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哥哥!”
顾相如扭过头,只见一道人影飞速扑进自己怀里。
“相如哥哥,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郑夜雪把头埋在顾相如怀里,两眼通红,满脸担忧。
今天一大早,顾相如没有请假,也没有去书院,把上课的夫子气的不行,听说整个课堂都是胡子高高翘起。
昨天请假不来,今天干脆假也不请了,一个案首如此藐视课堂,如何做其他学子的榜样,传递正能量的。
只有郑夜雪隐隐觉得可能和赵淑雅去清风观有关,毕竟昨天还是自己替相如哥哥请的假,如今多半出事了。
顾相如温香软玉在怀,抚着郑夜雪的头,轻笑道,“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呢?在钱塘能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只顾着高兴心魔尽去的事,把今天请假的是儿忘记了。
“真的没事?”郑夜雪一双大眼睛怀疑地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坛,个个空荡荡的酒气弥漫。
“当然”,顾相如不假思索道,“我今天帮了这位姑娘一些小忙,这位姑娘豪爽,要和我拼一拼酒量。”说完向顺手一指,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少女。
少女脸色一红,想着之前的对话,眼前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顾相如了,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支支吾吾地道,“确实,今天承蒙顾公子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郑夜雪这时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别人,不由得赶忙站好,梳理着微乱的秀发,低着头,沉默不语。
少女见场面尴尬,不由得起身告辞,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小姐见到了?感觉怎么样?”这时墨衣老者出现在少女身旁。笑着询问。
“韩老的弟子,自然不差。只不过这一位似乎更有趣呢!”少女想了想笑道,“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能说出反对和亲的,那慷慨激扬的话。这次来了,我还想再呆在钱塘几天,玩个痛快。”
“这恐怕不行”,老者脸色一正,“最迟明天就得离开,不然我就只能告诉主人了。”
“好吧,就听莫老的。”少女脸色一苦,但看到看者无动于衷,不由得噗嗤一笑,“好了,明天就明天。我今天就好好逛逛这县城。”
“如果在平时,我自然不担心小姐的安危,只是如今钱塘乱了啊。”老者宠溺地看着少女,“老奴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小姐的安危冒险。”
现在的钱塘,成了杭州的一个漩涡,多少老怪物盯着呢,自己一个练气境界修士保护小姐,真的压力山大。
少女不再言语,又看了酒楼一眼,跟着老者快速离开。
顾相如和郑夜雪随即也结完账,下了酒楼,直接开启逛街模式。
男帅女靓,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顾相如毫不在意,郑夜雪一路上脸蛋发烫,吃着小摊上的美食,感觉甜到了心里,不知不觉,已经是夕阳西下,顾相如一路相送,送郑夜雪到家门口,缓缓转身离开。
“伯父,出来吧。跟着我这么久,不出来见一见吗?”顾相如走过两道街,猛然站住道。
“好小子,还真不简单!”这时,一个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锦衣,满脸带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严,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息。
来人正是赵牧,也是郑夜雪的父亲。
“赵伯父,今天好兴致啊。”顾相如笑了,这赵牧居然跟着郑夜雪和自己一整天。
郑夜雪是真的不知,但又如何瞒得过自己的耳目。
“你看着隆中之鸟,如何?”赵牧一手提着鸟笼,一边逗弄着小鸟道。
“笼中虽然舒适,却也不知天空之浩瀚。”顾相如随口道。
“不错”,赵牧笑了笑,“而钱塘虽然也不算小,但不要说整个大宋,就是杭州,也排不上号的。”
“今天,我找你,是让你离开夜雪!”赵牧一脸慎重,用不容置疑口吻道。
“哦。”顾相如随口一声,不置可否。
“我知道夜雪喜欢你,但正因为如此,你必须离开她,这样对你,对她,都好。”赵牧对顾相如的反应有些恼怒,“因为你配不上她!”
“不知道伯父觉得什么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夜雪。”顾相如眉头一挑,随即找了一个石头坐下,言语逐渐变冷。
今天先是赵家人说自己配不上赵淑雅,现在赵牧有来说自己配不上郑夜雪,即使自己心里没有这些想法,也忍不住一股怒气窜出,去他娘的门当户对。
若真如此,他皇帝何必民间选妃,直接孤独终老,直接成为寡人不就好了。
“至少也得是一州之长,富甲一方,又或者文采出众,有进士功名,修为过人,至少达到炼气境界。”赵牧也不在意顾相如的态度,“前几天同知大人前来为自己侄子求亲,被我挡了回去,但下次,下下次呢?就算我不阻拦,老爷子那里的一关你也过不去。”
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赵牧深吸一口气道,“你虽然文采过人,成为案首,终究起点低了些,修为也不弱,足可以横行钱塘,只是这还不够,钱塘终究太小了,不要说在整个天下,就是在大宋也微不足道。你看这笼中之鸟,一个笼子就是他的天地,浑然不知外面天地,浩若烟海。”
“哈哈,潜水也可养蛟龙,你说的这一切在我看来就是反掌之间的事。”顾相如渐渐平静下来,目光沉静如水。
相对于功名权力,顾相如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力量有了,势力早晚会有。
甚至只要自己一直修炼下去,终有一天可以凌驾在整个世界之上,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脚下,而且有系统在手,他相信这一天也不会遥远。
就算是赵牧等人头疼的烟道盟,在自己看来也就是一剑的事情。
“赵伯父,我这一个人孤苦惯了,对夜雪就像看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想要我离开夜雪,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否则我会当做是对我的挑衅。”顾相如说完,看了看周围几个角落,一步步向远方走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牧爷,这姓顾的拿你的好心当驴肝肺,咱们动手不?”这时周围走出来四个黑衣人,个个都是为首的正是袁老,摆出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算了,今天只是刺激一下他,激发他的斗志,不然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配得上夜雪。”
赵牧叹了一口气,“这顾相如少年得意,踌铸满志,看似谦卑,实则内心高傲到了极点。就让杜家杀杀他的威风,免得他小看了天下人。”
四月二十六日,杜家广发请帖,宴请钱塘所有知名人物赴宴,一时间,清净了很久的杜家更加热闹非凡,再次成为人们的焦点。
“这杜家怎么回事,上个月大摆筵席,差点被灭了门,现在怎么又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一个百姓看着杜家大门红灯高挂,所有仆人进进出出,忙上忙下,有些疑惑道。
“听说是杜家来了一位大人物,足可以影响整个钱塘的大人物,所以杜家才如此大费周章。”另一个同伴小声道。
“真的,假的?一个人?还影响钱塘?”之前的百姓似乎有些不信,只是再抬头看时,不由得后退几步。
“这是刘大员外带着儿子和侄儿来了。”
“这是城西刘大善人一家都来了!”
“这是哪位大人物,怎么没见过。”
“钱家的钱不多和钱义也到了”
“我的天,魏家家主和魏无忌公子也到了。”
…………
无数百姓围在门口,看着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一个个粉墨登场,不由得大呼过瘾,看得津津有味,还有不断的议论之声。
“你确定杀我师弟的就是这个书生顾相如?我师弟的本领还不够高吗?”北宫玉一脸沉稳中透着一丝狠辣,怀里的美女吓得不敢动弹分毫。
“是真的。”杜锻小心翼翼地上前道,“亲眼所见。他用了四招就杀了令师弟。”
“四招。”北宫玉笑了笑,眼中尽是战意。
宴席上,大佬们坐在一桌,喝酒聊天,谈天说地,只是眼中的担忧却瞒不过左右。
上一次,杜家仗着多情公子想侵吞其余三家,而这一次有了更厉害的靠山,恐怕不会就此作罢吧。
而小一辈的则是围成一团谈天说地,胡乱吹牛。
“无忌兄,你说这次杜家能请到什么人物?”这时刘大善人的儿子刘强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但实力应该在多情公子之上,能够对付这位顾宗师的人。”魏无忌咬牙切齿地道。
这一段时间一遇到顾相如就倒霉,我看你这一次怎么死。
“也不一定啊,毕竟没打过,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钱义面无表情,心里也有些无奈,刚投奔一个主子,就遇见这种情况,看来只能寄希望顾宗师是最强的。
“不要说了,看,来了。”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提醒。
“北宫前辈,到!”随着杜锻一声尖嗓子声音,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踏着溪流,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如同仙人临世,浑身居然滴水不沾。
所有宾客刷的一声都站了起来,观赏这奇异的场景。
猛然,只见北宫玉拔剑在手,轻轻一挥,一剑,无匹的白色耀眼剑芒,冲天而起,十丈外的两人和抱的大树,一瞬间变为三节,接着又变为九节,咕噜噜地砸在地上,到处滚动,惊的在宴宾朋,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一阵短暂的震撼后,人群中发出了雷鸣的呼喊声。
北宫玉傲然坐在主席,宛然成了整个宴席的焦点,带动着所有人的眼球。魏羡,钱不多等人满心苦涩,还不得不强作笑颜,上前敬酒寒暄。
杜锻也站在人前,感觉到杜家的辉煌又回来了,开始睥睨众人,趾高气昂。
至于魏无忌等人看到这一场景就是福气,哪还敢奢望其他。
“你们说这位北宫前辈是什么修为?一般的宗师做不到这些吧?”钱义看着杜伽问道。
“别问我,现在杜家都不待见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杜伽苦笑道,“不过肯定比多情公子强很多,不然也不可能有底气来挑战顾宗师。至于是什么修为,我这个半吊子的我不清楚。”
“无忌兄,你说顾相如和北宫前辈水厉害。”另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他们的修为应该相差不大,不打一场,谁也不清楚。”魏无忌端着酒杯扭头道,“王赋,你说呢?”
王赋父亲执掌钱塘军权,消息灵通。
“应该这位北宫前辈更强一些吧。”王赋不确定道,“这位北宫前辈,很早以前就是宗师了,而且听说在江北烟道盟中十大堂主中实力都是靠前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相如有点危险了。”
“淑雅,你看我们当日幸好没有答应这姓顾的,有这位前辈在,这顾相如死定了。”赵夫人在赵淑雅耳旁低声道。
顾这几天顾相如求亲被拒,伤心欲绝的吐血的事不知怎么泄出去了。
现在满大街几乎都在讨论顾相如怎么痴情,赵家怎么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甚至连顾相如之前的两首诗也流传开来。搞得他们现在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赵夫人也想过,如果当时答应了顾相如,自己会不会也和北宫玉一样风光,但这苗头刚一出现就被自己掐灭了,就凭他顾相如,配吗?
而且过几日,这顾相如就要死在这北宫前辈刀下,一切都将成为昨日黄花,区区流言,早晚会随着时间消散的。
赵淑雅点了点头,虽然不赞成母亲的幸灾乐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诸位,北宫前辈高义,打算在小一辈中收取弟子,你们跪下吧。”这时魏羡一声高喊,立刻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小一辈的魏无忌等人闻言,个个面露喜色,跪倒在地。
“快跪下,快跪下。”赵夫人急忙拉着赵淑雅连忙道,生怕晚了,就差自己跪下了。这孩子,太实诚了,这可是大机缘,必须得抓住了。
“我不爱学武,只能辜负前辈的一片心意了。”钱义硬着头皮,迎着周围满是诧异的目光。
“我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就不用拜师了。”郑夜雪本来就对习武没有兴趣,既然知道这北宫玉是来挑战顾相如的,如何还能拜他为师。
“哼”,北宫玉冷哼一声,目光一扫,锐利似箭,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自己本来还想兵不血刃地拿下钱塘,看样子总有人不知好歹啊。
北宫玉忍不住冷笑,直到看到赵淑雅后,才稍稍止住了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