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德终于看清说话的人,对方诡异的样子让他的身子颤了颤,含糊结舌的说:“你,你是个什么鬼东西!是猪妖吗!”
“没错,你猜对了!我就是金华两头乌的祖宗!特意来找你这只孙子唠唠嗑!”
白翊青忍不住想皮一下。
不过几个呼吸间,感觉自己快中暑了。
算了,不扯皮,速战速决!
略过宋兴德不知所措的憨眼神,说道:
“你三妹的遭遇与你无关,是你二弟身边的奴才石方所为,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神,自然什么都知道,你是被人下药后抬进房间的。”
白翊青随口瞎编,这憨货武功可不低,除了被下药抬进去,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憨货进屋。
听完这些话,宋兴德已全然清醒。
“你......”
刚要张口,被白翊青打断:“石方明天一早就会去京都找乞丐散播你三妹的遭遇,你最好晚上就行动!”
“你......”宋兴德再次开口。
白翊青又提醒道:“小翠姐妹俩是你二弟的人,那件事能做的如此顺畅,你身边的蛀虫必定不少,宋兴德,后面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小猪,后会有期,本祖宗走了!”不等他做出反应,白翊青已经闪出马房。
宋兴德迅速起身追出去,却连对方的身影都没见着:“好厉害的轻功......他,什么时候会轻功了?”
想起对方说的话,宋兴德收起疑惑的目光瞬变冷厉。
白翊青赶紧换掉闷热的衣服,穿梭各家各院去扒窗子。
秘密一个也没听到,倒是听了一耳朵的‘春鸣声’。
“郁闷......难怪古代人不知疲惫一个接一个的生,天一黑,造娃是他们唯一的娱乐项目啊,以后我可不要一个接一个生......”
白翊青嘴里碎碎念,朝雪松院走去。
刚拐进雪松院前的小巷,就听到东水的呼唤声:“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外面坏人那么多,下次可得跟紧奴才,可别再走散了!”
白翊青额头青筋突突猛跳,怕没人知道他们是走散的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白翊青低声训斥了一句,剐了东水一眼跨进院子,古代憨憨那么多的么!
“嘿嘿......”东水憨笑抓了抓头,跟着主子进门。
当天夜里,永德伯爵的院子中灯火通明。
哭喊声、叫骂声不断的传出院外,惊动了四周邻里。
皇孙贵族,谁家都不缺腌臜事,没人会不识趣的出门打探。
大家心里门儿清,处府内事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八成就是为了引起皇帝注意。
深夜,几个御林军离开行宫朝京都方向疾驰,显然此事成功惊动了皇帝。
永德伯爵之位世代袭爵,现任永德伯爵宋元良资质平平,他已是世袭的第四代,祖上打下的基业到了他手里,已所剩不多。
当今皇上见他不堪大用,便没给他实权,派他做飞龙使,专管京都的马房,这还是看在他岳家的面子上。
宋元良的岳家是皇帝外家的堂兄弟。
宋元良一事无成,他的嫡长子却长相俊逸才华横溢。
今年三月赏花宫宴时,被皇帝夸赞文武双全,京都不少未嫁女子倾慕于他。
众人猜测,宋元良的性子惯不敢这般鸡鸣狗吠,这事怕是与世子有关。
次日午时前,皇帝下了一道旨意。
十八岁的宋兴德立即袭爵,宋元良提前退位在家养老,圣旨中还提到 若宋兴德未有子嗣前遇害,伯爵之位将收回。
一石激起千层浪,短短的几句话足以解释昨夜的事。
有人为世子之位谋害宋兴德,会是什么人?
必定是家中庶子。
当日午时,王侯贵胄们走门串巷悄悄谈论此事。
傍晚时分,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让某些世爵家中庶子惊愕且怒不可遏。
世爵家中若无嫡子嫡孙袭爵,良妾所生庶子中进士者可袭爵;
若家中良妾无子,贱籍、奴籍妾氏所生庶子,进甲榜前三方可袭爵;
若是从家族中选一子过继为嫡,需中进士才可袭爵。
若无人符合袭爵条件,待现任位爵去世后,家中不再享有高爵丰禄。
最后还加上一条,嫡子须中文举人或武举人才可袭爵,若无法考中举人,爵位降一级。
这条长长的圣旨,不仅给了野心勃勃的庶子当头一棒,也给庸碌的世子和爵位在位人泼了一桶刺骨的冰水。
往后,挡在庶子面前的不单单只是嫡子,还有艰难的科举之路。
中进士已是艰难险阻,更别说状元、榜眼、探花,这哪是那么好中的。
真能考中前三名,爵位还有何必要去争夺?
对爵位有觊觎之心的庶子们暗暗恼怒咒骂。
嫡子们则为不必再疑心兄弟谋害松口气的同时,又为考举之事发愁。
圣旨很快传入京都和各州府,皇上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皇家不愿再白养废物。
宋兴德接旨后即刻请旨回京都处理家事。
得知母亲并没有疯,而是每日被喂疯人草,他恨不得剁碎这些下作的人。
这种草药在缅北之地才有,非常难得,医者很难查出是它所为。
他庆幸这次来避暑时,把几个亲信留在府中保护母亲。
得知真相后立刻飞鸽传书回去,蛀虫很快被控制住,意外得到不少未用的毒药。
原本他想让人带一封信给白翊青,思来想去,最终把写好的感谢信烧毁。
那日,他打扮成那样,必定是想隐瞒自己,既如此,那就为他瞒下去。
他答应过她,护好她弟弟。
宋兴德骑马离开行宫,回头看了眼宫门,轻喃一句。
“这份恩情,宋某铭记于心......”
回到京都,宋兴德雷厉风行,几房庶弟不论年岁全给分家出去,带着他们自己的生母离开,若无拜帖,今后不得随意入府。
没有儿子的姨娘可与庶女留在府中养老,有兄弟的庶女可以独自留在府中待嫁,也可以跟着生母、兄弟离去。
老伯爵宋元良敢怒不敢言。
他清楚这个儿子是个真有能耐的,这也是多年来,不论他如何宠妾灭妻,也从没想过换掉世子之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