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禹阎得知一个村被蝗虫侵害后,立刻派书下发,号召四座城的百姓全体总动员。
上百个村的村官,乡镇官僚,很快召集农户一同织网,架网捕捉成虫。
没有发现蝗虫的村庄,必须派村民日夜轮流巡逻勘察。
蝗虫卵十几天就能孵化成虫。
幼虫孵化后大多数不能飞,飞也飞不远。
宁禹阎,沈天成,白翊青,季元休,兵分四路,前往不同的灾区。
四个人亲自带人下村,领着群众挖沟渠,引幼虫跳落沟渠掩埋。
蝗虫有向光性,到了夜晚,白翊青指挥村民们点燃篝火,吸引它们飞进篝火自焚。
蝗虫飞进火里,噼里啪啦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烤虾的气味。
白翊青想起前世美食街里的常客,油炸蝗虫。
总是听别人说很好吃,她对吃虫子无感,从来没主动去尝试。
忙活了好几天,每次吃饭也都是扒拉几口,烤蝗虫的气味实在诱人,让她十指大动。
“东水!去弄一篮子蝗虫,洗洗干净,油炸了撒点盐巴拿给我!”
“是!”
莫林被主子派遣来跟着白翊青一同做事,听白翊青这么说,马上就猜到她的用意。
这祖宗要吃虫子!
莫林惊的赶忙上前劝说:“白少爷,吃坏肚子可怎么好,王爷得怪罪。”
“不怕,等下你先试吃看看,不坏肚子我再吃,王爷必定不会怪罪你。”白翊青坏笑的脸映着摇晃的火光,犹如鬼魅瘆人。
“......”
莫林愣在原地许久,恨不能打自己一嘴巴子。
这祖宗肯定是知道这玩意儿能吃,才会嘱咐东水去炸,他多嘴什么?
这下完蛋,他不想吃都不行。
没一会儿,东水笑呵呵的捧着个大盆炸蝗虫跑回来,“少爷赶紧吃,热乎的!可香可香!”
白翊青看向偷摸着想尿遁的莫林:“莫林,你先试毒。”
“......”莫林有苦难言,怀着作呕的心捏了一只往嘴里送。
“嗯?这味道......”莫林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又伸手拿一只送进嘴里。
酥酥脆脆,里面的肉又软乎。
“好吃么?”白翊青笑眯眯的问。
莫林红着脸点点头:“好吃,奴才没觉得肚子疼。”说完,抓了一把蝗虫,慢慢享用。
白翊青也是第一次吃虫子,心里难免犯怵,闭着眼睛幻想自己拿的是炸虾,吃着吃着,也就不觉得怕了。
越吃越上瘾,若不是地方不对,她想弄壶酒来搭配。
白翊青把盘子递给跟着她做事的人,让他们也尝尝鲜,“粮食是百姓的命,它们吃百姓的命,咱们就吃了他们!让他们的祖宗忌惮我们,再不敢来胡作非为!”
有些官僚原本想找借口推拒,白翊青这话一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啃食。
吃一只也是吃,吃两只也是吃,吃着吃着就停不下手来。
有几个官僚越吃越欢喜,吩咐随从去抓活蝗虫,送回府给家人当零嘴。
白翊青看向眼馋的东水,“天色还早,你和莫林再去做些,撒上些辣椒粉和香料,给王爷,沈天成,还有季大人也送些去,
他们肯定也忙的没能好好吃饭,告诉他们这东西能补元气,还能让蝗虫祖宗再不敢作妖。”
白翊青猜测宁禹阎和沈天成这种金枝玉叶,必定不会吃虫子。
但是,只要东水这憨憨当着众人的面喊出后面的话,他们不吃也得吃。
“是,少爷!”东水拉着莫林狂奔而去。
就如白翊青所料,宁禹阎看到一篮子炸蝗虫出现在眼前时,捂着嘴皱着眉,差点没夺过篮子丢出去。
官僚们连连后退,深怕自己被点名试毒。
周围的百姓们倒没几个恐慌的,有些老人吃过蝗虫,知晓蝗虫的味道。
不等宁禹阎命令东水丢掉篮子,只听东水的大嗓门一喊:“我家少爷说,蝗虫吃了百姓的粮食,咱们就把它当粮食,让它们的祖宗往后再不敢来人间作恶!”
宁禹阎脸色一沉,咬牙低吼:“坏小子!”显然他骂的不是东水。
官僚们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百姓盯着,谁都不敢不吃。
一个个硬着头皮捏上一只蝗虫送进嘴里,再然后,一个个争先恐后,你抓一把我抓一把,吃的不亦乐乎。
东水已经回去复命。
宁禹阎剥着炸蝗虫的翅膀,吩咐莫其:“以后炸之前,把翅膀弄掉。”
“是,主子。”
万众一心,有宁禹阎亲自带领,各村落官僚反应迅速及时,蝗灾很快就被控制住。
被蝗虫吃光庄稼的只有五个村庄,宁禹阎直接免了他们今年的粮税。
白翊青最近吃蝗虫吃上瘾,每天换着口味装一大包的炸蝗虫出门办事。
京都皇城,御书房。
皇帝盯着眼前三包不同口味的炸蝗虫,许久才抬头问夜离:“是瑞王让你送回来给朕尝鲜的?”
“是!”
“放屁!肯定是白翊青那臭丫,小子!用瑞王的名义做的事儿!也就她敢让朕吃虫子!”
夜离垂着脑袋不语。
“黑羽!把白阅书给朕叫来!告诉他,他儿子给他送了人间美味!朕等着看他吃完!”
等白阅书兴冲冲赶来时,皇帝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夹着蝗虫往嘴里送,“没事儿了,你走吧。”
“......”白阅书一头雾水退出御书房。
封地大部分河渠中还有些水,若再不下雨,这点水顶多只能维持十天半个月就要枯竭。
宁禹阎忙完蝗灾,领着人上山寻找水源。
群山辽阔,这次寻找水源,派出去十几支队伍。
白翊青与他一路。
治理蝗虫近一个月未见白翊青,宁禹阎假公济私,自己带的队全是亲信,就为了能不避讳旁人的拉白翊青的手。
“王爷,拉着手爬山很累!”
“本王不累。”
“我累啊!”白翊青甩动着手,试图让宁禹阎松开手。
“你累了?本王背你。”宁禹阎背对着站在白翊青跟前,蹲下。
“不要!”
白翊青红着脸,绕过他径直上山。
虽然跟着来的都是平日相熟的下人和侍卫,但是这种场合,男朋友这么粘人,让她根本顾不得欢喜,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在尴尬。
宁禹阎笑呵呵的跟在她身后,轻声打趣道:“翊青一年都没长个子,怕是不会长了,娇小柔弱,以后可得让人欺负死。”
凑近白翊青耳畔,重咬后半句话。
宁禹阎把一句关心的话说的又撩又欲。
白翊青耳朵发痒,局促的推了他一下,“这不是娇弱,这叫短小精干!”
“哦?真的吗......”宁禹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翊青恼羞的又推搡他一次:“再不正经,我把你埋山里!”
宁禹阎哑然失笑。
担心真把臭小子惹怒,接下来的路程,宁禹阎老实的跟在她身后没再说话。
通常绿植覆盖广,说明地底水分充足。
所幸有望远镜,可以观察远处地形少走些弯路。
两日后,季元休传来消息,寻到一泉眼,正组织人开挖引水下山。
紧接着沈天成也传来好消息。
只有宁禹阎这边,越走越贫瘠,越走越让他奇怪,“周围竟有山路。”
白翊青用望远镜细细观察四周,“另外几座山上也有明显人走过的路。”
路不是走过一次就能形成,必定是由许多人走了许多年。
白翊青突然有个猜想:“承王练兵的地方,一直没有寻到,这会不会是通往练兵场的路?”
宁禹阎赞同:“极有可能,既然其他人已经找到泉眼,咱们去探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