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告诉她的是,在拿金子砸下去之前,他已经把那个头领的底细打探清楚,知道那是个爱财之人,只要出的价码够高,就是让他去杀皇帝,他都愿意派手底下的人去试试,跟爱财的人打交道最简单不过了,只要投其所好!
所以他才会不惜重金,就是在赌这十万黄金能不能让他心动。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头领不同意,契也会想办法让头领妥协,因为那男人对舒瑶有意。霍惊砂还查过,契这人在刺客组织里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这也是霍惊砂改变主意,不杀契的主要原因。
他布好了外面的局,组织内部总有有个人跟他里应外合,如此才能事半功倍,让舒瑶更顺利地脱离杀手组织。
他要利用契在组织的势力护住攸舒瑶,说不定将来必要时,他还会助契一臂之力,把他扶植成为刺客组织的新任头领,那样舒瑶就可以一辈子高枕无忧。
攸舒瑶不知道,当他去抄刺客组织的分舵时,便已当众放下狠话……
“咱们虽为一白、一黑;一官、一匪,看似道不同,但所谋的生意却是大同小异。而且你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老鼠才有猫,老鼠与猫看起来是对立的,但其实是相辅相成、共生共存,你们做你们的杀手生意,我们锦衣卫抓我们的人,咱们各在其职、各为其主,只要互不相干,就有干不完的差事,大家天天一起发财,岂不快哉?
这事情说也简单,不过是我要了你们一个女人,你们少了一名刺客,我想你们也不会因为损失了她,就到了要倒闭帮派的地步,所以……刺客再训练不就有了,更何况,我会弥补你们的损失。对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哪天不清不楚的死了,我这人向来记仇,又不可理喻,会把这笔帐统统算在你们头上,若没了她,我也不想活了,就叫你们整个组织跟着陪葬,且有一个算一个!”
这些话必然是传到了头领耳里,才会在他送出谈判的消息时,派契来见他。
对于契,霍惊砂心里是耿耿于怀的,全因他碰过他的女人,他会要他付出代价。利用他护着舒瑶是一方面,而舒瑶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女人,他只有眼睁睁看着爱慕的女人成为别人妻子的份儿。
另一方面……求而不得,便是他对契最大的惩罚与报复。
解决了杀手组织只是第一步,霍惊砂最终目标可不单单是对付刺客,还得对付靖王,毕竟他抢回了被靖王劫去的大批工匠,还断了他们的后路,一并偷走了兵器图。
靖王事后改变主意没杀他,而是让契他们活捉,就是想严刑逼供出那份兵器图的下落。霍惊砂事后悄悄把兵器图送了回去,意思就是……靖王你若上道,就自己把那份兵器图献给皇上,从此以后打消起兵造反的念头,好好效忠于朝廷,我也能给你留一条活路,不至于灭了你。
给他这个机会,便是示意自己不想与他为敌,所以卖他个人情,至于靖王是不是买他这个人情,就看他自己意愿了。
不过霍惊砂为人狡诈,从不轻信任何人,他只信自己,因此提完亲回到京城后,便连夜趁热打铁、进宫求见皇上。
他以从未有过的虔诚姿态跪在皇上面前,抢在靖王前头先发制人前,先向皇上坦承,他爱上一名女刺客,处理好靖王的事,求皇上不必给他因功升官,只恩准他娶舒瑶便好。
皇上听后颇为意外,并沉下脸质问他。“女刺客?朕看你是被她色诱了吗?”
霍惊砂抱拳回答,“禀皇上,舒瑶虽是刺客,却爱我爱到不惜违背命令,几次为了我挡下刺杀,这么笨的刺客,肯定也会被组织放弃,而臣想娶她,是因为这世上愿意为臣一次一次舍命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了。要说色诱……也是臣色诱了她,请皇上明鉴。”
最后一句话,竟把皇上给逗笑了,不禁指着他笑骂。
霍惊砂深知皇上脾性,与其隐瞒,不如从实招来,唯有如此,才能以赤诚之心得到皇上的认可,因为皇上重视的始终只有臣子对他的忠诚,至于他娶谁,只要不是娶可以壮大自己势力的官宦之女,皇上就并不在意。他这个锦衣卫头子,职责所在就是替皇上办好差,权力虽大,但不能大到威胁皇上和整个王朝的地步。
最后,皇上亲口允诺,赐平民之女攸舒瑶为霍惊砂的妻子,以后谁敢用舒瑶的刺客身份当作把柄来威胁他,就都不能够了。
有了皇上的金口赐婚,霍惊砂大肆操办,一个月后就将婚事办妥,把攸舒瑶娶过门,顺道毫不手软的搜刮了各地送来的贺礼和礼金。
洞房花烛夜的新房里,新郎霍惊砂压着新娘攸舒瑶,勾着魅惑众生的俊美笑容,对她色眯眯地诱惑。
“我掏空了半个家底救你出火海,你是不是该好好用身子报答我?”
明明早就将她里里外外都吃干抹净了,却还是乐于拿这种话打趣她,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不过与他相处久了,攸舒瑶多少也学了一、两成他的诡计多端。
她媚眼朝他一横。“我也救过你啊,还不止一次呢,怎没要求你肉偿?可见你气度还没我一个小女子大。”
霍惊砂一挑眉。“哟……丫头变聪明了,都知道反咬为夫一口。”
她嗤笑一声。“人家从没笨过好不好?是你太过奸诈。”
他哈哈大笑,搂着她又亲又咬,爱死了她的俏皮可爱,两三下就扒光她,一如既往以雷霆之势占有了她。
攸舒瑶早被他撩拨得全身发软,她心想,这个男人啊,原来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就会敛起锋芒,将冷硬无情全都化为绕指柔,把人宠上天,真正疼到心尖尖里去。
他对敌人残虐冷酷,但是对他喜爱的女人,却是视若珍宝,恨不得掏心挖肺还犹嫌不够。
她很庆幸,这一世总算做对了选择,没有一意孤行执着行不通的路,才彻底改变命运,从他的敌变成他的妻。也许早在几世之前,她若能更早醒悟,也就不用受后几世抽筋扒骨之痛了。
也不禁感慨,霍惊砂说对了一件事,像她这样危险的身份,若是没有权势地位的男人,如何能护她一世平安?正因为他手段够狠,手握几万锦衣卫大军,对上杀手门派才能如此嚣张,甚至出手阔绰到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攸舒瑶闭上眼,沉醉在他的激烈云雨之中。
她就知道,经历九世的血海深仇,这一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自他和她成亲以后,就预示着一切重新开始,她将以新的人生、新的身份、新的心境,开始新的生活,她要全心全意的爱他,陪伴他、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一夜销魂后,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前,本该是美丽的一夜,她却又作了一个惊破胆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