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雅看着顾相如状若疯狂走了出去,有些内疚,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罢了,母亲说的对,这个世界不是有情有才就行的。更得有权有钱,一个人再厉害,也终究会屈服在权势之下。”赵淑雅晃了晃脑袋,把杂乱的思绪排出去。
良久,两个仆人慢慢爬了起来,看着桌子上一团晶莹剔透的鲜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热如骄阳,重如红红汞,这可是宗师三境才有的标志啊,再加上刚才沛不可当的可怕精神力,这位少年莫不是宗师三境的高手!
想到这里,两个人嘴里有些发苦,之前前来提亲,还觉得是一趟美差。不用出什么力,又有好处可拿。
哪成想事情虽然办成了,却好死不死地得罪了这样一位高手。
宗师高手就可以和知府大人平起平坐,而宗师三境,就是王爷也礼遇有加,自己两人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说你一个宗师三境的高手,要个女人还需要低三下四地去求吗?就算不去抢,把话一放,谁敢不从啊。
“赵老爷,既然婚事一定,那你们就早作准备,尽快让淑雅与我家公子尽快完婚。”一个仆人一脸慎重,“而且为了安全考虑,你们赵家还是尽快搬到杭州吧。”
说完,两人拱了拱手,之前收的礼也顾不得拿了,急匆匆离开赵府,似乎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看似乎对顾相如极为害怕忌惮的样子,似乎把赵府当做了龙潭虎穴,赵靖也有些无语,你们的高手风范呢?怎么遇到事情连我一个普通人也不如。
“老爷,我们在杭州也有些微薄的产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搬迁过去,以后也好和淑雅做个伴。”赵夫人看着自家老爷一筹莫展,忍不住道。
实在是自己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一想到这顾相如一滴鲜血可以把桌子烧的坑坑洼洼,一眼可以把两个高手击飞,这简直如妖似魔。
万一哪天发起狂来,自己等人可全得遭殃。
以前,就算知道他实力恐怖,好歹还有淑雅这张牌,如今赵家把顾相如回绝的如此彻底,再加上自己平时对他也很刻薄,万一他要报复起来…
“也好,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咱赵家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名声算是坐实了。我们准备一下,过几天就离开。”赵靖叹了一声,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这一家三口正在商量的时候,有下人来报,“钱老爷来了。”
“这会儿,他来干什么?”赵靖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一挥手,“快请!”
“赵兄,听说淑雅侄女回来了。我特地过来看一看,赵兄不会见怪吧。哈哈哈”。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尖锐笑声传来,让人心里立马想到山林里的猴子。
“钱叔叔!”赵淑雅温婉一笑,微微行了一礼。
“好好好。乖侄女,不用多礼。如果不是怕你父亲生气,我也要争一争你这位儿媳了。”钱不多又大笑起来。
这赵淑雅如同娇艳的牡丹一般楚楚动人,也难怪自己的主子念念不忘了。
“哼,钱猴子,这次淑雅前去为赵家祈福,差点被那个什么张大师害死,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先是赵淑雅差点被害,接着又被迫离开钱塘,赵夫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见了正主,自然是要有的放矢。
“侄女,差点被害死?”钱不多吃了一惊。虽然今天一大早就听说这赵淑雅回来了,知道其中肯定有些变故,却没想到是这个。
难道是张大师见色起意,意图不轨?这倒也有可能,毕竟这位淑雅侄女不仅容貌绝世,身材玲珑有致,更从小受贵族熏陶,一举一动都优雅万分,确实更能引起男子欲望。
“怎么,你想推卸责任!”赵夫人瞪大双眼,一副准备开骂撒泼的架势。
“这回,嫂夫人真的冤枉我了。”钱不多叹了一口气,“虽然张大师是我推荐给大家的,但我和他真的不熟。”
赵靖虽然势利了些,古板了些,人还是不错的怎么娶了这样一位媳妇。
看着赵夫人一脸怀疑的样子,钱不多道笑道,“前一段我确实关注着赵家,主要还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宝贝儿子。”
赵淑雅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这钱义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身上有着各种恶习,但对自己真的没法说。
“又关钱义什么事了?”赵夫人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就是你家二公子出事的前两天,张大师直接找到了我,露出一手点水成冰的手段,当时也就把我折服了。”钱义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们四大家平时明争暗斗可不少,这张大师既然如此了得,早晚会成为大家的座上宾,那先和这一位打好关系,就会在争斗中自然大占先机。”
“所以,你就故意给这个张大师帮腔,把陆大师打落神坛。”赵夫人冷冷地道,“果然人家都说四大家中,钱家最善钻营,果真不假。”
钱义不理会赵夫人讥诮的神色,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理解不了男人的智慧。
只是这张大师当初不去其他三家,直接找上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钱不多头脑都有些混乱,继续道,“而义儿当时正在一心追求淑雅追,对你们赵家格外关注,无意中发现你们赵家二爷行为有些古怪,便派人跟踪,直到那晚顺便让张大师施展手段,折服众人,将来好学的本领让淑雅侄女另眼相看。”
“二叔有问题?”赵夫人显然有些吃惊,赵靖和二弟的关系还很不错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隔了大半个县城,那陆大师和杜家人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我和张大师为什么来的这么巧。”钱义冷笑道。
只是如今赵淑雅既然没事,那张大师多半已经死了。也对,以主子的修为,秉性,这张大师居然敢打淑雅侄女的主意,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怎么没见到顾公子?”钱义看三人沉浸在自己给出的消息中,忍不住道。
既然顾相如出手相救,赵淑雅不说以身相许,至少两者关系应该更进一步吧。这样淑雅侄女早晚就是自己的主母了。
可惜自己没有一个漂亮女儿,不然…
“你说那个顾相如?他一个穷酸书生敢打淑雅的主意,还妄图谋夺我赵家财产,自然是被我们一顿说教,惭愧地吐血离开了。”赵夫人一听顾相如三个字都来气,好好的金子不拿,偏要害的赵家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不是狼子野心是什么。
谋夺赵家财产?穷酸书生?飞鹰堂和钱家都是人家的囊中之物,杜家多半也跑不出手掌心,钱塘恐怕找不出一个更富的穷酸书生了。
至于谋夺财产,以主子的修为还需要谋吗?
钱不多一脸古怪,不会是自己这位刻薄势利的嫂夫人直接把自己的主子挤兑走了吧。
而以顾相如的口才只有把别人气晕的,气吐血的,他赵夫人除了尖酸刻薄外,哪有半能耐。
甚至能让主子吐血的,整个钱塘多半就只有这位好侄女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看样子这门亲事不可能成了,可惜了。钱不多怜悯地看了赵靖一眼,势利到底让他错过了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也错失了壮大赵家的机会。
钱不多又和几人寒暄两句,就告辞离开。本来还打算套套交情,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
就算公子自己大度不去计较,但飞鹰堂那帮人却绝不会看着自己主子受辱不管的,赵家的结局可以预见。
顾相如出了赵家,除了因为还没求亲就被拒绝有些不爽之外,神清气爽,整个身体倍儿爽,感觉身心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一边走,一边大笑,引得路边行人纷纷行注目礼。
很多人都一脸怜悯,多俊的一个少年郎啊,可惜是个傻子。
对此,顾相如毫不理会,直接选了就近的一家酒楼,点了十坛美酒,几个小菜,坐在窗边,一边饮酒,一边观赏窗外风景。
“狗贼,还我师傅命来!”三个青年个个手持刚刃,在后面狂追,前面一个带着斗笠的大汉在房顶拼命的跑,踩掉无数瓦片,砸的下面人抱头鼠窜,不停叫骂。
“叛徒,这次看你往哪儿逃!”又一个三十多岁,一身儒杉的青年,背负长剑一脸寒霜。
“葛师弟,我只是脱离师门,又没有做对不起师门的事,何必苦苦相逼。”对面一个中年农夫忍不住苦苦哀求。
“一入七杀门,终为七杀人。脱离师门的都是叛徒,都该死!”青年男子,拔出长剑一剑刺去,剑风阵阵,风雷隐隐,居然是一位一流高手。
农夫见哭求无用,展开身法,向远处逃去。
…………
“这钱塘终究要乱了。”顾相如一声感叹,只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三四起,江湖打斗,随着江湖人的不断涌入,这钱塘未来一段时间恐怕就真的热闹了。
顾相如摇了摇头,放下酒杯,猛地一怔,这杜家还真有胆量。
街道的一个角落里,有四个身穿杜家服饰的壮年男子,正围堵着一个少女。
周围的人一看到是杜家人,没有半点质问的勇气,立刻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
“小姑娘,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万一砰了皮,伤了脸,那就不好了。”一个大汉一脸得意,看着小姑娘,就像入了自己口的肉,口水流了出来。
“你们居然敢打劫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女毫不畏惧,只是脸色气的发红。
也对,任谁遇到这种情况心情都会不好的。
“哈哈,这钱塘除了魏家,县尊大人,还有哪一家不能打劫的。”另一个大汉嘿嘿笑道,“何况你能让我们几个三流武者一起打劫,那是你的荣幸。”
说完,几人都是一阵大笑,大呼运气。前些天让护院家奴前来物色美貌女子,却个个一去不回,不知所踪。
现在只能动用他们这些高手了,没想到来了一个开门红。
在钱塘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极品,等一会儿把她送给北宫前辈,那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会传授自己一招半式,一生受用无穷。
“你们杜家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一个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们的美梦,抬头望去,只见窗口处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看着让世界上任何人都妒忌的脸,几位杜家的武者心惊胆战,纷纷扑向少女。
他们都见过顾相如的出手,以少女为质是他们活下来的唯一可能。
“不知所谓!”顾相如挥了挥衣袖,继续回去喝酒。只有他这种千杯不醉的人才能无休止的品尝这人家美酒。
角落里,五个武者尽数倒在血泊中,或后背,或颈侧或前胸受伤部位各异,但都一击毙命。
顾相如一边喝酒一边沉思,这杜家最近不愿意夹着尾巴做人,度过最后的余生,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难道又有什么底气不成,难道是烟道盟来人到了。
“兄台,我可以坐这里吗?”清脆的声音带欢快的笑意,直接在顾相如旁边坐了下来。
“请便。”
“谢谢你救了我。”少女见顾相如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生气。
“你需要我救吗?”顾相如盯着外面的一颗大树看了一会儿。
大树上,一个墨衣老者,一脸郁闷,不会这是发现我了吧。
虽然这小子是宗师境界,但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
“也对,那你为什么要出手?”少女为没有否认,毕竟顾相如的修为比自己强不少,看出自己的修为并不难。
“因为,我答应了我的弟子,判了他们半年死缓,那他们这半年做的恶都算我一份。”顾相如也不隐瞒。
“死缓?”少女一愣,略一思索,明白了其中之意,不由得笑道:“兄台大才,就为这个,我敬兄台一杯。”
说完,少女抱着一坛酒,咕咕咚咚一饮而尽,竟然十分豪爽。
“这是一杯?”顾相如看着三十斤装的坛子,愣了一下,一手托起,揭开盖子,一饮而尽。
两人对饮了三坛,都是面不改色。
顾相如心想,我是因为青帝长生体,不仅百毒不侵,而且千杯不醉,而这少女却是真正的海量,只是这样下去,多半会伤及身体。
“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有机会我们再葛。”顾相如看了看周围放了几十个空坛子,再这样下去真的成酒囊饭袋了。
“好,喝了这么多次酒,就今天最尽兴了。”少女放下酒坛,拭了拭嘴角的酒渍,笑道:“哥们,你认识顾相如吗?”
“青林书院的顾相如吗?”顾相如看着少女有些意外,“我们是同窗。”
“真的啊。”少女来了兴致,“那他长的什么样子啊?”
“长的嘛,一般般,和我差不多。”顾相如随口道。
“一般般?和你一样?”少女有些无语,“你已经帅到快没有朋友了,还不满意!”
“那他的文采是不是很好啊?”少女不厌其烦追问。
“还可以吧,和我半斤八两,会云几首诗。”顾相如有些无语,在这个时代也有迷妹。
“你?”少女有些怀疑,路上听说顾相如是此次的案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