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前几世,根本还没走到这一步,也没有跑得这么远,所以对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真的一无所知!对于不可预期的未来,人总是下意识就会产生恐慌,攸舒瑶当然也不能例外。而且她简直不敢想象,真被他抓回去,会不会经历比前九世都恐怖的死法。
随着霍惊砂一步一步走过来,离她也越来越近,舒瑶心禁不住一寸一寸往上提,如果不是闭着嘴,她真怀疑心脏会从嗓子眼蹦出来。
攸舒瑶啊攸舒瑶,你真该学学契的沉着冷静,同样都是杀手,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所以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而且你现在易了容,霍惊砂根本认不出你,假若真的泄露什么蛛丝马迹,被他瞧出破绽来,没准会把你拴在马上,从这拖回京城。
她不要!想到此处,舒瑶悄悄地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霍惊砂来到她面前,当那一双利眸在她脸上扫过时,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跳的“哐哐”作响,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有晕厥的危险。
他站到她面前,倒比之前的人看得都仔细,攸舒瑶却觉得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他到底看够了没?为什么还不走?那道打量的目光每扫过一处,她肌肤都像被灼烧了般,有种想逃的冲动,但她必须忍住,绝不能被他瞧出不寻常。
“你……从哪来?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霍惊砂竟然开口质问,不怒自威的气质,总透着一股压迫感。
“回官爷,我这位小兄弟不能言明,因为他是个哑巴,。”一旁的契出声代答。
“喔?哑巴”霍惊砂挑起一侧眉,看了旁边的契一眼。
“是,大人。”
“怎么哑的?”
“小的时候连续数日高烧不退,把嗓子烧坏了。”
此时的契做文人打扮,斯文秀气的脸活活脱脱一个老实书生,连声音都与原来不同,更与之前的药商迥异。
霍惊砂在他们两人身上又徘徊了几眼,便转动脚步,冲下一个人而去。
攸舒瑶至始至终都垂首敛目,看他脚尖调转方向,心头终于重重地吁出口长气。对于契的随机应变还有临危不惧,不禁更高看几眼。
她就站在霍惊砂面前,可霍惊砂却认不出她,只简单盘问了几句,便转身走开,这感觉实在快意。
头一回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占了上风,而且把他耍得团团转。
霍惊砂这次出奇的耐心和细致,逐一逐个审问,手下也没闲着,把每间屋子、每个角落都彻底搜查了个遍,然后回来一一向霍惊砂禀报,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甚至连后院的地窖和天井都看了。
清查完毕,霍惊砂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客栈,随着他的离去,盘踞在客栈各处的锦衣卫也重新排好队伍,随其离开。
轰隆隆震人心魄的马蹄声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是渐行渐远,很快的,便只剩下一片烟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帮煞星一走,原本鸦雀无声、死气沉沉的客栈大堂立刻又恢复了嘈杂,大伙儿还以为要经历一场浩劫,没想到是虚惊一场,各自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嘴里也没闲着,开始窃窃私语,交换着彼此间那一点点道听途说的讯息。但大家最好奇的还是锦衣卫到底在抓谁?竟不辞辛苦大半夜追到这来,还摆出如此大阵仗?
攸舒瑶脸上也是笑着的,哎!虽然她知晓答案,但却不能说,这种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忍不住瞧了契一眼,而他似乎也感觉到她的注视,回过头与她两两相望。
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她很快移开目光,回到楼上的客房,进了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契也跟了上来。
带他关好门,她立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契望着她,那灿若星辰的美目在他易容之下,被变成了单眼皮,却仍旧掩盖不住眼瞳里灵动的光辉。
他沉吟片刻,还是伸手将她的哑穴解开,之后再没有下一步动作片。
攸舒瑶感到喉头一松,之前舌根僵硬、声带被压制的感觉消失了,不过刚恢复时,嗓子还有些干涩的疼。
她借着倒水润喉的动作,遮挡了脸上疑惑的表情,契只解开了哑穴,但还封着她的内力,这明摆是还不信任她啊!如果是自己封的暂且还算好解,他封的,就不那么容易冲破了。
水喝尽,清咳了几声,她这才开口。“咱们何时出发?”
对于霍惊砂的突然出现,她仍心有余悸,想着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比较好,省得他察觉出不对,再杀个回马枪。
契瞧出她想尽快离开的心思,淡道:“马上就走。”
“好。”她举双手赞成,不禁对他露出这一个发自内心、又最诚挚的笑容。
契将她的欢愉收入眼底,面色却是不显,只有眼里藏着一抹不容人轻易察觉的审视。
“东西收好,准备上路。”
他说完就转身出屋,留给她一人独立整理的空间。
其实攸舒瑶也没什么好收拾,这一路上,一概吃喝穿用度,都是契为她准备好的,她什么都不必亲自操心,就只是跟着他坐在马车里而已。
带挎着小包袱走出房门,契已在门口等候了,见她出来,他便转身先走下楼梯。
她抿抿唇,亦步亦趋的跟上前,低声要求。“可否解开我的内力?施展不了武功,让我很没安全感。”
契的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向前走,没给她任何回答。
攸舒瑶气结,仍不死心的跟在后面央求:“路上若再遇到危险,我也好自保,刚才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多危险,我帮不了也逃不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这对她实在太不利了,感情他们都能一纵身施展轻功跑路了。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她卯足劲、再次试图说服他。
“你怕什么?你武功这么高,还有那么多手下协助,根本不必杞人忧天、担心我会逃走。”
易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脸,凝神望着她。
“你、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