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项靳祁眸中阴鸷之色恍然溺出水来:“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永远不会自杀。”
“你不自杀,我就弄死凌晚斓!”闻炜将刀刃贴近凌晚斓白皙的脖颈,刀刃泛起森冷幽光,映衬着凌晚斓那张单纯无辜的脸颊,格外凌弱。
凌晚斓不知是不是被吓傻,只乖巧茫然地站在闻炜身边,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如果她死了,我会用余生替她报仇!”
“呵,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贪生怕死!”闻炜阴沉地冷笑着,眸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然,忽而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不肯自杀,那如果我要你杀了沈予浅呢?”
沈予浅眼皮一跳。
项靳祁攥着那把枪,五指缓缓用力:“不行,她是我老婆。”
沈予浅勉强松了口气,但就在那口气刚提上来的瞬间,闻炜又道:“老婆如衣服,没了可以再换,兄弟只有一个,你还不是一样弄死了?快去,只要你杀了沈予浅,我就放人,说话算数。”
说完,闻炜抵着凌晚斓脖颈的匕首用了一分力。
细腻的肌肤上登时出现一道细碎的划痕……
项靳祁瞳孔蓦然缩紧,看了沈予浅一眼,面无表情周身气息森冷。
沈予浅却整颗心都高悬而起,她似乎能猜到他的决定。
他一步步逼近。
沈予浅一步步后退,浑身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和讶然。
凌晚斓在他心里,当真那么重要?
“你……你真的为了凌晚斓要杀我?”
“你死了,我会把你风光大葬,在墓碑上刻上我的太太。”项靳祁继续冷酷地说着,那一瞬间,沈予浅又疼又愤,她要的是活着和当下,不是死后和未来。
呼吸仿佛凝滞,大脑近乎空白……
沈予浅没有思考,在项靳祁举起手枪对准她的那一刻,本能地撒腿就想跑开,脚下却有失血般麻木,踉跄着栽倒在地,项靳祁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举起枪……
沈予浅被钉在地上,心如刀绞,面容苍白如纸:“不,项靳祁你不能……”
“相信我,我爱你。”
项靳祁磁性性感的嗓音从薄唇溢出,食指缓缓搭上扳机。
沈予浅猛地闭上了眼。
闻炜得逞地狞笑:“小浅浅,看到了吧?这个男人只爱他自己,别人的命在他眼底都不值一提,七年前害了晚澜的人也一定是他!”
就在闻炜猖狂得意的瞬间,项靳祁霍然转身,将枪口对准了闻炜。
啪嗒——
扣动扳机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声哑响。
枪里根本没有所谓的一发子弹!
是空的!
项靳祁眼底冰冷之色加重,甩手丢了手枪,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沈予浅双眸猝然睁开,落入眼帘的是项靳祁与闻炜对峙的场景……
“就知道你他妈要玩花招,你以为我真会在枪里放子弹?”闻炜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我可没想真要小浅浅的命……”
项靳祁和沈予浅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
他们看到,闻炜身后原本躺在地上的项晋尧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以一种凌厉如猎豹般的眼神攫住闻炜,在闻炜尚气愤的时候,利落地劈过去……
掌风从闻炜和凌晚斓中间落下,闻炜被迫松开了凌晚斓。
“小心!”项靳祁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凌晚斓,然后丢给沈予浅:“帮我照顾她。”
“我……”沈予浅话音还在喉咙里,项靳祁也已经加入了战局。
二对一,即便项靳祁和项晋尧都受了伤,也占据绝对的优势,项晋尧趁机一刀捅进闻炜的腹部,项靳祁则一记重拳砸到闻炜的太阳穴。
闻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也不吃亏,横扫腿绊倒了两人。
三人倒在地上,又利落地翻身站起。
“妈的,算老子倒霉,走着瞧!”
噗通。
闻炜趁机跌撞着一头扎进了湖泊里,溅起几圈涟漪。
项靳祁和项晋尧两人追过去,只看到湖面上淡淡的血迹,闻炜应该也受伤不轻。
沈予浅见状,一颗高悬的心猝然落回原地,又有些怅然若失,她迅速解开凌晚斓身上的绳子,检查凌晚斓身上的伤。
好在闻炜嘴上虽然狠戾不饶人,但并没有真的伤害凌晚斓。
但凌晚斓在看到沈予浅长相的那一瞬间,眸子惊恐地缩紧——
“凶手,不要你,我不要你……”她喊了一声,用力将沈予浅推开,一头扑进了项靳祁的怀里:“救我……救我……”
“我在这里,别怕,你别怕。”项靳祁腹部受到撞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将凌晚斓扶起:“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疼?”
“不……不疼……”经过严医生的诊治,凌晚斓已经能简单的表述几句。
项靳祁松了口气,腹部伤口隐隐作疼,看向沈予浅:“刚才……”
“你做的很对。”沈予浅扯了扯嘴角:“麻痹闻炜,的确要把戏做全套。”
“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沈予浅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外走:“你们没事就好,闻炜应该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我把车开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项靳祁:“……”
他怎么觉得沈予浅其实是口是心非,她明明就是生气了?
他又喊了沈予浅几句,但沈予浅头也没回一下。
眉峰越拧越紧。
腹部的伤势痛感加剧……
项晋尧摁着伤口,有点想笑:“走吧,带凌小姐上车。”
项靳祁颔首,扶着凌晚斓上车,但凌晚斓看到司机是沈予浅时,说什么也不肯上车,不停地在项靳祁怀里挣扎,不经意间碰到了项靳祁腹部的伤口。
项靳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四溅,有一滴刚好落入凌晚斓的眼睛里。
她眸子瑟缩,怔怔的望着项靳祁,好像一切如电影定格,突然她就呆住了。
无意识地,她喊出一个名字——
“靳祁。”
那声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听不见了。
可是项靳祁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