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德该不会是在说‘快去通知安泰世子’吧!如果等下出来的是李家人,我一定掏空宋王八的脑浆!”
赶往太傅住处的宋兴德后脑阵阵发寒,连连打喷嚏,“骑马太快,伤风了?”
不多时,骑马进宫的士兵出宫,随后两名御林军押送曲瑶走进宫门,白翊青赶紧骑马奔向行宫。
宋兴德赶去雪松院,得知太傅住在自家住过的院子,赶紧掉头飞奔过去。
到达院门时停下,调整呼吸整理仪容后,不急不缓的跨步进去。
此时学堂下学的竹笛声敲响。
“太傅!”
宋兴德话音刚落下,院外跑进来一个内官,躬身对太傅说:“太傅,皇上有请!”转身又对李正浩微微拱手,眼里闪过不屑:“安泰世子,皇上有请。”
“不知,是何事?”李正浩小声的询问。
“世子爷去了便知!”
内官朝几位王爷躬身道:“几位爷,皇上交代,若无事可与太傅一同去御书房,其余世家子弟若得空,也可去瞧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吃中饭可没有去皇帝跟前露脸重要。
大家伙不敢多停留,随着太傅和内官赶去御书房。
宋兴德紧跟其后,盯着李正浩的后背,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暗暗盘算以后要怎么踩李家。
众人赶到御书房时,白翊青已经站在皇帝身边。
长幼有序,宁禹阎身为大皇子先跨进门。
见白翊青眉头紧拧,目光忧伤的盯着曲瑶,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宁禹阎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见过白翊青演戏时的认真,他还真可能会深感同情。
白翊青见白逸跨进门,忙上前相迎,苦着脸喊:“祖父!安泰世子与他表妹珠胎暗结,并不是谣言!是千真万确!”
身后还未跨进门的学子们纷纷朝李正浩看去,有幸灾乐祸也有鄙夷。
白翊青的痛斥,让李正浩始料未及,缓过神来后迅速冲进书房大声辩解:“白翊青!请勿危言耸听胡说八道!我从未与表妹苟合!”
“是么?若你没与人苟且,你表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妖精变得吗!”皇帝把玩着红色念珠,语气威武而严肃。
李正浩朝皇帝跪下,想要继续辩驳,忽见前头跪着的女子,他瞬间慌了神。
曲瑶跪着朝李正浩挪过去,抓着他的袖子哭眼抹泪:“表哥,表哥!呜呜~瑶儿住的地方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火,伺候我的人都被活活烧死了,瑶儿好害怕,只能来这儿找你......好在我们的儿子无事......”
这几句话信息量颇大,宅子怎么就无缘无故起火?
活生生的下人怎么就全没了?
曲瑶能逃出来,别人怎么就不行?
在场的人立刻了然,这是李家要杀人灭口!
不知曲瑶是如何逃出生天的,还逃进了行宫,众人齐心静默观戏。
白翊青撩起袖子,恶狠狠的瞪着李正浩,怒吼:“李正浩!你还有什么话说!敢欺负我二姐!我打死你!”
她不喜欢动手打人,可她现在是白家嫡子,揍人才更像儿子的行事作风。
话还没落下,她的脚已经踹了过去,打人手疼,用脚踹比较省力。
李正浩被踹倒在地,承受好几脚后才从茫然无措中清醒过来。
他不敢还手,只能朝皇帝一个劲的磕头,怨声辩解说:“臣子,臣子真没有做出这等事情!表妹腹中孩子不知是哪来的!皇上!臣子是被冤枉的!”
“李正浩!你到现在还想着欺君!你把我们白家当傻子就算了,还想着把皇上当傻子吗!”
白翊青突然手脚并用,看似怒火比刚才更盛。
拳头像落雨似得落在李正浩脸上,“你敢把皇上当傻子!我今天把你打成傻子!”
宁禹阎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打人不忘抓准机会奉承拍马,这小子真会见缝插针。
一旁跪着的曲瑶目光中闪过愤恨。
她早猜到李家肯定不会承认,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未婚生育,一生都毁了,只能豁出去赌一把,必须抓住今天的机会进李家!
“别打了!别打表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人的错!”
曲瑶冲上前,趴在地上打滚的李正浩身上,用身体护住他,哭喊着“打我吧,打我吧!是我勾引表哥在先!
表哥是无辜的!是我对不住白家二姑娘!你们打死我吧!
我和腹中的孽障不该活在世上!只求来生,来生许我投生在官僚世家,好于表哥门当户对!”
曲瑶朝皇帝望去,恳求道:“皇上!打死民女吧!表哥是无辜的!都是民女的错!所有的罪让民女一人承担!请皇上放过姑母一家!”
皇帝把玩着念珠静静看着这场戏,只字不语。
李正浩原本满腔怒火,听完她的话怒气赫然减半,他想起与曲瑶琴瑟和鸣的那些日子。
她很好,只是出身商贾......与他门不当户不对,且,有太后插手婚事,他亦身不由己。
白翊青停手,朝曲瑶没护住的部位继续踹,嘴里不忘嘲讽:
“李正浩!你真不是个男人!出了事让女人背锅受罪!
有种让人怀身大肚,却没种承担后果!胆小如鼠!缩头缩脑!懦弱无能之辈!”
宋兴德怒声附和道:“李正浩,你不仅无耻,还是个孬种!”
众人鄙夷的嘘声、嗤笑声源源不绝的灌进李正浩的耳朵里。
他抱着头眼眶殷红,起身怒吼:“够了!皇上!臣子错了!是臣子对不住白家姑娘,求皇上责罚!臣子......臣子与表妹两情相悦,奈何婚姻大事只能听从父母安排,求皇上责罚!”
李正浩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看似认罪,却不忘把罪责推给父母,表述自己的情谊和无奈。
曲瑶跪趴在地上低声哭泣。
安泰伯爵夫人顾不得被皇帝知晓是太后的人,冲进太后寝殿求太后出面解救。
赶来御书房救儿子的伯爵夫人,正巧听到儿子的喊声,她捂着胸口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揪着帕子,嘴唇咬破了血。
恐慌的望着同样停下脚步的太后。
太后转身折回寝殿,冷厉的瞥了眼伯爵夫人:“李家,你们很好!”
伯爵夫人双腿发软,垂着脑袋紧跟太后回寝殿。
她心里头清楚,只有太后能保李家,今日不论太后如何折磨她,她必须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