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自然委屈,但真不敢在楚桀面前哭,楚桀不是说说而已,真让人彻底滚了,直接让医院把人给开了。
院长有些无奈,是,他们确实有做的不对的,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说真要进去了,姚小幺要是没什么事儿,楚桀见他们不经吩咐擅自进屋,还不定怎么投诉他们呢,小护士们委屈啊,能派来照顾姚小幺的自然是顶好的,你说这顶好的都被开了,其他人谁还敢来?
现在只要提起27楼的这位,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床上,姚小幺还睡着,楚桀在床前看着邮箱里的文件,辛秘书给发过来的,就因为错了个成分的字母,楚桀一通电话吼了过去,“能干吗?不能干趁早给我滚!”
辛秘书差点儿在电话里哭了。
楚桀直接把手机解体了,二十七楼的走廊里很静,只住了六个病人,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吓的哆哆嗦嗦,亏了不是她岗上的,就这样的神经病,哪怕给一个亿她也不去伺候,太他妈的吓人了,一天N场的狂躁,他们都说病的不是屋里躺着的那位。
估计有人被吵到了,一男人推开门想要说说他,目光遇到楚桀阴沉的跟死了爹一般的脸,自己劝了劝自己,别找不痛快了,关上门,回去睡了。
小护士提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去,千万不能掐起来,掐起来他们也脱不了关系啊。
好在,其他的病人比较通情达理。
楚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黑着脸把文件看完,好在后面没有什么错误,关了电脑,他蹭着拖鞋进了浴室,冲了澡裹着浴巾出来,把床合在一起,头发也没擦直接躺了下来。
姚小幺睡得一直不安稳,他转头看了眼,她身上的被子蹬开了,房间里开着空调,他调高了温度,给她拉了拉被子,这才调暗了房间里的灯。
折腾了一下午一晚上,他也累了,躺着没多久人就睡了。
半夜。
他是被碎碎念的声音吵醒的,他睡觉向来惊醒,今天估计是太累了,人有些疲倦,停了片刻才睁开眼,转头朝姚小幺看去。
她醒着,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嘴一动一动的,楚桀回了回神,这才听清了她说了什么。
“蛋……糕……”
“吃……蛋……糕……”
“小……幺……”
“蛋……糕……”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没有规律的说着这些话。
“姚小幺?”楚桀起身。
姚小幺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旧碎碎念的说着。
楚桀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姚小幺?”他伸手去碰姚小幺。
在姚小幺意识略清醒的时候他反反复复的教过她,她,叫姚小幺,他叫楚桀,虽然她不会叫出这两个名字,但她是听得懂的,他每次叫姚小幺,她都是有反应的,不似今天,一丝反应都没有。
“姚小幺!”楚桀声音大了些。
好久,床上的人,有了些许的反应,她动作极其缓慢的转过头,仿佛没有焦距的看了眼楚桀,嘴还在一动一动的,“蛋、糕!小……幺……蛋、糕……吃、蛋、糕!”
只一眼,她再次转过头,目光盯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碎碎念的,不停的说着这几个字。
“姚小幺?”楚桀跪在床上,手努力把姚小幺的头转过来,对上他的脸,“看,看看,我是谁,楚桀,姚小幺?”
姚小幺没有挣扎,目光就定格在楚桀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温度,只是看着,很陌生。
楚桀哪儿还淡定的下来,他蹭地下床,光着脚,直接跑出了病房,护士站的人趴在桌上睡觉,听到咚咚的响声,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睁开了眼,“楚、楚……”
“给陈仓打电话!”
脑子有些当机,愣了片刻小护士才反应过来,楚桀的手机被他自己解体了,要不然他还用的上他们来联系。
陈仓从姚小幺住院就没回过自己的家里,接到电话,一路小跑着过来。
“哥!”陈仓进了病房。
床上,姚小幺还在碎碎念。
楚桀马上要发飙,他倒是难得激灵了一回,赶忙绕道另一边给姚小幺做了检查。
微微蹙眉,他目光盯着姚小幺,“她情况本来就特殊,应该是白天受了刺激!”
他能解释的只有这些,其他一切都挺正常,人也没有发烧,他刚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烧糊涂了。
“她怎么不认识我了?”楚桀看得分明,她的眼睛里没有自己。
“她脑神经受损,记忆本就短暂,如果刺激严重,她忘记也属于正常,有些时候,人受了刺激或伤害,都会选择自我保护,估计,她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吧!”目前,这些东西还是科学解释不透的,仪器可以探测一个人有没有病,却不能摧毁不好的记忆对自己的伤害,人只能靠自己,“当然,我这也是一种猜测,哥,你知道,她情况特殊!”
“然后呢?”楚桀脸色很不好看,“就让她这么碎碎念的说下去?”
“她这种情况,如果想让她安静下来,那就是打镇定剂,但,我认为没有必要,镇定剂对人体还是有伤害的,除非她有自我伤害或者伤害别人的行为!我不建议打!”陈仓一直都敢问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了,听着姚小幺碎碎念,他此刻约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楚桀有些心急了吧?
他虽然没经历过感情,但心思还算细腻,楚桀的心思还算是了解一些。
事发后,楚桀没让任何人来探望过姚小幺,哪怕是沈呈呈,都没有。
他太在乎这个女人,不舍得她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原本那么的骄傲。
他希望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是那个百无禁忌的姚小幺,不需要完美,只做姚小幺自己便可。
可是,那个要强的女孩,如今大脑一片空白,哪怕吃喝拉撒都不能自己,这样的她,他心疼,却一直没说。
楚桀摆了摆手,示意陈仓离开,陈仓看了眼床上的人,轻轻转身离开了病房。
“小……幺……吃……蛋……糕!”无意识的,反反复复中,她说出了楚桀一直期望她说出的话。
只是,床边的楚桀却没有一丝的兴奋。
碎碎念的,她说,他听。
凌晨五点,床上的人说累了,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嘟囔了一遍。
202遍,她说对了202遍!
陈仓把禾禾调了过来,一上午姚小幺都在睡觉,午饭时醒了,喂什么都不吃,眼睛盯着天花板还在说。
好在,她对禾禾不排斥,由着禾禾给她擦手洗脸。
楚桀走了,一早就走了,脸色不好,人有些憔悴,公司里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他在医院也没什么用。
姚小幺醒了就说,累了就睡,连着两天没有吃东西,靠着打营养针,扎针的时候不闹,但扎上针就不行了,你一个不注意她自己就拔掉,她手上还抱着纱布,禾禾打了个电话的空,护工没怎么注意,她把针头拔了,也不按着针孔,血流的有些多,床单上,被子上星星点点的,差点儿没吓死护工。手上缠着的纱布她自己也给扯掉了,原本不流血的伤口又有些出血。
“祖宗啊,你这么个折腾法,受罪的是你自己啊!”护工按着人,转头朝外喊禾禾,好在禾禾算镇定,动作麻利的把伤口给包扎好,针肯定还要再打,吓得两人哪儿也不去,一边一个按着,生生是把针给打完。
她乱动,鼓针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楚桀休息的空,看了监控视频,当时连就黑了。
辛秘书一份文件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就怕撞到了枪口上。
晚上回去,禾禾主动说了今天的事情,楚桀原本要发的火压了压,“下不为例!”
“是,楚先生!”
“回去吧!”
禾禾应了,跟护工一起离开的。
楚桀进了病房,姚小幺在睡觉,她现在是完全是没规律了,困了就睡,醒了就说。
约莫十一点,楚桀准备上床睡觉,姚小幺醒了,目光看了眼楚桀。
楚桀微楞,上床的动作顿了顿,“小幺?”
姚小幺看着楚桀,一字一句,“小、幺、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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