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小姐都承认那假道士是自己的夫君了,他一个外人,还能说啥?
难不成上去,抢了人跑?
刘溪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种事。
“颜小姐,多谢款待,我等今夜,就厚着脸皮打扰了。”
“李公子言重了,里院有四间厢房,诸位请随意。小女腿脚不便,就不送了。”
“小姐留步。”李旦再次作揖,随后便拉着刘溪往里院走。
罗永郝与老太监相视一眼,尽管啥话没说,但有意跟在刘溪身后,将这位大行令护住。
正厅内的清月道人,显然也让他们有所忌惮。
暴雨在戌时便逐渐小去,房间内的刘溪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光人睡不着,小黑熊也在地上磨磨蹭蹭,翻来覆去。
里院的四间房,李旦、刘溪、饼干住一间,罗永郝、老太监住一间。
虽说有些拥挤,但互相可以照应,相对安全。
“小刘,你睡着没。”
一声暴雷过后,饼干突然直起胖乎乎的熊身,如同诈尸了一般。刘溪闻言,立马从床上崩了起来。
“睡不着啊,总觉得颜小姐是被逼迫的。那满嘴喷粪的假道士,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就是就是,我饼干看人最准,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淫贼……”
“嗯?”
“不是说你,不是说你。是他,那个满脸黑毛的假道士,跟头熊似的,能娶着那么如花似玉的老婆?要我饼干说,颜小姐肯定是被逼无奈哩。”
饼干信誓旦旦的伸出爪子,朝窗外胡乱比划。刘溪看了两眼,竟然立马明白了意思。随后也朝小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从床上下来,准备出门。
不过一人一熊在即将打开房门时,还是被叫住了。
“急着出去找死呢?”李旦从桌板上转过了身。
“啥死不死的,蛋哥你误会了,晚上没吃饱,出去弄两蛋吃吃。饼兄,你说呢?”
“对对对,弄两蛋,弄两蛋。老板吃不,你要想吃,大晚上的让我去抓兔兔都成。”
一人一熊配合之默契,算是把自欺欺人演绎到极致了。
刚吃的菜,喝的酒,这么快又饿了?
当我李旦老眼昏花?
“你俩那是鲸鱼肚子?”
“啥叫精……精鱼啊?”
“别装了,丑话先说前头。出去了,死了,可别怪我不救你。那道士,修为很高,更是不忌杀生。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有我和罗将军他们在,可保性命无忧。”
李旦说完话,便重新转过了身子。刘溪见状,看着眼前的熊脸踌躇片刻,还是选择退了回来。
随后,一人一熊摸到桌子前,笑嘻嘻的坐在了地上。
“蛋哥,那假道士,当真这么厉害?”
“你不是领教过他的手段吗?桃木剑拍在脸上,不痛?”
“切!那是我没有防备,君子动口不动手,鬼知道那家伙如此不讲武德?偷袭,我也会。”
“那你现在就出去,找他比试比试,我绝不拦着。”
“唉,可怜那颜姑娘,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是他娘的插在了狗屎上。红颜多薄命,老祖宗诚不欺我呐。”
见欧阳仙尊头也不回的躺着,刘溪长叹一声,只好回到自己床上。
既然连天师大人都说那道士厉害了,贸然出门,可不就是耗子舔猫屁股,找死去吗?
饼干见小刘都怂了,自己一熊熊,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就赶紧钻到老板桌子底下躲了起来。
万一天要塌了,也有大仙儿顶着不是?
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的小黑熊,没过多久便打起了呼噜。
这下子,刘溪就更睡不着觉了。
刚刚还说要去拯救颜小姐,这会儿却是睡得比猪还香,摆明了不讲义气。
“果然信谁,都不能信你这头大胖熊,我呸!”
“你说什么?”
桌底下的饼干突然打了个响鼻,吓得刘溪浑身一颤。刚要解释,小熊崽子又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念叨着“大西瓜”、“大鸡腿”云云。
原来是在做梦。
虚惊一场的刘溪,拍拍胸脯,大骂熊崽子不是人。
与此同时,颜府外的破庙中,清月道人自入定中醒来。随即伸出手,只见庙门外,一道金光自夜空落下。到了男人掌中,立刻化为一枚半指长的剑符。
“折回了?很好,看来是老天,有意要助我宁清月一程。哼,小小的炼气期,竟也能手握仙器,简直是暴殄天物。”
男人冷笑片刻,将剑符收入袖中,随即起身望向了那座蛛网密布的神女像。
虽为泥塑,但模样逼真,极具神韵。只是由于荒废过久,神像之上出现了大量裂痕。尤其是双腿部分,雨水侵蚀严重,漆黑一片。
“这天地还真是有趣,万物皆可有灵,万物皆能得道。都说我人族乃是集天地精华所生,为万物灵长。可我眼中所见的世人,却并没有那么聪明。恰恰相反,世人愚钝且惜命。无能却又喜欢自讨苦吃。这样的生灵,还是该少上一些。”
清月道人盯着那神女像看了许久,直至夜幕中划过一道遁光。男人摇摇头,突然一剑挥出,将那神像斩得粉碎。
“宁兄,收到你的剑符传音,我便立即折回青鸾国了。那上古秘藏即将出世,宁兄这,当真有仙缘?”
遁光落在破庙前,随即走出一中年男子。戴斗笠,穿蓑衣,身后背负三把大剑。
男人四下环顾了一圈,只见满目狼藉,到处是那腐朽破败之象。
这么个地方,哪来的仙缘?
“邓兄稍安勿躁,若非真有急事,我也不会动用剑符麻烦宁兄走这一趟。”
宁清月示意来人以神念洞察四方,很快,中年男子便皱了皱眉头,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两位武道大宗师?还有一个炼气士?宁兄,你这老巢,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呵呵,莫说是我这,就是整个青鸾国,想要同时聚集两位大宗师,也是极难的一件事。何况这二位,还只是那读书人的随从。”
“什么读书人,来头如此之大?”中年男子显然十分诧异。
“来头更大的,是那人手里的宝贝。说出来,邓兄可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