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什么?”盖克乐问她。网
姚小幺抿了抿唇,目光看了眼坐在荣荣办公桌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城,“一场早已筹谋好的局?”
盖克乐一愣,下意识的扫了眼众人,“什么意思?”
甘蕾蕾也挑眉。
安周微侧身,视线从电脑上挪到姚小幺身上,又从姚小幺身上挪到江城脸上。
“你想说,张耀光是被动参与进来的,有人想借着这个案子把我们的目光转到张耀光的身上!”江城捕捉到了姚小幺的意思。
盖克乐挑眉,“以杀人为引子?这人,有病吧?还有,你怎么就确定张耀光是被动参与进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买通了人杀了靳铭,荣荣和黄辉调查来的资料显示,半年前,赵柔槿借着靳氏集团的势抢了张耀光的一笔不小的订单,依着张耀光的性格,对赵柔槿唯一的儿子动手,这动机很合理!”
“不,这个动机很刻意!”江城看盖克乐,目光平静,却沉淀着少有的坚持,他说出了不想说却不得不说的理由,他是一名警察,不能混淆案件,张耀光是有罪,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张耀光参与了之前的车祸案里,但在这个案子里,或许张耀光有罪,但目前来说,他只是有嫌疑而已。
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把私人感情掺杂在里面。
对于监控视频缺失的部分,九号公馆给出的说法是部分区域的监控出现故障。
理由简单,却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理由。
跳出他们跟曹强之间的恩恩怨怨,仅站在一个普通刑警的角度上来分析这个案子,张耀光的那枚袖扣的出现确实有些牵强,不能否认有人想把张耀强牵扯进这个案子里,首先,杀人需要动机,那张耀光的动机呢?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张耀光有什么理由杀靳铭?
即便是想对靳铭动手,又何必在自己的地盘动手?赵柔槿他或许不放在眼里,但她的背后还有靳庚申。
为了一单生意而得罪靳庚申,他不是这样的张耀光,至少不是江城所了解的张耀光。
姚小幺和江城的想法不谋而合,“是,这个动机看似合理实则牵强!我也认为张耀光没有这个动机杀人,不过一单生意而已,无所谓生死存亡,没有必要牵扯上人命,这单生意黄了,未必将来两家就没有机会一起合谋利益,这不是商人的明智之举!”下意识的,姚小幺转头看了眼楚桀,某人挑眉回视了她一眼。
姚小幺轻咳,“既然他没有参与,就不存在我们假设给他的杀人动机,那真正动手的人呢?他的动机是什么?情杀?仇杀?靳铭即便再得靳庚申的欢心,说白了,他终究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纨绔子弟,不管是从他的身体状况还是靳氏家族的考量来说,他都不会成为靳庚申的理想人选,这一生,他注定只能成为依靠父母而生的寄生虫!”她话说的不好听,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儿,赵柔槿徐娘半老还这般拼命,为的不就是唯一的儿子将来无忧?
“既然不可能为名利,就只能是情杀和仇杀两种,靳樾和陆肖秦这条线可以pass,那,跟靳铭有仇的还有谁?”姚小幺斜睨了眼一脸蒙圈的甘蕾蕾,转身倒了杯水给楚先生。
“那人就海了去了!”郭明亮半坐在办公桌上,他负责调查靳铭,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前些年,有个人碰瓷他的车子,他能直接踹开司机,自己开车直接碾过去,完了还倒回来又撵了两趟,进了局里特嚣张,没多久律师拿了精神鉴定书来捞人,给了赔偿款了事。
“可后来,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郭明亮越说越气。
“什么事儿?”甘蕾蕾停下了翻找资料的动作。
“死者的二弟一夜间砍了家里五口人!”至今那起案子的负责人还心有余悸。
众人都是一愣,就连处理文件的楚桀也不由抬起头来。
“跟靳铭有什么关系?”甘蕾蕾问。
“表面上看是没有关系,我问了一下负责那个案子所里的同事,他怎么就砍人了?人家说,是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还不上了就打起了赔偿款的主意。
钱在老头老太太手里,老头老太太自然不能给,老大死了还留下了孤儿寡母一家三口,钱给了,怎么养活老大的两个孩子?
老二就说父母不顾他的死活,争争吵吵的矛盾就激化了,没头没脑儿的就抄了刀子砍了人!”郭明亮唏嘘,“听邻居说,这个老二平时吃喝嫖赌一样不沾,后来他哥死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瘾,据他说,是有人带他进的赌场,连赢了一个多月,人就陷进去了!我调查了那个带他进赌场的人,他账户上多了笔钱,不老少的钱!监控显示,钱是他自己存进去的,他就一工薪阶层,平日里还小赌几把,基本是入不敷出!问他,他说卖了祖上传的一花瓶,是古董!再查就没线索了!”郭明亮连举了好几个例子来说明这人到底多渣,他是身体不好,有人暗地里说他那方面不行,他直接给那人吃了药,药量过度,人就直接给废了,“做的是干净利索,一点儿都不沾腥!别看他不言不语的,人阴狠的厉害!跟他那张脸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五官像极了母亲赵柔槿。
甘蕾蕾忍不住爆了粗口。
姚小幺靠在办公桌边上,左手横在身前,右手肘拄在左手背上,水杯举在唇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水,目光盯着郭明亮,“他的仇人是多,但跟他有仇同时还跟张耀光有过节的人,应该不多,顺着这条线查呢?”
郭明亮眼睛一亮,这条线他还真没想到,“一石二鸟?”
众人来了精神。
“既杀了仇人泄愤又把脏水泼在张耀光的身上……”盖克乐呵呵了两声。
“唉,说来说去,动手的人是谁?是包厢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荣荣听的有些云山雾绕。
“都有可能!”甘蕾蕾忽然开口。
众人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对他们来说,甘蕾蕾依旧是个小菜鸟,难得小菜鸟有了见解。
“我记得我跟小幺姐进包厢的时候,包厢的窗户是开着的,这么冷的天开窗户,不奇怪吗?有可能在包厢里的人都陆续倒下后,有人从窗户里进来强行喂了他药,然后又从沿原路返回!”甘蕾蕾分析道。
黄辉眉头微皱,好一会儿,他提出自己的观点,“……痕检时,窗户上只有死者靳铭的指纹,也有可能是你靳铭心脏不适时开窗透气,根据指纹的排列顺序,这个可能性很高!”
“你也说了,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包厢内人员和服务生作案!有可能他们中有谁跟死者关系并不如表面看到的这般和谐,他们对他这种人忍无可忍,下了杀手,也有可能是某人收了好处受人指使杀人!”甘蕾蕾挑眉。
“那就按着这几条线索先行排查,重点在包厢内人员的身上,靳庚申的管家说过,靳铭有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他身上有个黑色的分装药盒,可现场没有发现这个东西,东西呢?”江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克儿,你带着荣荣,郭明亮回一下案发现场,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盖克乐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干净碗里的东西,倒了杯水就带人走了。
楚桀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盖克乐桌上没扔掉的外带饭盒上。
三人一离开,顿时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姚小幺靠在办公桌沿上,目光却盯着白板上的人物分析图。
莫名的,她总觉得凶手离她很近。
“周儿,再扒拉一下孙浩他们七个人的资料,对了,还有包厢服务员!”姚小幺习惯性的咬指甲,楚桀踢了她一下,姚小幺愣楞的看他,不解他这是何意!
“手!”楚先生提示她。
姚小幺讪讪拿下了手。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过十二,原本还有些困的人,洗漱后倒来了精神,就光着脚丫临窗而坐,盯着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发呆。
楚桀擦着头走了出来,看着床上扔着的浴巾,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这些细碎的小毛病总是改不了,他弯腰拿了,连同自己手里的毛巾一起扔进了筐里。
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楚桀从小客厅倒了杯水端了进来,“喝水!”他皱眉抓了抓姚小幺湿漉漉的头发。
姚小幺接过水,他转身拿了吹风机,线不够长,又不想喊她过来吹,他蹭着鞋下楼,在工具间里找了插线板拿回了卧室。
跟老妈子似的伺候人吹头发,等吹干,收拾好东西,坐在飘窗上的某人良心发现。
“楚桀真好!”
哼!
他好!
他好,她都能干出那种,那种是个常人都容忍不了的事儿,他但凡不好一点儿,是不是得被她削皮挫骨?谁家媳妇能做出她那种事儿?
偷拍都偷拍到自己家里了,书房拍就拍了,连卧室里她都敢偷拍,两人深度沟通的情节她都不略过,你说,她,她能是常人?
这憋屈他都没地儿说,还得受着她的威胁,你拍就拍了,还威胁他,如果不听她的话,她就发朋友圈!
这事儿,他老婆,姚警官绝对能干的上来。
“睡觉!”楚先生折身回来准备上床。
飘窗上的人歪着头,支着两只手看着楚先生。
“招魂?”楚桀没好气的说,嘴里说着招魂,腿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由着飘窗上的人跟个熊似得缠在他身上,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毛病,整天让她气个半死,还得自我安慰,消化,完了还得跟老嬷嬷似得伺候人就寝,受虐症晚期?
估计就是这病,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魂还有吗?”姚警官两条细腿圈在楚先生的腰上,一晃一晃的。
“这玩意,我敢长吗?”楚桀走到床边,示意那一晃一晃的两条腿可以挪个地方了。
“你应该说被我勾去了!”姚警官两条细腿圈的更紧,她不困,不乐意睡,趁机辅导台词。
“是被你勾去了,我都感觉到重量了!”楚桀还特意掂掂。
姚小幺挑眉,似很得意一般,“我重了两公斤!”
楚桀仰面。
他媳妇永远不再正常轨迹上行驶。
九号公馆。
一晚的排查,人有些疲倦,盖克乐喊收工。
“等等,我去趟卫生间!”荣荣指了指走廊尽头。
盖克乐点头,“电梯口等你!”说话就带着郭明亮朝反方向走,这个点儿的九号公馆最繁忙,那场意外并未影响了这里的生意,偶有人从包间里出来,那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会短暂的打破走廊的平静。
郭明亮趁机看向包厢,那一脸的好奇遮都遮不住,跟脑袋后头长了眼睛似得,盖克乐适时回身,一看这小子的这眼神,啪的打了他一巴掌,“看什么看!”
郭明亮:“……”
会所包厢的走廊向来不是个好地方,有人寻刺激,自然这是壁咚的好地方,郭明亮别都别不开眼,只能轻咳,“荣荣怎么还不来?”
盖克乐也皱眉,这孩子不会让人掳走了吧?
不会啊,她是刑警出身,只有她掳别人的份儿,谁能掳了她?
“你去看看!”盖克乐示意郭明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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