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玫心里还有没有解开的疑惑,她问:“你被带到国外时才十岁,那在孤儿院的时候你还不到十岁,既没有当兵,也没有进入黑暗圣手,只是孤儿院里的一个孩子,孤
狼怎么会吸收你为下线?”
邹靖羽和久儿有同样的疑惑,他们是当过卧底的,知道特工的处境非常危险,也必须事事小心,培养下线这种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必须非常慎重。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任,不可能随随便便吸收下线,更不会收一个几岁的孩子。
深秋蝴蝶的脸红了,说:“这是我和孤狼之间的秘密,你们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
南宫叶玫笑起来,调皮地说:“就是因为是秘密,我们才想知道啊,因为我们都有好奇心嘛!”
深秋蝴蝶沉吟了一下,当大家以为他要往下讲的时候,他却笑了笑,说:“让我把这个秘密保留在最后吧。”
南宫叶玫的笑容僵住了,她觉得,深秋蝴蝶之所以不讲,可能是因为他们对他的怀疑态度伤了他的心,他不愿意敞开心扉谈他和孤狼的事了。
深秋蝴蝶顿了顿,又说:“如果我能带着豆尖儿平安回来,我的所有秘密都会告诉你们。”
南宫叶玫的心一颤。
也就是说,如果他一旦发生意外,这些秘密就再也无人知晓了,因为孤狼已经牺牲了。
大家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尤其是邹靖羽和久儿。
他们深知,当卧底的人,每天醒来眼睛睁开,看见自己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觉得万分幸运。
这也让南宫叶玫的感触极深,她想着自己从退伍后,每天醒来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孩子啊、公婆啊、丈夫啊等等,觉得幸福或者烦恼。
而深秋蝴蝶,他每天晚上临睡的时候大概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还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她几乎要掉眼泪。
有的人只想每天晚上能全身心放松地睡觉,睡醒后还是活的。
有的人能够无忧无虑安心睡觉,却偏偏睡不着,要东想西想。
没有确定深秋蝴蝶的身份之前,南宫叶玫对眼前的男人总是持怀疑态度,现在确定了,她就觉得自己变得特别矫情起来。
想到他在敌营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自己人身边,却无法让大家彻底相信他,她就控制不住红了眼圈。深秋蝴蝶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而是满脸沉重地看着他,笑起来,说:“你们这好奇心也太重了,我不过说以后告诉你们,你们就不高兴成这样,两个姑娘还要气哭了。得
了,那我现在说吧。”
大家想哭,又被他逗得想笑,一时间脸上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深秋蝴蝶说:“我是十岁的时候被带到g国来的,但在我六岁那年,孤狼就救了我,给我讲了许多道理,并把我送到了孤儿院。在我九岁那年,他再次来看我,我缠着要跟
他走,他答应我做他的下线,并给我取了深秋蝴蝶这个代号。”
南宫叶玫惊讶地说:“你九岁就有了这个代号?”
“没错。”
邹靖羽接过来问:“那你和孤狼的接头暗号也是九岁就定下来了?”“没有,”深秋蝴蝶说:“接头暗号是在我十五岁那年,孤狼和我定下来的,他当时跟我说,万一他牺牲了,只要有人能跟我对上暗号,那人就是我的上级。我后来才知道,
那时候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大家都难过地低下头。
邹靖羽和久儿深知,作为特战队员里的特工,从深入敌穴的第一天开始,他们每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深秋蝴蝶接着说:“我和孤狼真正共事只有一年时间,在我十六岁那年,他突然找到我,要我帮他把一份情报送出去,然后到老地方找他。
“他说的老地方是一条河,我们每次都在河边见面,他装成钓鱼的,我装成游手好闲的少年,坐在旁边看他钓鱼,然后小声的聊着情报。
“那天我把情报送出去后,到河边等到天黑都不见他……”
他停下来,过了会儿说:“后来他再也没有出现。”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就是那一次,孤狼英勇牺牲了。
过了一会儿,邹靖羽说:“那次厉队接到的情报,还以为是孤狼送出来的,等他带队进去的时候,发现孤狼已经重伤倒地。原来那情报是你送出来的。”
“是的,”深秋蝴蝶难过地说:“我没有想到,他是因为暴露了,才让我去送情报……”
“孤狼之前没有暴露,”邹靖羽说:“他让你送情报,是因为他要跟踪敌人,防止他们是设的圈套。”
他当卧底的时候,这种事经常做,让久儿去送情报,他跟踪敌人。
如果发现敌人是设的圈套,那就算自己暴露,也要向前来执行任务的同事示警,掩护他们撤退。
深秋蝴蝶不解地问:“他没有暴露,那怎么会牺牲?”
邹靖羽说:“据俘虏交代,因为两伙黑帮把交易时间突然提前了,孤狼担心他们逃走,来不及通知厉队,只身冲出来和他们打斗,拖住他们……”
深秋蝴蝶明白了:“就是说,如果两伙黑帮不提前交易,孤狼躲在暗处不出来,他就不会牺牲。”
“是的。”邹靖羽说:“他把子弹全部打光了,打死打伤了数十个敌人,他自己也身中数枪……厉队带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只说了深秋蝴蝶的接头暗号就牺牲了!”
大家的眼里含满了眼泪。
深秋蝴蝶的双拳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地冒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南宫叶玫看着他虎目含泪的眼睛,只觉得和她父亲像到了极点,她很想知道,深秋蝴蝶为什么和她父亲长得很像?
只是现在不是她提这个问题的时候。
深秋蝴蝶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抬手抹掉,硬着喉咙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