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起身拱了拱手离去,没给承王假意解释的机会。
承王神情微怔,有些后悔今日的试探,转念想起山中消失的粮食,又很快摈弃这一丝悔意。
粮食不见,怀王的嫌疑最大。
若能带回瑞王,就再信他一回,若不能,他必死无疑!
怀王让亲信送一封信回府后,怔怔的坐在帐子里许久许久,时不时含泪大笑。
笑尽无奈,笑尽悔恨与不甘。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粮食去了哪儿,一场必败的仗,有粮食,不过多些时日苟延残喘罢了。
几天后,承王再一次攻城失败,泽海的城墙碎出了破洞,城门也撞出了裂痕。
万文光次子万永宁率领十万大军走出城门迎战。
怀王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先发制人喊话:“请瑞王出战!”
这是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第一回合双方将领先交战,敌方将领喊的人,身份若与他平级,且身在战场上,就必须出战。
第一回合很重要,是最鼓舞气势的开端。
宁禹阎与白翊青并肩站在战车上,被大军团团保护。
前头小将向后传话怀王的意思,宁禹阎微笑点头:“战!”
他缓缓走下战车,骑上战马。
前面的将士们纷纷让出了道儿。
白翊青清楚她不能阻止,也不允许她阻止,“他们不会讲武德!一定是想活捉你!”
宁禹阎望着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别担忧。”
白翊青望着他远离的背影,心口像被连环重击又疼又怕。
宁禹阎的战马与怀王的坐骑近在咫尺。
两人绕着圈儿,等待恰当的时机先发制人。
“承王要本王活捉你。”
“王叔,你没这个能力。”
“哈哈哈哈。”怀王苦笑一声,手中的长枪向瑞王扎去。
宁禹阎的长刀抵挡了枪头。
‘锵!’刺耳尖锐的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
“皇帝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挚爱!可笑不可笑!他现在快乐吗?”怀王一边追击一边出言不逊。
“当初我派人送信让他远离夺嫡!他若听我的不坐皇位!你母亲就不会死!”
怀王细数心中多年的不满,手中的长枪带着他的怒气的扎向宁禹阎。
“洛凌的死因至今没查出来!宁元敬就是个废物!哈哈哈哈”
宁禹阎一刀劈中了他的肩膀:“不许你喊母后的闺名!”紧接着又是一刀。
他原以为怀王会抵挡,然而,怀王只是做样子的挡了挡,‘失手’掉落了长枪。
宁禹阎并未放下警惕,再次砍下一刀,刀锋落在了怀王的脖颈处,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王叔为何求死?”宁禹阎略为心惊。
怀王用力捂住伤口,希望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述说遗言:“我查过了,你母亲的死与太后无关!也和玉妃无关!那人动手没留蛛丝马迹,显然蛰伏极深,一定是你母亲最亲近的人!”
怀王摇摇欲坠,脸上不再有杀气只剩温柔:“你长的真像你母后......
本王不明白,宁元敬到底哪里好!身份不如我,学识不如我!娘家不如我!而她非要嫁给他!”
怀王再也支撑不住坠落下马,用尽最后的力气呐喊:“皇位永远不可能与爱人并存!别让自己和那个混蛋一样!坐上龙椅却失去挚爱!不值得!
哈哈哈哈哈!宁元敬!本王赢了!本王可以先去见她!”
怀王睁着眼睛断了气。
一包药粉从他掌心显露。
宁禹阎望着满脸释然的怀王,举起手中的长刀示意后方的将士。
怀王最后说的话,深深的扎进他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万永宁和最前排的将领们也举刀呐喊:“瑞王威武!”
“瑞王威武!”
“杀杀杀杀!”
十万大军齐声喊话,白翊青也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声势宏大的场面。
莫名的热泪盈眶。
心中震撼之余,也有满腔的骄傲。
睁大眼好好瞧瞧!那是我男人!
怀王手中的药粉,只要甩向瑞王,他就会立刻昏厥。
这么好的机会怀王竟没动手,还把自己战死。
承王气到发疯,咬牙切齿吩咐属下:“给本王把怀王的家眷全抓起来!”
不论他手中的兵如何野蛮强壮,也被手中拿着把烂武器给降低了不少战力。
承王十三万兵马对战瑞王十万兵,毫无胜算。
这场大战很快就有了结果。
与两国对战不同,对叛军无须讲仁慈,对方喊了投降,瑞王依然下令屠之。
对叛军的仁慈,就是对皇帝的不敬。
承王退居锦阳紧关城门,只能被动的等待瑞王进攻。
手里的兵,不足七万,且大部分手无寸铁。
承王立刻颁布强制征兵令,锦阳与延抚州城内十三至四十岁的男丁必须入伍。
有民众反抗,便杀之。
然而,事情并没有依他所想的进行,杀鸡儆猴入伍的人也寥寥无几。
百姓都知道,做叛军会灭九族,若不入伍,顶多是死一家人,运气好的,也不过死自己一人。
更让承王暴躁的是,怀王家眷不知所踪,翻遍延抚州和锦阳都不见人影。
“二十几口人怎么就能凭空消失!莫不是还有地道出去不成!给本王查!”
宁正旭愤恨的喊:“怀王竟出卖我们!粮仓和路口一定是他告知皇帝!应该把他的尸首找回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承王问秦墨兄弟,“有何办法抓到瑞王?”
秦墨没有马上回应,而是问道:“瑞王可有在意的人?软肋?”
众人陷入沉默。
宁正旭猛然起身,“我知道他的软肋!父王,瑞王心悦白翊青!”
“什么?”承王不敢置信,“瑞王是断袖?你确定?”
“男人看心肝儿宝贝的眼神,我最熟悉不过!不止瑞王是断袖,白翊青也是!我猜测,他们早已苟且在一起!”
宁正旭话毕,随之而来的是承王的大笑声,“抓瑞王有些困难,但是抓个手无寸铁的白丁再容易不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