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夏瑛后,樊少明便把手机给了苏晓月,由苏晓月与夏瑛说更好一点。
“喂。”苏晓月接过了手机先喂了一声,那边的夏瑛立即回应她:“晓月,现在情况怎样了?江易的人还没有收到医院里的最新消息,你那个爸应该还在抢救之中。”
在这个时候夏瑛是不希望白振宏死的,白振宏一死,除非他立了遗嘱,否则苏家的一切都无法回到苏晓月的手里。等了十几年,好友艰难地走到这一步,眼看仇人都快要送进监狱了,临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变得太快,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还变得让你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
“夏瑛,医院那边有人盯着,我暂时不担心,我也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有件事我想求你再帮帮我,白祁可能知道他受伤入院的真相,他刚刚有给我打电话,我才接了,却断了线,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担心他也出了意外,你让你家江易再安排安排,帮我找一下白祁,他现在对我非常的重要。”
夏瑛一听白祁对好友很重要,又可能知道白振宏受伤的真正原因,立即说道:“晓月,你们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让人去帮你找白祁的。只要他还活着,我都会帮你把他找出来。你现在去医院吗?要小心点,别让周静芸把脏水泼到你身上。”
“我不会露面的,只要知道他情况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白祁。”
“知道,那我先挂电话了。”夏瑛说完就要挂电话,苏晓月连忙叫住她:“夏瑛,你别去,你有孕在身,大半夜的,你……”
“你别担心我,我好得很呢。”夏瑛安慰着好友,末了还小声抱怨一句:“就算你不叮嘱,江易也不会让我亲自去找人的。”她已经成了国宝级的人物,每天最自由的事情便是吃饭,睡觉,睡觉,吃饭。
夏瑛先挂了电话,移开手机后她侧脸看着江易,江易倒头就要睡,她一翻身就压在他的身上,伸手扳着他的俊脸,挤压着,嘻嘻地笑着:“老公,你还要睡吗?”
江易拉开她的手,看着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焦急,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嘀咕着:“看把你焦急得,好吧,我服了你,我帮你安排一下。咱们夫妻俩前世就是欠了他们夫妻俩的债。”
夏瑛吧唧一声,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道:“那是咱们未来的亲家,帮他们也是帮我们未来的儿媳妇。”
江易失笑,“人家女儿都还没有生呢,你就帮咱们的儿子订下娃娃亲了。”这不等于让他们的儿子继续帮着樊家吗?
果真是前世欠的债!
有夏瑛在,江易自然会第一时间派人去寻找白祁。
另一端的市中心医院。
急救室的门口,冷一以及那七名保镖都在那里守着,本来就冷峻的他们,现在神色越发的冷峻。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情况如何,是生还是死?
最近白家的变化,他们虽然不说却都看在眼里。
如果白振宏出了什么事,他们心里也有点儿彷徨,不知道他们未来该怎么走,怎么做?
虽然白振宏有时候待他们很无情,毕竟把他们养大了,他们都是孤儿,白家在他们心里头便是他们的家,如今白家乱成一团,不安慢慢在他们的心底扩散。
周静芸母女带着管姨在这个时候匆匆赶到,她们为了抢夺证据,才会现在才到。
“冷一,我听说老爷受伤了,情况如何?”周静芸走过来,一脸的焦急及担心,还装着是刚刚收到消息一样。
“还在抢救。”
冷一淡冷地回应着。
周静芸又问:“老爷怎么会受伤的?你们那么多人保护他,还让他受了伤,还是这半夜三更的。”
冷一冷冷地看一眼周静芸,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周静芸的问题。
周静芸得不到回答,便借着自己夫人的身份,把冷一他们狠狠地训一顿。冷一等人都是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回应周静芸。
白振宏是把周静芸赶出了山庄,但两个人实际上还没有离婚的,周静芸还算得上他们的夫人。在情况未明之时,他们也不想得罪周静芸。
到了医院后藏在黑暗中的苏晓月,冷冷地看着周静芸在骂着保镖。
不久后急救室的门开了,白振宏被推了出来,大家看到他并没有被白布盖住头脸,知道他还活着,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而周静芸见到白振宏并没有因此而亡,心里划过了一丝惊慌。白振宏不死,她就要死呀。她得想办法整死白振宏,不能让白振宏恢复过来。
就是……冷一他们都在,这八名保镖平时是白振宏的贴身保镖,最忠于白振宏,她想调走他们好对白振宏下手,还真是困难。
“医生,我老公怎样了?”周静芸很快就冷静下来,迎上前去心急地问着医生。
医生扯下了口罩后才答着:“病人伤在头部,又失血太多,虽然输了血,暂时性地保住了命,但这是暂时性的。病人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需要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如果在这两三天内能醒来,便可以脱离危险,如果醒不过来,你们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了力。”
医生说完后,歉意地朝周静芸点了点头,便重新戴上了口罩跟着走。
白振宏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家属并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着。
暗处的苏晓月听到这个消息,凝起了脸,然后默默地转身往医院外面走去。
两三天的时间,在这两三天里,是她与周静芸的拉锯战!
樊少明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外走,并低声安抚着她:“晓月,会峰回路转的。”
苏晓月扭头抬眸看向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安抚。
默默地,她伸手揽住他的腰肢。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至少她身边有他。
周静芸等人都不知道苏晓月来过医院,得知白振宏极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周静芸心里的慌乱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振宏的伤在头部,又被她重上加伤,送医又不算及时,失血太多,她相信他是醒不来的了。
这两三天里,他就在重症病房里当个睡尸吧!
表面上,周静芸要做个样子给那些保镖看,哭。
她低泣着,一副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
白桐和管姨在一旁安抚着她。
冷一走过来,“夫人,大小姐,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周静芸望着重症病房里躺着一动也不动的白振宏,泪眼汪汪地说道:“我哪能放心回去。”
“妈,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白桐是巴不得离开医院的,她讨厌医院的医药味,也不喜欢深夜的医院,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总觉得阴森森的。
管姨也在一旁劝着。
周静芸哭了一会儿后,便在女儿和管姨的相劝下,先离开医院。
一出医院,她立即抹干了泪,带着女儿与管姨上车,白桐问她:“妈,我们现在回哪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周静芸,得意地笑着:“青云山庄。”
在这个时候,她不回青云山庄,她就是个大傻瓜。她甚至不用再卷走她的私房钱,只需要耐心地等待两三天,她就能继承白家的一切了。
真是老天爷助她呀!
“妈,小祁怎么还没有来?”可以重回青云山庄,白桐也很开心。在陈家寄居几天,她也烦了,因为陈笑那个花花公子老是对她毛手毛脚的,她骂他,他还说她已经是被人穿烂的破鞋,他还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她该对他感恩戴德。
陈笑还数次想趁人不注意时对她用强的,虽然那几次她都逃脱了,毕竟人在陈家屋檐下,再住下去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沦为陈笑暖床的工具。
想起自己以前的风光及骄傲,如今的下场,反差太大,白桐心里怨恨交织。
现在,她不用再防着陈笑了,只要白振宏一死,她又是本市最有身价的千金小姐之一。
提到白祁也让周静芸感到奇怪,按道理说白祁应该到了医院才对,怎么现在还不见人?要说白祁不会来医院,那是不可能的。白振宏受伤,真正担心的人只有白祁,他怎么会不去医院?可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见白祁现身,白祁去哪里了?
“妈,苏晓月现在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得很,咱们家里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被她的人获知,然后她在半路上截走了小祁?”白桐的脑瓜儿第一次变得这般灵活。
怀疑白祁是被人截走了,只是她怀疑错对象。
周静芸拧着眉沉思着。
如果真像女儿猜测的这样,那苏晓月就会知道白振宏受伤与她有关……不过她都毁了证据,就算白祁告诉了苏晓月,苏晓月又能拿她怎么着?
就是白祁哪去了?
“铃铃铃……”
在周静芸沉思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或许是心里有鬼吧,这手机铃声还把她吓了一跳,车子差点撞到医院的大门。
她把车开出了医院,才接听那通隐藏了号码的来电。
“周静芸女士吗?”传来的是陌生而低沉的问话。
周静芸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车速,这道声音她很陌生呀,明显就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来的。“你是谁?”她防备地反问着。
“夫人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帮助夫人的就行。小少爷白祁在我这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留下他是不让他影响夫人的大事。”原来是带走白祁的那个人,他打电话给周静芸是让她放心,不用担心白祁的安危。
“你是小枫的人?”周静芸意识到自己今天晚上能如此顺利,极有可能是白枫的人帮了她。
对方笑了笑,“是的。”
“小枫怎么会?”周静芸想不到自己的大儿子那般的有本事,人在看守所里,手却能伸出来。
对方依旧笑了笑,“有人去看望主人,主人便让她与我们头儿联系,头儿才能在今晚安排好,助了夫人一臂之力。”
周静芸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对白枫痴心一片的陈怡,陈家都想悔婚,陈怡坚持要嫁给白枫,还说自己是白枫的人了,陈家又气又无奈,才会收留被赶出山庄的周静芸母女的。
当初周静芸算计亲生儿子以及白怡,现在便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别伤害小祁。”周静芸叮嘱了一句。
她能对白振宏下毒手,对自己的儿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哪怕白祁的心更偏向于白振宏。
“夫人放心。”
周静芸满意地挂了电话,心里的各种担忧一扫而光。
苏晓月有人帮,她也有人帮,谁怕谁呀?
一夜再无话。
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氏集团的总裁白振宏先生于昨夜不小心地在楼梯上摔倒,竟然摔成了重伤,现在医院里躺着,还没有真正地脱离危险。
这个消息就像一夜春风似的,第二天就吹遍了整个A市。
最近人们的视线都被白家的变化吸引住,简直就是隔不了几天,白家就上新闻呀。
白振宏生死未卜,让白氏集团的人最为惶恐,不知道白氏的明天会如何。而白祁在今天又没有回公司,大家可以当他是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可当高层管理组团去医院看望总裁的时候,发现只有总裁的那几名保镖在,根本就没有见到白祁。
白祁不见,白枫还没有出来。
这白氏集团不是要陷入群龙无首之地?
高层管理个个沉凝着脸色回到公司里。
待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总算有人回公司了,不过不是白祁,更不可能是白枫,而是周静芸。
周静芸特意换上了女式西装服,打扮得像个职场白领,驾着车回公司。她下车后仰望一眼眼前这栋几乎可以追赶君氏集团的办公大厦,嘴角一弯,逸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她要接管白氏集团!
她要成为本市最厉害的女总裁!
她要气死苏晓月!
苏晓月做了这么多,眼看就可以复仇成功的,到头来却是为了她做嫁衣,此刻的苏晓月肯定气得肺都要爆炸吧?
周静芸在心里得意地腹诽着。
高昂着头,挺直腰肢,踩着高跟鞋,周静芸摆出一位大公司当家人的派头,拿着她的包包大步地走进办公大厦。
“夫人。”
“夫人。”
“夫人”
一路而入见到她的人都恭敬地叫着她夫人。
周静芸在办公大厦一楼的接待大厅里停下脚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总裁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但公司不能一日无主,从今天开始,我将暂代总裁一职,直到总裁康复出院为止。”
众人面面相视。
周静芸跟了白振宏几十年,从地下情人到台面上的夫人,却不曾工作过,并没有工作经验,更不用说管理一间如此庞大的大公司了。
白祁坐镇公司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白祁压不住公司元老的,只是白振宏还在,大家都不敢乱来,给白祁几分面子。现在白振宏有可能一睡不起了,白家人除了白枫能压住那些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能,也没有那个本事。
周静芸这个连一天班都没有上过的,要接管公司……
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了。
君氏集团和三阳集团明里暗里地对付着白氏集团,此刻白氏集团再由周静芸当家,不是空门大开,让君家兄弟大开杀戒吗?
周静芸满意别人的不出声,继续往里走。等她上到顶楼走出电梯的时候,吩咐着秘书:“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秘书哦了一声。
不久后所有高层被召到了会议室里。
周静芸再次把刚才在一楼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小少爷呢?”在周静芸话音落地后,另一名与白枫平起平坐的副总裁,不客气地质问着周静芸,“夫人没有管理经验,贸然接管公司,我觉得大为不妥。小少爷虽然年轻,至少跟在总裁身边学习了将近两个月,怎么样都比夫人好一点。”
周静芸剜了那位副总裁一眼,不客气地驳着:“小祁还是个学生,高三是紧张冲刺的一年,不能影响了他的学业。”顿了顿,她又说道:“再说了我只是暂时性地代管公司,等到振宏醒了,康复出院,还不是他管。小枫也快要出来了,就算振宏出院后要休养,还有小枫在呢。”
那位副总裁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不说话了。
白枫还有二十天左右就能出来了……
白振宏是生是死又是在这三两天之内,他们暂且等等看吧。
周静芸宣布了公司暂时由她代理后,便散了会。
不散会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她对公司所有事情都不熟悉。
从会议室出来,秘书就迎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夫人,有位杨先生要求见你。”说着错开身子,望向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
周静芸觉得面生,不是她认识的人。但她还是带着那个人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猜到来人有可能是白枫的手下。
进了办公室后,两个人在沙发前坐下。那个人一坐下就拿出了藏在他身上的大信封,然后把大信封递给周静芸,周静芸问他:“这是什么?”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周静芸看。
周静芸狐疑地接过了大信封,打开后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当她看到内容时,却瞪大了眼,低叫着:“遗嘱?”白振宏立的遗嘱!
白振宏背着她提前立下了遗嘱!
想起管姨当初给她看的那份遗嘱草稿,周静芸又对白振宏恨得牙痒痒的。
“这份是复印件,我们的人偷复出来给夫人过目的。”那个人低声解释着。
刑律师的事务所看来不安全了。
也可以看出白枫这么多年来在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容小觑。
周静芸迅速地把遗嘱内容看了一遍,看完后她气得脸通红,骂着白振宏:“好个无情无义的白振宏,我跟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什么都不给我!”
“夫人,我们调查过了,他与你结婚前偷偷地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的。如果你与他离婚,分不到什么财产。如今他又立下了遗嘱,他死了的话,白家的一切都会由小少爷继承。”
周静芸气得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不停地骂着白振宏。
虽然白祁是她的儿子,由白祁继承,她也能跟着儿子享福,可她还是不甘心,还是很生气。气白振宏什么都不想分给她,不甘心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恨白振宏从以前就开始防着她,说什么爱她,都是骗人的鬼话。
苏晓月还真的说对了一句话,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并不是她!
气死她了!
“夫人,你也不用生气的。由小少爷继承未偿不可,小少爷才十五岁,未成年,白家的财产由他继承,他哪能守得住?还不是需要你们从旁协助,到时候一切还不是在夫人和主人的手里。”
周静芸一听也是,白祁什么都不懂,年纪又小,白振宏死后,白家的数百亿家财等于变相落入她与大儿子的手里。等小枫出来,小枫想转走小儿子的财产,轻而易举!
这么说,白振宏还真的不能活着走出医院!
周静芸立即坐回沙发上,小声问着那个男人:“你们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去吗?”她要遗嘱早点生效,预防苏晓月反攻呀。
现在的苏晓月肯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哈哈哈!
那个男人眸子微闪,“夫人想让他现在就死吗?”
周静芸点头,“苏晓月咱们不能不防,趁白振宏现在在医院,医生又说了他醒不过来便没救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加快他死亡的速度。他一死,他生前立下的遗嘱就会生效,白家的一切都由我儿子小祁继承,小祁还未成年,我是他的监护人,自然由我帮他打理着财产。对了,还有小枫,应该把白家的事业都交给小枫才对,小祁不适合经商,太软了,小枫才适合。”
此刻的周静芸明显偏向了白枫。
白枫能帮到她。
白祁有可能扯她的后腿。
两者相比较,她就倒向了白枫,恨不得由白枫接管白家的一切。
“这个……我们会努力试试的。”男子不敢保证他们一定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但还是会去试试。
周静芸满意地点头,笑开了花。
她就要胜利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苏晓月肯定气得想吐血,她心心念念要夺回苏家的一切,却想不到她的渣爹到死都不会把苏家的一切还给她,而是留给了白祁!
要是周静芸知道白振宏现在一死,由白祁继承家产的遗嘱也会跟着失效,气得要吐血的人估计是她。
……
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感受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里,白祁愣了愣,后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猛地坐了起来,翻身就跳下床,赤足朝房门口狂奔而去。
奔到门口他用力地去拉门,在他以为门可能被上锁时,门却被拉开了。
他大喜,拉开门后就跑。
“你要去哪里?”
他在被人家劈晕前最渴望听到的声音飘过来。
奔跑的脚步一僵,白祁霍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道声音的主人,看清楚真的是他二姐苏晓月时,他快步而回,眨眼间便站在苏晓月的面前了。
“二姐?”
近距离看到苏晓月时,白祁还不敢相信自己就站在二姐的面前。
“你没有做梦。”
苏晓月淡冷地说了一句,自顾自地走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白祁跟着她走。
“我朋友花了十几个小时才把你救出来。”苏晓月坐下后又向白祁解释着,“你被人灌了点安眠药,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爸,爸怎么样了?”白祁想到了重伤的父亲,心急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抿了抿唇,才淡冷地答着:“现在还活着,但医生说他的伤在头部,又失血过多,虽然输了血,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知道,在重症病房里观察着,如果这两天醒不来,就永远都醒不来了。”
闻言,白祁跌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着什么。
苏晓月淡淡冷冷地看着他,在这个时候,她不打扰他。
她看到白祁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眼角开始流出泪水,泪眼随着他的思绪转变而变化,时而痛苦,时而痛恨。
通过他的表情,苏晓月能确定白振宏出事,白祁是知道真相的。
“现在是谁在守着爸?”白祁轻轻地问着。
“他平时带着的那几名保镖。”
听到是保镖守着父亲,白祁眼底明显有了点儿放松。
“你母亲以及你大姐昨晚都去了医院,知道他的情况。”苏晓月又说了一句。
白祁又紧张起来。
母亲要父亲的命,父亲现在重伤昏迷,就算有保镖守着,真能防住母亲的使坏吗?
他的父母亲要相互残杀……
白祁的脸色再白几分,眼睛更红,泪落得更凶。
冷不防,几张纸巾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眸,接收到苏晓月平静无波的眼神。
“把你的泪擦一擦,哭过便行,摆在你面前的事情,不容你再继续哭下去。”
白祁一边接过纸巾,一边拭泪,声音哽咽:“二姐,我该怎么办?”
苏晓月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走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把那杯温开水摆到他面前后,她站直身子俯视着他,吐出话来:“半夜三更的,他忽然身受重伤入院,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了他?你在家里,你应该知情吧?”
白祁一愣,先是慌乱地垂下眼眸不敢看苏晓月,下一刻又愤怒地抬眸与苏晓月对视着,愤怒地说道:“二姐,你想说什么?爸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苏晓月冷笑两声,“小祁,你无须用愤怒来掩盖你的慌乱,他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伤得这么重?他是被别人所伤的吧,能伤到他的必定是他身边的人,不,是他认为伤不了他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母亲吧。”
白祁的脸色瞬间白如纸。
在苏晓月问出那样的问题时,他想用愤怒去掩盖自己的心慌慌,因为伤害父亲的人就是母亲。他虽然藏起了一个U盘,保留了母亲伤害父亲的证据,可真正让他做抉择的时候,他还是左右为难的。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可在苏晓月面前,他的愤怒,他的掩盖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太不会做戏,他也演不了戏,他所有心思都摆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小祁,告诉我,是不是你妈害的他?你是不是见证了一切?”苏晓月弯下腰来,脸凑近到白祁的面前,轻轻柔柔地逼问着白祁。
白祁紧紧地抿着唇。
“你想想你爸,生死未卜呢,如果他醒不来,他就死了。他很疼你吧,我记得他可是把你当成掌中宝的,你从出生起,他就疼你,爱你,宠你,让你一路平顺地长到现在,你就忍心看着他这样枉死吗?”苏晓月的质问还是轻轻柔柔的,听在白祁的耳里,却让他直冒冷汗,内心纠结得很,左右为难。
“小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晓月柔声诱哄着白祁说出真相来。
白祁痛苦地别开了脸。
他是看到了,他还保留了证据,可他真的要说出来吗?真的要让苏晓月拿着他交出去的证据对付他的母亲吗?
如果他不交出证据,什么都不说,父亲就这样死了,他这辈子也会良心不安,也无法原谅自己,也对不起父亲对他的疼爱。一旦他交出了证据,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也是死路呢,他也等于害死了母亲,他依旧会良心不安,也会无法原谅自己。疼他爱他的人,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母亲呀。
怎么办?
他该怎么选择?
苏晓月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便转身走开,没有再逼他,让他好好地天人交战一番。
苏晓月转身离去,白祁是松了一口气,但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摆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他此生最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