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没了谁,都要好好活着,不可以轻视自己的性命,就算再苦,也给我活着,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到最后,他竟像失了魂般的喃喃自语。
舒瑶有些发怔,听这语气,倒没了在霍府时对她的冷酷,反而好像真的很怕她会死一样,让她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霍惊砂,你是在担心我吗?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后悔,告诉我,是悦芳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跟来的?”以她和悦芳之前的交情,顶多只能算相安无事,而且悦芳应该巴不得她快点死才好,从而彻底取代她的位置,怎么会好心到让“自己夫君”前来关切她?这点让她深深怀疑。
舒瑶双眸直直的望进霍惊砂惊慌的眼,想瞧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他却暗暗一惊,自个又失控了,但一听她无所谓的说出没他也能活的很好,他又怎能忍得住?虽然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换回她的生命,但亲眼看见她要将他驱逐门外、一副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态度,他真的想干脆一死了之算了。
“……当然是悦芳,我‘妻子’素来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况且你的遭遇确实很值得人同情,自然会多关心一些。”他沉着声说,还重重的强调悦芳是他妻子的身份。
她心寒的屏住气息,忍了片刻,才没有让自己像疯婆子般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谢谢,现在你亲眼所见,我活的很好,霍大人可以回去转告你的‘妻子’了,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一时半刻不会寻短剑。”
可霍惊砂故意忽视她佯装坚强抬起来的小脸儿,自经踏进了房内。
舒瑶恶狠狠瞪着他,“谁让你进来的?请你出去!”
他不允许她在他的地盘待着,那她也不允许他轻易踏入她的地盘!
“我只是想好人做到底,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省得悦芳再让我跑第二次!”他跟在自己家一样,挨个角落看了一遍,然后轻叹一声,下了最后的定论,“这里太简陋了,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连张床都没有,你晚上要睡哪?虽然现在快入夏,但夜里气温还是低的很,这里没柴、没碳,你要靠什么取暖?难道你想冻死在这里不成?这样吧,我先给你找间像样的客栈住下,明天派人把这里缺的东西都补好,该买的家具买好,屋顶和墙壁都修缮一下,你再回来住。”
舒瑶想都不想、果断拒绝…、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这里缺什么,我明日会自己出去买,不是怕跟我走太近会惹人非议吗?不是怕我会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吗?干嘛又领我去客栈?您霍大人在京中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我这样一个寡妇,给你来带不好的名声,我岂不罪该万死,所以还是请霍大人赶紧离开吧,以后也不必再来了,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谁也别再打扰谁的生活。”
舒瑶冷静自持的说了这一大通,句句用他曾经说过的话堵死他。她说过,她本就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撇清了关系,就没有再来往的必要。
“攸舒瑶……你……”霍惊砂胸腔中燃起熊熊烈火,全因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接受他的好意,一股冲动让他差点上前抱住她,然后狠狠的蹂躏她、占有她,就好像从前那样,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哭泣、哀求……
意识到自个想做什么,他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让她瞧见他脸上因渴望而呈现的癫狂,可一站定,却瞥见桌上放着的一样东西,倏地,他脸色骤变!
舒瑶瞥见他僵硬的背影,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立即倒抽一口气。
压根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所以没来得及将东西收好……桌上搁着的,是她在后院草地上找到、给小宝做悠床用的布巾,就是这东西,证明了小宝的存在,还有自个没疯的。
想必,见到此物他心里也明白了,她在装妥协。
“小宝是你故意藏起来的吗?”既然已经伪装不下去,那不如一次问个清楚。
她大胆猜测,他就是想让她一个人离开,所以才不惜把孩子藏起来,小宝是他的儿子,妻子可以再娶,但孩子却是留着霍家的血。
由她冷静犀利的眼神中,霍惊砂明白看出她确实没有被他们的谎言洗脑,而这叫他反倒松了一口气,也悲哀自个儿,将继续和她纠缠不清、痛并快乐的相爱相杀生。
“若我说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呵……您堂堂一品大员,锦衣卫的头,我能把您怎么样?但你别忘了,不管你把小宝藏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儿子的事实!”她整个人愤怒了起来,气霍惊砂的厚颜无耻。
“那又何必问?莫不如继续装傻的好!”他苦涩的笑道。
“可惜我不傻,所以装不了傻,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编这种天大的谎言混淆我、欺骗我?难道看我痛不欲生,你会开心吗?告诉我,为什么?!”她失控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