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墙壁上,慢慢的,沈予浅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朵也开始有蜜蜂似乱飞的嗡嗡声,好像她的五官正在失灵那般,唯有疼痛越来越剧烈。
无数的画面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闪现。
她和项靳祁初次在酒店遇到……
他对她的强势和咄咄相逼……
她在娱乐圈内和沈挽一而再的针锋相对……
到后来顾晏的逼婚,项靳祁在沈家别墅外整夜整夜地等着她……
小手渐渐落向腹部。
怎么办,宝宝,你还没有出生,我也还不想死。
怎么办,项靳祁,我不舍得辜负你。
啪嗒。
就在此刻,浴室的灯突然被人摁亮,伴随着推门的声音,沈予浅的视野里映入一双黑色的拖鞋,顺着拖着往上去看,是笔直的长腿,再往上,是项靳祁那张冷峻又充满担忧的俊彦……
“二少……”她无力地低喃,以为自己还处于幻觉之中。
“该死!谁让你发病就躲在洗手间的?!”项靳祁猛地一阵怒吼,略一弯腰,双臂将她打横抱起阔步回房间,再给金特助打电话,让那群专家立刻赶过来。
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才真真实实的意识到。
——这不是幻觉。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他深邃的眸底一片赤红,捉住她的小手一遍遍深吻着:“告诉我,哪里疼?”
“不疼。”沈予浅身体微颤,连指尖都在哆嗦,却很努力挤出一丝笑脸,轻轻地去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真的,其实……一点也不疼的,我只是有点怕……”
怕她活不长了。
怕她,不能陪着他终老了。
项靳祁凝视着她的瞳孔狠狠一滞,喉间轻滚,眼底似有无数的情潮在汹涌波动,可最终,只化作一句:“我在这里,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说的很小心,很轻柔,似乎他太用力吼一句,她就会昏过去……
“那你抱抱我,抱抱我们的孩子……”沈予浅觉得自己掉进冰窖,一瞬间就觉得好冷了,是失血过多,每一个细胞都被冻结的那种,身体一阵阵的抽搐,她拼命地往项靳祁怀里钻:“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生宝宝,还没有陪着你天荒地老,我真的不想……”
唇瓣嗫喏,语无伦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再说什么。
疼痛盘踞全身,浑身汗湿,根本无法思考。
项靳祁紧紧抱着她,偏又不敢太用力,下颌贴在她的额角,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医生还快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很坚定,是说给沈予浅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在听。
等他一句句的诱哄说完,低头一瞧,发现沈予浅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脸上的苍白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毫无血色。
——
得知沈予浅再度发病,且病情比前两次来势汹汹。
没有人再敢将这样的情况与心理暗示划为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