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纯吸着湿润的鼻子坐那儿一动不动,眼里的泪花止不住的流。
杜明亮赶紧把儿子丢给奶娘,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把白婉纯抱在自己腿上轻哄:“媳妇儿,别难过了,小舅子一直把你放心里的呢。”
“嗯,明天早上让厨房给他做肉卷儿,他爱吃。”
杜明亮咬着白婉纯的耳垂,低沉的说:“我也爱吃肉卷儿,我还爱吃媳妇的......媳妇不哭,留点眼泪,待会儿在被窝里掉。”
“......”
此时的西北泽海洲。
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白翊青,宁禹阎越来越不喜言笑,周身飕飕放着冷气。
全府上下都盼着白翊青赶紧回来。
宁禹阎每天去隔壁院,白翊青住的院子喝茶看书,睹物思人。
碧玲几人最懂察言观色,宁禹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她们感觉自己脖子上悬了一把大刀,伺候的哆哆嗦嗦。
碧荷的胆子相对她们要大上许多,见宁禹阎今天书也没看,坐在白翊青的书桌边摸着青鸟发愣,忍不住上前劝慰。
“王爷,少爷办完事就会回来,莫着急。”
暗处守着的夜愁听见她说的话,面露担忧,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和黑脸的主子说话。
原以为主子会发怒,结果并没有。
宁禹阎轻嗯了声:“碧荷,你伺候你家主子多少年了?”
碧荷回应:“十一年,少爷五岁那年奴婢就跟着伺候了。”
“你主子有什么秘密会犯欺君?”宁禹阎思来想去,只有欺君之罪才会在父皇面前可轻可重。
碧荷双眸闪烁,立刻垂下脑袋,摇头否决:“没有。”
宁禹阎眼尖的抓住碧荷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书房中鸦雀无声,碧荷抠着手指头不敢抬头。
这时夜离进屋禀报,“王爷,黑羽亲自送信来,他在正院书房等候。”
“嗯。”宁禹阎经过碧荷身边时停下脚步:“你和夜愁既然看对眼,本王想着,你们俩年岁都不小了,本王给你一个恩典,如何?”
碧荷一动不动,她知道宁禹阎一定在挖坑,这个时候,她装耳聋就对了。
宁禹阎继续说:“只要你告诉本王白翊青的秘密,本王就把你许配给夜愁,否则,本王把你许配给......莫其。”
蹲在暗处的夜愁,心生危机感,杀气腾腾的望着莫其的后背。
躺枪的莫其一脸懵,突然觉得后背发寒。
碧荷垂着脑袋继续装聋作哑。
宁禹阎顿了顿说:“许配给莫林也不错,你说东水乐意不乐意?”
碧荷缩着脑袋,回应:“奴婢,奴婢是白家的婢子,王爷无权左右奴婢的婚事!”
暗处的夜愁的心漏拍了好几下,这个女人就不怕真惹恼王爷!
宁禹阎没有一丝恼意,点头赞同:“说的有理,夜愁的婚事本王倒是可以做主,府里适婚的丫鬟挺多,本王找机会送几个给他,怎么样?”
宁禹阎不是真要听碧荷回应,说完,朝门外走去。
碧荷鼓着嘴,注视早就没有瑞王身影的大门,举起小拳头在空中挥动。
嘴里轻声嘟囔:“哼哼,你敢棒打鸳鸯,等少爷回来,我就和她告状!让你嘴硬!让你大胆!让你乱点鸳鸯谱!怕不怕,怕不怕!耙耳朵王爷!打打打打!”
夜愁走到她跟前,轻轻拍下她的挥舞的拳头,“不许胡闹,王爷若真怒了,我救不了你。”
碧荷剐了他一眼,酸溜溜的说:“恭喜你,马上就有好几个女人帮你暖床了。”
“不是你,谁暖的我都不睡。”夜愁轻拍碧荷的脑袋,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上主子。
他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心悦碧荷。
回想这几个月,自从碧荷习武时乱抓,他和她相看两厌,每天有吵不完的架。
他杀过人,放过火,对付过许多恶人,没怎么对付过女人,而且是像碧荷这种不讲理的女人。
每次吵架,碧荷的小嘴就和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没完。
而且她能骂着骂着就偏离他们吵的话题,次次都如此。
经常吵着吵着,他就忘了他们在吵什么。
突然有一天,他没想再回嘴,静静听碧荷滔滔不绝。
这一听,渐渐上瘾。
每天不听她骂他几句,就像一天没吃饭似得,浑身不对劲。
宁禹阎回到自己书房,不等黑羽禀报,先开口问:“父皇为何只奖赏白翊青一千两黄金?他立了大功!封官都是少的!”
黑羽躬身道:“稍后下官会解释此事,下官先禀报皇上带给你的口信,黑卫已查到千泰侯多年布局......”
宁禹阎认真的听完所有的信息,眸光越发冷,“轩王可知晓他外家的这些事?”
“黑卫跟踪两个月,轩王确实不知温家的野心,温家也有意不让轩王察觉异样。”
宁禹阎沉默,又问:“温贵妃呢?”
“她每日照常静心礼佛,温家主母每月按时进宫探望一次,言语中并无异样。”
“他们母子俩不知就好。”
宁禹阎舒了口气,他不希望见到自己最好的兄弟背叛自己,不希望养母多年的细心照顾只是在演戏。
“王爷,侯府已经在布局,不出半月皇上必定宣召你回京,所以白少爷治完水后,皇上留她在京中,免得她来回奔波。”
“嗯,说说,父皇为何不给他官职?父皇依然希望他参加秋闱,一步步上位?”
黑羽挂着浅笑,回禀道,“王爷,白少爷此生都不能为官。”
宁禹阎语调森冷:“为何!白翊青是白家长子!怎能不进朝堂!”
难道是因为父皇知晓他们断袖分桃,所以才这般惩罚白翊青?