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雍靖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张辅臣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旋即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昧着良心说道:“臣...臣以为太子对滕县官员的处置...甚为妥当。”
张辅臣最终还是服软了。
千万别小看这件事,张辅臣既然选择了服软,那么他就有义务帮李寿善后。
雍靖需要张辅臣亲自出马,为李寿挡下清流官员以及地方士绅的一切反扑行为。
雍靖不在乎张辅臣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和手段去压下那些在得知滕县的事情以后而蠢蠢欲动的清流官员,他只在乎结果。
“嗯。”雍靖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二位阁老都认为太子对滕县之事处置得当,朕也只好免为其难,就按太子说的办吧。”
最后还得由雍靖出面替李寿来善后。
“滕县的事情就有劳二位阁老了,二位阁老各自去忙吧,朕就不留你们了。”雍靖说道。
“臣告退。”赵京与张辅臣行礼告退,并肩离开了养心殿。
雍靖破天荒的将二人送至殿外,旋即负手站在养心殿外的台阶上,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道:“朕本想停下歇口气儿,可太子这盘棋下的着实有点大啊。”
高庸闻言,连忙轻声回道:“太子志向高远,实在殊为难得,主子身为君父,理应再帮扶一程的。”
“唉...”雍靖长长叹息一声,无奈摇头苦笑道:“朕操劳了这么多年,本想过几年清净日子,可你们却是一刻也不想让朕停下来喘口气啊。”
雍靖说着,转身向殿内走去。
高庸亦步亦趋的跟在雍靖的身后,他默默地抬头看向雍靖的背影,却见他的身子已经有些佝偻,走路的时候都能感到他的疲惫,高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连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心道:“这样勤勉的帝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啊。”
雍靖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坐了下来,旋即一脸疲惫的看向高庸,道:“什么时辰了。”
“启禀主子,午时刚过,奴婢让人传膳吧?”高庸回道。
“传膳吧。”雍靖说着,心思却已经飞到了遥远的滕县,道:“太子此刻应该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热闹呢吧。”
高庸微微一笑,附和道:“知子莫若父,咱们的太子殿下自幼就喜欢凑热闹。”
雍靖将两个胳膊撑在御案上,在殿内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怀恩的身上,于是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怀恩闻言,连忙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道:“奴婢叫怀恩。”
“怀恩,真是好名字。”雍靖微笑着呢喃了一句,道:“你带上几个人前往滕县替太子管理皇庄去吧。”
怀恩心头一喜,连忙磕头行礼道:“奴婢遵旨。”
“即刻出发。”雍靖说道。
“是。”怀恩给雍靖磕了一个头,旋即默默地看向高庸,诺诺的唤了一声:“高公公...”
高庸闻言,偷瞄了雍靖一眼,见他并没有不满的意思,于是连忙告了一声罪,旋即快步来到怀恩的面前,道:“从养心殿挑选几名手脚勤快些的人,让他们跟着你前往滕县替太子爷打理皇庄,多上点心,莫要辜负了主子和太子爷的一番心意。”
“是。”怀恩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一定实心用事,绝不会让主子、太子爷和高公公失望的。”
“去吧。”高庸冲怀恩挥了挥手。
“是。”怀恩分别向雍靖与高庸行了一礼,旋即退出了养心殿。
望着怀恩离去的背影,雍靖一脸满意的笑了笑,对高庸说道:“怀恩年纪不大,却十分的乖巧懂事,将来或可成为太子身边的一大助力。”
“是。”高庸一听就明白了雍靖的心思,于是连忙向其告了一声罪,转身出了养心殿,快步追上了广场上的怀恩。
怀恩一脸诧异的看向瞬身而来的高庸,又越过高庸看向他身后那道长长的残影,心生羡慕的同时,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不知老祖宗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高庸微微一笑,道:“皇上有德,念你忠顺勤勉,特命咱家来送给你一件稀罕物。”
怀恩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赧颜道:“老祖宗从来都教导咱们要忠于皇上,这都是老祖宗教得好,奴婢实在不敢居功。”
“真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你呢。”高庸说着,从怀中取出两本秘籍,递给怀恩道:“带着一起上路吧,到了滕县以后,得空的时候就练一练,看看能不能有所成就。”
怀恩伸出双手接过高庸递来的两本武学秘籍,看着秘籍封面上的名字,喃喃道:“易筋经,拈花指。”
高庸笑呵呵的指了指被怀恩捧在手中的两本武学秘籍,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是内功心法,拈花指是杀人绝技,这可都是皇上的恩典,你可要牢牢谨记,至于能否练至大成,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怀恩小心翼翼的将两本武学秘籍揣进怀里,旋即一脸郑重的向养心殿所在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奴婢谢主隆恩。”
怀恩说着,又给高庸磕了三个头,道:“多谢老祖宗成全。”
“真是好孩子。”高庸一脸满意的将怀恩给拉了起来,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快上路吧。”
“是。”怀恩又向高庸行了一礼,然后在广场上挑选了几个与自己素日交好的同伴,带上他们一道向腾县行去。
与此同时。
远方的滕县正在上演着一场诛杀贪官恶霸的好戏。
滕县县衙前的广场上,包括马文才在内,共计十七名贪官污吏,以及二十四名士绅豪强纷纷跪在广场前,等待接受最终的审判。
李安与李寿并未露面,他们此刻正站在悦来客栈二楼的窗前,好似局外人一般,一边喝酒聊天,一边看着广场上的热闹场景。
李寿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再有一刻钟就午时三刻了。”
“是啊。”李安点了点头,道:“他们也真是赶上了好时候,正巧赶上了秋天。”
李安说着,侧头看向李寿,道;“你也真够可以的,合着你对假传圣旨是有瘾啊?还是怎么着?”
“死刑犯的执行核准,需要父皇亲笔勾决,咱们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等候父皇回复吧?放心吧,我已在信中向父皇说明了此间的事情,不会有事的。”李寿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