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舒瑶一听就知道他松动了,立即道:“不好,我才不要糊涂,你不告诉我,我更会乱想,反而没法好好过日子,不如你把情况告诉于我,也让我心里有个底,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毕竟在组织待了那么多年。”明知她是刺客,却不来向她打听内幕,她知道的消息可不少呢。
霍惊砂盯着她,见她一脸认真,知道今夜若不告诉她点什么,她怕是不会让他近身了,搞不好还会给他脸色看呢。
“好,你问!想知道什么?”
舒瑶想了想,直接告诉他自己心里所想的。
“我明白,组织不会容许叛徒活着,若是放过一个,以后再无法管束其他背叛的刺客,所以头领现在肯定下达了追杀令,会有成批的刺客赶来杀我,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他们来说,这是清理门户,你阻止他们,保护我,就等于是跟他们站在对立面上。”
他嗤了一声。“无所谓啊,他们不也派了很多刺客来杀老子吗?本来也跟他们势不两立,所以老子灭他们是早晚的事。”
她忙摇头,严肃道:“那不一样,他们刺杀你是接了这门生意,失败了,顶多将好处退回,以后再不现身,你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但你阻止他们清理门户,那就是干扰组织内的帮规,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会一直派人来,你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
“如何防不了?我不让你死,就任何人都动不了你,大不了就全杀了。”霍惊砂说得冷酷,只要能保她平安,不介意开启残虐的杀戮模式。
攸舒瑶相信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但她不要霍惊砂为了她,而整日活在杀人与被杀中,尤其扯上江湖恩怨,对他的仕途会不会产生影响,都是个未知数。她轻轻摇头,用温柔的话语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你永远也杀不绝他们,组织可以一直训练新的刺客出来,追杀令的威力就是这样厉害,至死方休,为了杀我,他们可以十年,二十年都不放弃,直到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止。惊砂,我不愿你双手染满鲜血,这样……我也不会快乐。”
霍惊砂的眼神立刻变得阴狠暴戾起来。“瑶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你的命,只属于我。”
无论对手有多强大,他都不会畏惧,保护自己的女人,是身为男人的职责,他有兵、有权利,所以绝对不会允许那帮刺客动舒瑶一根汗毛,什么至死方休?在他这里才是致死方向!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要确保她的安宁。
“我知道……知道你会护着我,但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每天为我的事烦恼,皇上那里的差事已经够你操心了,而且百密一疏,他们被逼急了,肯定还会冲你下手,没准哪天就……”舒瑶叹口气,眼眶有些发酸,“总之,一想到让你陷入这种生活,我就无法释怀,而你又瞒着我,怎能不让我担惊受怕,一个人苦苦撑着,却让我高枕无忧,想到这些……我就很难过……”
她红了眼眶,老实说,目前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陪他一辈子,一点也不想离开他,但继续待在他身边,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随时会让他性命堪忧。
她可以是他的蜜糖,却也是他的砒霜,而能做他蜜糖的又不止她一个,以他的实力,随便招招手就可以得到很多,但砒霜是会毒死人的,且性命只有一条,她应该替他珍惜。
“别告诉我,你为了让我好,就要把我推给其他的女人,然后从此远远的离开我,最后和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你是这样想的吗?”
她抿唇不语,但难过的表情已经表明他说对了。
“攸舒瑶,你胆儿肥了,竟然敢承认?我警告你,你若敢擅自离开我,就最好祈祷一辈子别被我抓到,不然我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的武功,把你一辈子软禁在碧水居,不得擅自离开一步,不信你就试试,看我霍惊砂会不会说话算话!”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震得她耳朵都发疼了。攸舒瑶望着他狰狞慑人的面孔,呆愕得说不出话来,好像认识至今,从未见他跟自己如此吼叫过,就连上次看见她被契强吻都不曾。
霍惊砂真的动怒了,因为攸舒瑶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全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在想什么,这丫头却是一点也不明白。所以,他决定好好跟她把这件事给摊开揉碎来说,省得她触碰了他的底线。
“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什么事都依你,甚至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一辈子宠你、疼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倾其所能满足你,唯独离开我这件事,我不能容忍、也不会允许,你最好把这个心思彻底给我给歇了,不许再提,要是你胆敢再生出一点点离开我的念头,甚至一意孤行付诸行动,我保证,我会让你后悔来挑战我的底线。”
那漆黑的眼眸,暗沉得看不出一丝玩笑,有得只是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冷峻,又狠戾至极,好似蛰伏的野兽凶猛而凛冽,仿佛只要她敢有一点异议,就立刻冲过来吞没她。
这样的他无法不令人畏惧,舒瑶心房滑过阵阵轻颤,可又突然领悟到,这男人对她的感情有着一种近似乎偏执的执念。他能抵御住任何美人的诱惑,是因为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动情,一旦动了、爱上了,便不会轻易放过。
得到这个认知,她简直哭笑不得?却知道他的威胁是完全认真的,不容她轻忽违背。
“好!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你了。”她保证。不知怎么着,明明该是一场感动的相知相许才对,怎么弄得像在刑讯逼供?他用恐吓和威胁逼着她做出了承诺,而她却心甘情愿妥协。
听到她的保证,霍惊砂冷酷的俊容上立即转怒为喜,又对她施展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好似适才的疵嘴獠牙的人,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