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终此一生不养外室、不纳妾、不收通房。”契面色凛然,说得斩钉截铁,今日之事,他不希望舒瑶再经历第二次。
“可以,这回我给你立字据。”
“不必,贵在真心,你只要记得咱们今日的君子之约就可以,但你要是再让瑶儿伤心一次,我保证,不管你有多少值得原谅的借口,我都会不责手段让她属于我,并且不会再让你见到她。”
其实对于得到舒瑶,他深知自己没有多少胜算,那女人死心眼,认准一个男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恰巧霍惊砂运气好,成了这个男人,但为了让他不敢再轻易造次,不得不说些重话,警示他以后的言行。
“我发誓!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好!”契倏地放下杯子,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外头走。
他一走,霍惊砂跟上、徐昌跟上、岳平跟上,春绿、夏红……全都跟上,一时间,刚才还满满的屋子顿时变得空荡荡。
旁边那院的奶娘,抱着被包成球的小宝,笑眯眯看着那一队人离开,道,“谢天谢地,小少爷啊,你娘要回来了,哎……大人,您可真是不战而败,也只有夫人能叫你这个活阎王折腰!”
那边,一行人刚要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突然自府门跑出两个神色凝重的护卫,双双跪在了霍惊砂马下面。
“大人,奴才失职,请大人恕罪。”
“出了什么事?”霍惊砂着急去见舒瑶,所以想现在什么罪过他都懒得追究。
“大人,沛姨娘她……失踪了。”
“什么?”霍惊砂和契听到后双双自马上下来,一把抓住一个侍卫的衣襟,霍惊砂狂吼一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刚才我俩奉命去软禁沛姨娘,可是……可是她不在院内,喜燕说姨娘在净身,让咱们等一刻,可两刻都过去了,也没见人出来,等我俩闯进去一看,沛姨娘……不见了”
契凤眼一眯,脑中炸起一道响雷,大喝一声,“不好!”接着立刻飞身上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朝远处奔去。
霍惊砂也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突然,他猛的一把推开攥在手里的侍卫,跃上马后疯了似的狂甩马鞭,紧随在契后面扬长而去……
等他们俩先后来到安置舒瑶的院子时,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罗文沛声嘶力竭的声音……
“哼,明白就好,攸舒瑶,你就赶紧赴死吧,别再白费唇舌说些没用的话!”
霍惊砂肝胆俱裂,然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飞奔进屋,却看到让他万劫不复的一幕。
罗文沛披头散发的压在舒瑶身上,而舒瑶明显受了伤,根本推不开她。
“罗文沛,你个贱人,放开舒瑶。”霍惊砂心都要碎了,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要是平时,他一定会冷静的甩出一个暗器,一下结果了罗文沛,但是现在他完全慌了,怕稍有不慎,就会误伤到舒瑶。
契随后赶到,拔出腰间长剑就要刺去,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舒瑶和罗文沛旁边坐起来个人,他刚才应该不知什么原因被打晕了,且一身黑衣,又被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挡住,根本看不到。
这一下让霍惊砂和契完全措手不及,那人看见契要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扬手一刀就扎在了舒瑶心脏的位置,顷刻间,血染红了她一件素白雪衣。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就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来不及施救。
“不——”霍惊砂亲眼目睹了一切,登时感觉血脉逆流,浑身抖得站都站不稳,举腿想要冲舒瑶奔去,却“噗通”一声栽到了地上。接着才以庞大的意志强撑起自己,飞身来到舒瑶身边,却只来得及抱住她软软倒下的身子。
霍惊砂仰天长啸,巨大的悲痛让五官都变得扭曲,他跪了下来,发出重重的、痛苦的喘息声,接着试图想将舒瑶的身子抱起,却不敢施力、亦不知所措,抖着手轻轻撩开遮住她脸蛋的长发,见到到胸前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颈上清晰的勒痕,他喉中又发出痛苦的低吼。
契面色狰狞的过来,一刀割开了那黑衣男人的喉咙,血喷了一墙,还有旁边的罗文沛一脸,她吓的两眼一瞪,“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吓晕了过去。
舒瑶感觉头好重好痛,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滴在嘴角,顺着缝隙流入口中,咸的、涩的。不对啊……她没有哭啊,那这是谁的泪水?她被震动了,再度睁开眼,看见霍惊砂的脸靠得好近。
“你来啦?”虚弱至极的吐出这句话,看见他憔悴至极的脸,不过短短几日没见,他怎么好像一下子老了这么多?会是因为她的离开吗?应该不会,因为他已经有沛姨娘了。弄不懂为什么,想到此处,舒瑶眼泪纷纷乱坠,她理不清思绪,那些泪珠却有自主的权利,在颊上蜿蜒成河。
“瑶儿……瑶儿……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霍惊砂声泪俱下,一声一声的忏悔、一声一声的恳求,“瑶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别扔下我、别扔下小宝。”
舒瑶眼睫合了又开,眼泪无声坠落,迷茫望住他,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勾引出她曾经深爱着他的那颗心,然而……一切都时过境迁了。
原以为是上天格外垂怜,让她内心深处对美好的渴望悄悄开启,由这个男子身上,她体会过无限柔情,真渴望啊……结果竟丑陋如斯。
不知再睁开眼睛,一切是否又要回到起点,他依然是那个冷酷无情,对她不假以辞色的霍惊砂,不过那样也会,他们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