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背影一晃,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悦芳若是你的妻子,那我又是谁?”她回过身,忍无可忍的朝着他怒吼。
他终于起身穿上衣物,还细心的将悦芳用被子包裹好,才目光冰冷的睨着她,“我不想再听你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如若你选择继续胡闹,别怪我不能再收留你,当初也是看在娘子的面上,才同意让你搬来暂时小住,可是你整日间疯疯癫癫,闹的满府不得安宁,竟连我们的卧房也敢擅自闯入,岂不是太有损我霍府声誉?”
舒瑶咽下一嘴里的苦水,强忍着锥心之痛问道,“惊砂,连你也不认得我了?”
霍惊砂脸上只有最开始认识时的冷漠,“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走吧,霍府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他竟然敢下逐客令?
“你要我离开你?离开儿子?也离开这个家?”舒瑶脸色骤变。
“休在胡言乱语,我和你从来没有过儿子,我让你离开,单纯是认为你已不适合再继续留下,走吧!从哪来……回哪去!”
“是啊,舒瑶,你该记得自个儿的身份,我不过是邀请你来府上做客而已,你怎能摆不清位自己位置?还胡乱抢人家孩子和丈夫。”床上的悦芳也忍不住说。
“你……!”她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悦芳无奈的坐起身来:“抱歉,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相公是我一个人的,我万不能让!”
舒瑶整个人真的傻了,明明是自己相公,却被别人占为了己有,而且那该死的男人还一副与她素不相识的冷漠模样,再看向悦芳看着自己那怜悯的眼神,她喉头一紧,终于绷不住了,成串的泪珠自眼眶滚滚而落,几乎哭到不能自已,没人知道,这一天她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度过的。
一颗心仿佛烈火烹油,感觉每时每刻都度日如年,然而……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连霍惊砂都让她走。
今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她,难道她真的疯了吗?她真的疯了吗?从哪来回哪去,她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舒瑶身子轻轻摇晃,只能用双手撑着桌面,气息杂乱不堪,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想不通、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颗头拼命地晃着,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失了神、乱了心。
可猛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的儿子,霍惊砂,我可以不要你,可以马上离开霍府,但请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想起儿子,她激动得难以自持。
霍惊砂更加冷峻望着她,“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懂?你根本没有孩子。”
她有!她有!舒瑶想扑上去摇醒他,却一跤跌坐在地。他不要她,可以,但为什么连儿子都不肯给她?他不是已经有了新的“霍夫人”,新的“小宝。”
急火攻心之下,舒瑶又晕了过去,却在失去意识的一瞬,看见霍惊砂因惊慌而扭曲的脸。你看……相公还是爱她的,竟担忧成这个样子,也许今早的梦还没有醒来,这不过是场噩梦罢了。等她再睁开眼睛,一切都将恢复正常,霍惊砂还是那个爱她的夫君,春绿她们也一样维护她,还有小宝,她可爱的儿子,仍会咿咿呀呀的来叫她起床。
来吧……来吧,快把娘叫醒,娘不想再做噩梦了……
*** ***
“夫人……夫人,起来吃药吧”,可叫醒她的不是小宝,而是春绿。
舒瑶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外面以天光大亮,再看清眼前的人,竟不管不顾的一下坐起来,拉着她的手急问,“春绿,你们昨天在跟我开玩笑吧?今天是新的一天,游戏是不是结束了?别在捉弄我,我要见小宝,你带我去见小宝。”
“攸舒瑶,谁有功夫跟你玩游戏?看来昨晚我和相公同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舒瑶越过春绿往后看,发现屋里原来还有一个人,是悦芳。
她悠闲坐在椅子上,身穿一件上好绸缎制成的精美华服,手上还端着一杯茶,举手投足间皆是当家少奶奶才有的尊贵与气度。和自己一身布衣、憔悴不堪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我跟相公求过情了,可是他不允,非要你尽快离府,但念在你有病在身,也不好太赶尽杀绝,说只能再宽限你两日,所以现在赶紧把药喝了吧,相公既已作出让步,我也不好再强留你。”悦芳一副宽大为怀、不与她计较的模样。
舒瑶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刚才想对春绿说的一肚子话都憋在了心里。
“舒瑶夫人,少奶奶说的没错,您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昨夜您夜闯大人寝房的事,已经闹的满府皆知,能再容忍您几日,以算大人和夫人大度,您不能……不能再得寸进尺了。”春绿苦口婆心说出这段话。
舒瑶眼中积满泪水,即便再不想承认这一切,但他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并且各个都说得言之凿凿,好像她真的痴了、傻了,不知羞耻的死缠着人家夫婿不放手。
她攸舒瑶可以没有爱,但绝不能活的悲哀!
和着眼泪,她突然放声大笑,表面笑着,可心却在淌血,这其中包含了多少的无奈与心酸。
恰逢此时,霍惊砂自外面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却直奔悦芳而去,一脸温柔的道,“我早上起来就没瞧见你,想是肯定到这里来的,和她还有什么好说,走吧,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