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彬一步踏出面馆,目光如刀般扫过赵刚身后的数百号人。
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筋,指尖轻轻一弹——
“嗡!”
钢筋破空飞射,瞬间贯穿三辆面包车的引擎盖,火星四溅!
“谁再往前一步,车就是下场。”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在所有人耳边。
赵刚的手下齐刷刷后退,几个扛着砍刀的混混更是吓得腿软。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赵刚拄着拐杖怒吼,“开挖掘机撞过去!老子要把他碾成肉泥!”
轰鸣声中,三台挖掘机的钢铁巨铲轰然砸向面馆。
“文彬!快躲开!”夏雪儿尖叫着要冲出去,却被蒋泞沂一把拽住。
“别急。”她抿了口茶,“继续看,他不会有事的。”
——轰轰轰
就在挖掘机的巨铲即将压顶的瞬间,夏文彬单手托住铲斗,脚下地砖寸寸碎裂!
“就这?”他嗤笑一声,五指骤然发力!
“咔嚓!”
足有半吨重的钢铁铲斗竟被生生捏碎!
下一秒,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到挖掘机旁,一脚踹向履带——
“轰!”
整台机械侧翻在地,驾驶员连滚带爬逃出驾驶舱。
全场死寂。
赵刚的笑容僵在脸上,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怪、怪物……”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数百号人瞬间溃散!
眨眼间,街道上只剩赵刚和几个心腹呆立当场。
“现在轮到你了。”夏文彬缓步逼近。
赵刚突然狂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看看这是什么?交通事故全责判定书!你妈撞坏我三百万的迈巴赫,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纸页在风中哗哗作响。
徐晓芳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听赵刚说起昨天的交通事故,立马气的捂住心口否认道。
“不对不对,昨天明明是他突然变道......“
“妈!“夏雪儿急忙扶住母亲,扭头怒视赵刚:“你伪造证据!“
“伪造?“赵刚癫狂大笑,“知道我二叔是谁吗?赵彪!清河县公安局局长!在这里,老子说的话就是证据!“
他得意地晃着手机:“警察马上就到,你们夏家完了!”
下一秒,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辆警车疾驰而来,车门上蓝白警徽刺痛了徐晓芳的眼睛。
…………
刘伟是今年刚收进警局的一名编外人员。
按理来说他这年纪应该在读大学,奈何当初高考成绩太差,自己又偏科,于是只能早早出入社会。
好在,自己大舅是县局的老干警,靠着关系,硬是把他给安排进了清河县警局。
本以为自己来了局里,穿着制服,就能惩恶扬善,替老百姓干点实事,却不曾想上岗后啥都做不了。
明明大大小小的案件和举报那么多,可愣是没人受理,而且尤其只要是有关赵家的案件,几乎上面就是一边倒,不是帮忙去抓人,就等电话,等对方解决完了,自己这边再去走个过场。
以大舅的话就是帮人擦屁股,官方话就是充当邪恶势力的保护伞。
“小伟准备出发,姓赵的又去搞破拆了!”
“什么?舅,这回又是哪家得罪赵刚了。”
“小芳面馆,听说那的老板娘,昨天把姓赵的车给撞了。”
“什么,小芳面馆?那不是我同学夏文彬家开的吗?不行,叔我们得赶紧过去,晚了可真要出事了!”
见刘伟拿起帽子和车钥匙就要走,张树根一把拽住了他。
“等等,你急什么啊!去那么早干嘛,人家还没收场呢,我们去早了不仅讨不到好,甚至还要挨批,你忘了人家二叔是谁了?”
说完,张树根指了指上头。
“我不管,夏文彬是我刘伟的兄弟。现如今他在江州读书,我不能看着他妈的店被姓赵的给拆了。”
“刘伟,你小子疯了是不是?为了一个朋友值得吗,你别忘了你这份工作是怎么求来的?”
“舅,我们昧着良心替他们擦屁股,真的心安理得吗?你当真听不到那些受害者的哭声,听不见群众们背后的议论声吗?”
“这身制服看着光鲜,但却太臭了。与其拿来给人擦屁股,还不如自己趁早脱了得了。”
说完刘伟冲出办公室,坐上警车,直奔小芳面馆。
张树根一路气喘吁吁的跟了出来。
“唉,年轻人跑那么快干嘛?我又没说不去。”
……
吱嘎——
火速赶来的警车,稳稳的停在了夏文彬和赵刚面前。
见到率先下车的人,是上次处理拆迁事故的刘伟。
赵刚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刘警官!你们可算快来了,把这暴徒抓……”
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下车的年轻警察径直走向夏文彬,“文彬?你怎么在这。”
“刘伟?”夏文彬一怔。
记忆如潮水涌现——高中时总帮他带早饭的圆脸同桌,如今竟穿着警服站在面前。
“文彬,你先退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刘伟此刻挡在夏文彬身前,手中紧握的警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赵刚,我们接到市民举报:你不仅带人聚众闹事、还阻碍他人经营,甚至还要强拆他人面馆……现以寻衅滋事罪、嫌聚众斗殴、故意毁坏财物、扰乱公共秩序罪逮捕你!“
“抓我?“
赵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怒不可遏的起身指着刘伟嘶吼道:
“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信不信明天就让你脱了这身皮!“
刘伟闻言不为所动,拳头却攥得咯吱响。
这一刻,过往画面在脑海闪回:被强拆的孤寡老人跪在瓦砾中哭嚎,赵氏集团的打手当着他的面撕毁房本,而所长办公室传来的却是麻将哗啦声......
“刘伟你疯了?!”赵刚不可置信地咆哮,“你他妈睁眼看看我是谁!”
“我看得很清楚。”刘伟掏出手铐,“赵刚,你涉嫌聚众斗殴、故意毁坏财物,现在依法拘捕你!”
身后跟来的张树根,默默堵住了赵刚的退路,浑浊的眼中透着快意。
——好小子,上岗一年不到就干了你舅一辈子不敢干的事。
——二十年了,他终于等来了撕开这身臭皮囊的勇气。
“你们敢?!”
赵刚颤抖着拨通电话,“二叔!快派人……”
“别打了。”
夏文彬晃了晃手机,“你二叔这会儿应该被人请去喝茶了。”
嗡嗡嗡————
张刚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里老妈带着哭腔的尖叫道:“刚子,你爸和你二叔都被抓了!集团也被查封了,赵家彻底完了!”
“刚子,你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赶紧出国去…别回来……”
与此同时,手机上各大新闻的实时推送也来了——
《清河赵氏涉黑集团覆灭!董事长赵德柱、警局局长赵彪被双规》
《赵氏地产强拆命案曝光,被誉为清河首富的赵总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想到涉黑集团的保护伞,居然是警局局长》
《省城调查组雷霆行动,连夜打击地方黑恶势力》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肯定会在骗我……”
赵刚喃喃自语踉跄后退,手机从指间滑落,摔得粉碎。
刘伟二话不说,直接带人把他拷上了警车。
面馆门前。
徐晓芳和夏雪儿看着远去的警车,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俩同时看向身旁的夏文彬和蒋泞沂,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夏文彬无奈的苦笑了下,“有什么事,还是等晚上回家再聊吧。”
另一边,回警局的路上。
被刘伟押压在后车厢角落的赵刚,此刻却却莫名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姓夏的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就算赵家没了,我赵刚进去了。但四爷会替我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