边伫立着一南诏士兵,那人闻言,身子一颤,惶恐道:
“大王恕罪,小人不知大王前来…”
阁逻凤微微点头,南诏士兵立即缄口不语。
阁逻凤伸手按到门上扣环,暗忖:
“此事非比寻常,果然除了李忘生外,还有人已混进皇宫之内。”
甫一推开洞门,迎面飞来十几个狰狞头颅,劲道甚疾,阁逻凤挥掌将众骷髅击得粉碎,边道:
“大牛住手!是师兄!”
武大牛闻言,连忙停住,道:
“哦?是大师兄啊?”
阁逻凤走至他身旁问道:
“大牛,师兄因有要事远行,故而已有好些日子没来探你了,近来可好?”
说时,态度和蔼,与刚才入洞前那阴狠的神态相比,判若两人。
武大牛抓住他的手,无比信任地道:
“师兄,大牛很不好啊!很久没人给我送肉来了!我真是全身没力气,人也没精神呀!”
阁逻凤向刚才那名士兵瞥了一眼,道:
“怎么会事?他们不是定时给你送人吃的吗?”
那名士兵火速上前解释道:
“禀告主人,其实我们早已派人前来,但此人实不知所踪,蒙将军己在物色另一人选。”
阁逻凤闻言适才和蔼可亲道:
“大牛师弟,你听见了吧?很快便会有肉来的!放心!有师兄在此,你绝对不会饿坏的!”
智障武大牛眉飞色舞道:
“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以来阁逻凤对天魔老祖之子武大牛谎称他父亲已回师门办事,阁逻凤则反与武大牛保持一段良好关系。他对武大牛好,绝非与其有真正的同门情谊,而是因为武大牛虽然愚钝,却得天魔老祖武学真传,多年以来,阁逻凤皆在这白痴口中得到一些天魔武学精髓。
天魔老祖师傅乃是天门邪王!武功必然不会差,更且他还是柳霸天的大师兄,深得邪王武学精义,而阁逻凤则自觉智慧超凡,根本不会去耗费大量精力自创武学,毕竟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故他喜欢从前人宗劫的武功中再以改编、衍生、完善,正如其天魔魔身,乃创自铁布衫。
达摩本就是个天竺人,少林七十二绝技当中的铁布衫实际上脱自古瑜伽术,此功天竺妖僧魔提耶罗无疑也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此外,他更融会多年来从武大牛口中而得的零碎口诀,再推衍出天魔神掌。
如今,他又来找大牛探问其父天魔老祖高深功力的端倪之秘。
武大牛小时候也并不是天生的白痴,所以十岁以前每天背了很多天魔老祖的功法口诀。这些口诀可都是无价之宝,奈何智障脑子不灵光,时常背着背着,脑子就疼得厉害,前言不搭后语,且自被囚于这山洞后,唯一的朋友只有大师兄阁逻凤,故如今无论如何头痛也得尽力满足阁逻凤。
一想玄妙的武功法门,他斗大的头又痛了起来,双手捧头,他努力记忆道:
“我记得了,爹曾拼命用掌轰天,打得雷公爷爷也魂飞魄散!”
阁逻凤心头大震,惊惊万分道:
“什么?天魔老祖居然有以掌抗天?师弟,师傅在轰打雷公时还说过什么话?你慢慢再想清楚!”
思索一阵,武大牛道:
“爹说,天即是道,道既是掌,掌控天道”
惊闻此语,阁逻凤心头陡地大震,似乎已对天魔老祖所使的天魔神功己悟出了些微底蕴。
洱海南诏皇宫二里外的一个小岛上。
此时,岛上有二人正在凝神下棋,在南诏这蛮夷地方,下的居然是围棋!
古人云,棋盘就像战场,每只棋子俨如一个战士,而弈棋者则如一方霸主甚至一国之君。
如今在此专注下棋的正是蒙巂诏的大王阁逻洪,而能与阁逻洪并列对弈的更绝非泛泛之辈,她正是李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