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昨晚好不容易才把你伤口弄好,仔细再裂开?”四乔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像管家婆一样絮絮叨叨。
“我想洗澡!”契嗓子沙哑,但出乎意外地回答了她,心中却在懊恼怎么经过昨夜,竟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
四乔却因他突然的回应而吓了一跳,迈出的脚步一扭,凶猛向前跌扑,但怕伤着前面的契,蛮腰一扭改变了方向,便整个趴下了旁边的小树上。
“哎呦喂……”四乔在契诧异地望过来之时,快迅由呲牙咧嘴变成风骚地倚姿,用轻咳掩饰尴尬后,又装模作样叮嘱道:“那个……太冷了,你泡在冷水中不利于伤口恢复,要是再着凉就麻烦了。”
契没有反驳她,目光扫过她红肿的大脚趾,暗自忖度着其疼痛程度够不够阻止她继续跟在他后面,在光明正大的看他洗澡。
待他整个人没入水中后,四乔就坐在小溪旁边的石头上,露出白皙秀美的小腿,将刺痛的脚掌浸在冰凉的溪水里止痛,一边看着他精瘦的身躯,一边在想是不是该去弄双鞋?
她自小讨厌穿鞋,所以大哥强迫她将轻功练得非常好。所以才能把脚还保持得这样白皙柔嫩。大哥……大哥……他可还好?
淡淡忧郁浮上她的眉梢,目光转移到水里无忧无虑的鱼儿,像它们这样多好啊,完全没有人类的烦恼。
哗啦啦水声肆起,她循声望去,看见契已从溪水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被浸泡干净的湿衣服。
四乔立刻足尖点地,到他身旁后探手扶住,口中透着关切的问:“冷不冷啊?”
契差点没白她一眼,口中虽未言语,但心中却暗骂她问了废话。
两人相互扶持着慢慢走回山洞。契一边烤身上的衣服,一边试图运功疗伤;四乔则蹙眉揉着自己受伤的脚趾,一面还振振有词。
“死没良心的,亏得人家没日没夜照顾你,如今人家脚受伤了,你问也不问一句!”
但也不敢真的大声骂出来,却惊扰了他运气。
又挨了五日后,契伤势大愈。两人花了一日时间,终于离开一片连绵密林,踏足人烟稠密的坝平镇。
等入住一间客栈后,契的手下立马联系上来,庆幸的道,“副帮主,您可算回来了,兄弟们在外面整整寻了您半个月。”
契微“嗯”了一声,并没说话。有什么好急的,反正他死了帮里还有几百个杀手呢。
那名属下在看到副帮主身边的女人时,也毕恭毕敬喊了一声“乔姑娘”,自那日副帮主在圣灵面前发誓的事情传出去后,她的身份以不可同日而语,行同于以后的帮主夫人,所以不能怠慢。
次日,未等任何人的到来,契执意乘船返家,四乔自是寸步不离地随着。
契回到帮里后,除了身旁有四乔跟出跟进外,生活与从前无异,可是四乔的追踪术之高实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她快速找到,这让他为数不多的好胜心被彻底激发了起来,于是,两人之间你跑我追的戏码拉开了序幕。
媚娘孤星——这是江湖上给形影不离的他们起的别号。她很喜欢这种和他绑在一起的感觉,至少在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的。
可好景不长,因为攸舒瑶死了。
具说是契亲眼所见,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尸体被夫家带回了府中。
他归府后就疯了似的,让十二个精英手下同时跟他过招,直到今天此时,已经一天一夜,被打瘫了九个,武斗仍在继续。只要他不停,没人敢停。
四乔一直默默坐在那里,看着契一袭白衣在空中飞舞,仿佛停下来,就预示着死亡。不多时,一声惨嚎传来,接着一道人影就像箭似的被打飞了出去
不行!她不能再让他继续伤及无辜下去了,飞身扑上去,截住他袭向剩下两名属下的招式。
她从未与契正面交过手,但知道他武功十分高强,也许这次便会死于他的手中,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制止他,以免他力竭而亡。
可契已经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四乔施展开从小苦练的轻功,像疾驰的漩涡般将契包围住,速度之快,让人连影儿也摸不着,难怪纠缠了这么久,契始终无法摆脱她。
契双眼一闭,不再受让人眼花缭乱的飞影影响,招招沉稳有力,以慢打快,每次出手都锁住四乔的后路,令她步步受制,无法再行云流水般自身旁掠过。
一声娇叱,四乔腾空而起,足尖连环踢向契胸口各处穴位。他节节后退,突然一声闷哼,已握住四乔袭向他胸口玉足,正待施力折断她的腿骨,她又抬起另一足,直踢他的肘腹。契只略微一恍神,四乔的双手以似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娇躯密密贴入他的胸膛。这下倒像是契单手握住她的一只脚,将她扯入自己怀中的。
四乔心里清楚,他是因为一天一夜的奋战,体力严重透支,否则怎会让她有机可乘。
契怔在当场,周围的属下也为眼前这极度暧昧的一幕惊愕不已。
“契哥哥!”四乔轻柔地唤道,嘤咛一声吻上他的唇,一双小手借由拥抱的姿势,在不停为他按压肩颈部紧绷的肌肉,同时由指间输出一道道温暖柔和的内力,想令他释放不出的悲伤情绪得以缓和下来。
契眸中先是闪过一片茫然,随后便发了疯似的疯狂回应她,连绵不绝的痛苦,通过唇舌相交、凶狠触碰,源源不断淌进她的心扉,被她分摊、吞噬。
天空洋洋洒洒下起大雪,无数雪花覆盖在他们忘乎所以相拥的身躯上,让周围景致都变得朦胧,再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