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不顾春绿阻挠,虚弱的起身下床,脚步虚浮走到霍惊砂旁边,面容以完全陷入冰冷,“霍惊砂,你让我走,我不会继续赖在这碍你们眼的,其实我很后悔,当初就算死,也不应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不应该跟你回来,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朗,爱上了别的女人,你满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攸舒瑶没有死缠烂打的习惯,何必联合所有人演这一出戏?你们不累吗?我都替你们累!外面天大地方,总有我容身之所,把小宝给我,除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把小宝还给我……。”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积压了两天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部爆发,两手狠狠扯住霍惊砂袖子,大有要将他扯裂撕碎的架势,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一边喊,一边用力来回摇晃。
霍惊砂凌厉的眸光看向她,在她还在撒泼着不依不饶时,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打得舒瑶一个踉跄,人也随之冷静下来,火辣辣的疼楚自颊蔓延到整个脸庞,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冷却下来!
也终于相信,霍惊砂不再爱她了。以前,别说打她,他连句重话都曾对她说,在外面是黑面罗刹,在家就是温顺大猫,对她可谓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今……这一巴掌,似乎震碎了她的心房,打塌了最后那一点留恋,并且永远也无法修复了。
盯着他的脸,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能毫不留情杀死她的霍惊砂,对!就是这种表情,冷酷、暴虐、残忍!
“我说了,悦芳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对她的爱自然不用藏着掖着,你既然不会死缠烂打,那就尽快养好身体离开,若不小心死在我府里,可是够晦气的,如果你再敢口无遮拦,说些破坏我与娘子感情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今日这一巴掌,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我霍惊砂的袖子,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好、好,很好!这一巴掌她记下了,以为她喜欢碰吗?以后给她都不稀罕。
“可以,以后再碰你,我就剁掉自己一只手”舒瑶倔强的抬起下巴,“从今以后,你爱谁都与我无关,把小宝给我,我马上就走,不会死在你府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和悦芳不是已经有一个小宝了吗?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个小宝。”
舒瑶的眼里充满决绝,似是已经下了狠心。
气氛凝滞住,春绿的脸一直冲着墙壁,没有转过身来,悦芳也低着头,沉默不语。好半天之后,才听霍惊砂淡漠的语调再度响起,“攸舒瑶,你寡妇无子,小宝只有一个,就是我和悦芳的孩子!”
舒瑶抬首望着面前的男人,心思逐渐清明起来,不论别人说了什么,她就是舒瑶,小宝的母亲,霍惊砂曾经的妻,她没有疯,尽管每个人都说她神智不清,但她的脑袋是清楚的,不管多么心力交瘁,不管所有人都如何抹杀她的过去,她就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她得坚强,因为小宝肯定是被霍惊砂藏起来了,一个由她肚子里生出来的、鲜活的生命,她怎么也不会精神错乱到以为他不存在。
只要把小宝给她,她可以马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但之前,休想!
不管白天黑夜,她疯狂的在府里找着儿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如今她才知道,霍府真大啊,原来她的碧水居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可无论她如何嘶吼,一遍一遍呼唤着小宝的名字,她的儿子仍像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响应。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着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不厌其烦一间接着一间房寻找。
“谁来告诉我,你们将我的孩子藏到哪去了?把小宝还给我,求求你们了!我只要小宝、我只要小宝!”
在找遍霍府各个角落之后,仍不见儿子的踪影,舒瑶精神崩溃了。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泽,变得空洞、无神。她疲累的抬不起脚,全靠意志力强撑,如游魂般继续前行,可走着……走着……身子却无力的软软跪下,沮丧充斥全身,仰头看向天上的月,却发现它一如往昔的洁白明亮,不似她此刻的阴霾、晕沉。
“月啊,你站的那样高,一定可以看清楚一切,为我照明一条路好吗?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舒瑶进似乎哀求的轻声呢喃,双眼恍惚,似是没有焦距般直勾勾地望向空中那轮银月,泪眼朦胧、无限凄楚。
过往的一切已如过眼云烟,再也回不去了。
春绿、夏红、秋月、冬雪,再也不会保护她,许昌、岳平,也把她当成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甚至霍惊砂,是不是现在也已经搂着悦芳甜甜蜜蜜的入睡了?
小宝,你在哪里?娘好孤独、好寂寞,只剩娘自己一个人了,形单影、无依无靠,她……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舒瑶神情麻木,眼里再也流不出泪水。
一天、两天、三天三夜过去了,她意识越来越消沉。
府里的人都躲她远远的,就连春绿几人的身影也不见了,原来住着小宝的院落现在住着假小宝,就连一件她曾为儿子买过的东西都没有,衣服、鞋子、玩偶,有的只是属于悦芳儿子的物品。
那么究竟谁才是假小宝呢?舒瑶记忆产生了偏差,是悦芳怀里的、还是自个记忆里那个?
只要一往深了想,她头就好痛,似乎在记忆深处,还有什么重要的讯息被她遗忘了,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霍惊砂抱着她哭的情景?他嘴里一直在说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瑶儿……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不停跟她道歉,又为什么会哭?霍惊砂会哭吗?而且还是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